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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娘娘,臣妾們一向以你為尊。你可得拿出法子來,保住皇子們。”

  以前,宮中沒有皇后,陛下登基時,國師就算過卦,卦象顯示不宜立後。

  是以,自陛下登基後,中宮無主。宮裡的妃嬪無一人盯著那位置,國師的話比聖旨還管用,開國時宮內外血流成河的場景,印刻在所有人的心中,誰都不會嫌自己命太長。

  沒有皇后,就沒有嫡子。

  嬪妃們爭寵內鬥,為了都是金殿上的那把龍椅。

  而現在,國師找到了福星,親自替陛下立了皇后。一旦皇后誕下嫡子,她們的皇兒要如何自處?不能爭皇位也就罷了,就怕連命都保不住。

  “要不,我們也學惠妃姐姐,把皇子們送到寺中,總能逃過去吧。”一個妃子試著開口。

  眾人都把視線聚到她的身上,覺得她這話,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都出家?你們當別人是傻子?”德妃冷冷地潑著涼水,一個出家還說得過去。所有的皇子們都出家,最後該算帳的一個都跑不掉,國師可不是吃素的。

  她這話一出,所有的妃子們又垂下腦袋,低泣起來。

  德妃的心沉到了谷底,因為她自己想不出好的法子。她在怕,怕先帝時的悲劇重演,怕自己兩個皇子成了新皇后的眼中釘。

  宮中妃嬪們無暇自保,還會有誰記得明天是大公主出使和親的日子。

  賢妃的宮裡冷冷清清的,不曾有人來說一句賀喜的話。明日大公主就要離京前往南蕃國,除了操持嫁禮的禮部官員,其他的人都像忘記了一般。

  第二日清晨,芳年感到身邊的男人起了身,迷糊地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窗戶外面,漆黑一片,還未到卯時。

  男人見她醒來,低著聲道:“你再睡會,天色還早。”

  他眉宇間都像是緩和了,聲音輕柔,不復往日裡的冷冽。經過昨日,他們雖未圓房,已經互通心意,密不可分。

  芳年哪能真的再睡,上輩子初嫁裴府時,裴林越的娘沒少讓她立規矩。好在裴老夫人偏著她,要不然,她怎麼能一步一步地掌握府里的中饋。

  若說這一世所嫁之人最令她滿意的地方,就是王府里人口簡單,上無公婆,院子裡沒有其它的小妾通房。就連府里的下人,都是只幹活不生事的。

  她披著一件衣服下床,替他穿好外袍,系好腰帶。有了昨日的經驗,今天做起來容易的多。或許還是因為心態的不同,她想著,自己現在應該算是他的娘子了吧。

  幫他系好大氅,就算是完事。

  他一直看著她,她間或地抬眉,眉眼間都是羞澀。

  直到他出了門,她還捂著臉,半天回不了神。這種感覺,有生以來,是頭一遭。她想著他也不難侍候,只要順著他的毛捋順,說不定會是個疼人的。

  恰在此時,一行人出了宮。大公主坐在中間的馬車裡無聲地哭著,前有護送的侍衛,後面跟著十來輛裝嫁妝的馬車,還有她的宮女們。

  先帝在時,嫁了十幾位公主,早就習以為常。除了禮部準備嫁禮,宮中半副嫁妝都不出。

  堂堂一國公主出嫁,還比不上一般的世家嫡女。

  賢妃捨不得女兒,一直送到宮門口,與她一起的,還有淑妃和惠妃。晟帝連身都未起,僅讓游公公出來,說了一句大公主一路順風,莫忘使命的口諭。

  賢妃聞言更加傷心,陛下只記得公主們的使命,從未想過公主們是他的骨肉,大公主還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骨肉分離,他半點不在意。

  是了,他昨日立了新後,正是洞房花燭夜,哪裡還記得有一個女兒要背井離鄉。

  “各位娘娘們,皇后娘娘在陛下的宮中等著呢。”出來了一位宮女,朝幾位妃子們說道。

  賢妃心裡一涼,忙用帕子擦乾淚,心想著皇后莫不是要給她們立威?

  惠妃面色不變,淑妃拂了一下裙側,淡然地道,“走吧,我們是妃,她是後。去拜見請安,是應該的。”

  晟帝的寢宮外面,跪了一地的妃嬪。皇后坐在錦榻上,神態倨傲,翹著腿,心裡萬分的得意。而晟帝,在龍榻上還未起身,不是不想起,而是累的。

  他沒想到那醜女如此力大,拉著他一夜未停,口裡嚷著要生嫡皇子。

  淑妃她們趕到時,見此場景,立馬跪下,嘴上說著臣妾來遲。

  皇后斜著眼,起身走出來,站在她們的面前,認出了淑妃。她可不笨,早就聽說宮裡的淑妃背靠國師,是尊大佛。自己為何在陛下面前有恃無恐,一方面是福星的身份,另一方面是她自小就比其他人聰明。別人賣肉,她一頭豬總能比別人多賣兩吊錢。

  一路上,她從送他們進京的官員的交談中,就知道要想出頭,陛下靠不住,關鍵是討國師的歡心。

  國師她沒有見到,但她福星的身份錯不了,福星是什麼?那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宮裡的這些妖精們哪個能與她想提並論。

  她本是想擺威風,架式擺得足,有些下不了台,轉向另一邊,“你這個老女人,怎麼跪沒跪相,簡直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來人哪,打!”

  她口中的老女人正是德妃,德妃不是真心跪她,自然跪得虛虛的。聽她喚自己老女人,沒把德妃給氣死。

  德妃掐了陳嬪一把,陳嬪當下就捂著肚子喊起來,“皇后娘娘,臣妾肚子痛,可否寬容一二,讓臣妾下去歇著?”

  陳嬪不說,皇后還沒注意到她的肚子,細看之下,雖然她身子纖細,但確實是有了身子。

  當下心裡就不美了,自己還沒懷上嫡子,宮裡就一堆的皇子。面前還有一個沒出生的,按自己的想法,既然國師都說自己的孩子將會是帝君,那這宮裡還要其他的皇子做什麼

  她一腳就踢了過去,把陳嬪踢得歪在一邊。這下陳嬪不用裝,肚子真的痛起來,抱著哀哀地叫喚,聲音悽慘。

  “皇后娘娘,陳嬪懷了陛下骨肉,您怎麼可以踢她?”德妃驚呼,聲音很大,意圖引起殿內陛下的注意。

  晟帝正睡得暈天暗地,哪管別人的死活。

  陳嬪叫著,猛然間覺得不對,像是孩子保不住了。

  “皇后娘娘,您是福星降世,自然懷有一顆悲憫仁慈的心。陳嬪腹中的孩子,是陛下的骨肉,臣妾斗膽,懇請娘娘請太醫保胎。”出聲的是淑妃,這個時候能出頭的,也只會是淑妃。

  皇后哼了兩聲,“淑妃娘娘,本宮是福星,是將來帝君的母后。一個孽種而已,沒了就沒了,有什麼好稀罕的。這流血的事,本宮見得多了,以前在家裡時,一天下來少不得殺一兩頭豬什麼的。這豬啊狗啊的,都是早死早超生。”

  陳嬪一聽這話,當下暈過去了。

  淑妃目露憐憫,看她裙下的血,孩子八成保不住。

  至始至終,晟帝都沒有醒。他在睡夢中,不會想到自己再如何聽話,也攔不住國師出鞘的刀,而新皇后,就是掃平他後宮的那把利刃。

  宮外面,送親的隊伍遠去,一直出了御道,再出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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