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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眸子暗了暗,這女子真是越發的大膽了,竟敢瞪他。

  兩人都忘記了此刻他們的姿勢,他把她圈在懷中,她的身子抵住桌子,退無可退。男人清峻的臉和女子艷麗的顏,近在咫尺,彼此氣息交合,融在一起。

  瞧見他的眼色,她立馬冷靜下來,開始思量著他的話。他極少說這樣的話,她毫不懷疑此話的真假。他既然說稱病是好的,說明還有更壞的事情。

  “為什麼要禁我的足?”

  他沉默不語,只有自己知道,他在害怕。怕萬一被國師瞧出一絲端倪,那麼就算他拼盡全力,都不敢保證能護住她。他見過太多的生死,手上也沾過不少人的鮮血。一想到有一天她會冰冷毫無生機地樣子,他就恨不得把她藏得嚴嚴的,不讓別人看到。

  “最近京里不太平。”

  “京里?流民進京了?”

  前世里,流民一直被攔在京外,根本就進不了城。她想著,覺得不是因為流民,那京里不太平的地方,就只剩宮裡了。可有些說不過去,要是陛下再召她進宮,裝病有什麼用?

  “莫非你是做給別人看的?”她想了想,只有這一個可能。

  元翼看著她,嘴角動了一下,芳年覺得,他是在笑。許是此前極少笑,笑得極淺,不易察覺。

  這女人還不算太笨,他想著。

  芳年從他的表情中知道答案,凝眉細思。他要做給誰看?之前看她不順的眼只有成玉喬,現在成玉喬不過是一個太監對食,暫時動不了她。那個古公公居心不良,算一個,但這事她沒辦法和他講,而且她不是宮裡的女人,古公公手再長,也伸不到王府來吧。

  她想起晟帝,一個帝王,行事實在是荒唐,要是他…

  按理說,成玉喬能說動陛下賜秀女,下聖旨,應是得寵的。怎麼可能因為一位公公的,就遭了嫌棄?

  成玉喬本是送出了宮的,再次進宮之前,恰好流傳著和姓元的相互屬意的傳言。猛然間,她腦子裡靈光一現,活了一輩子,自是聽說過各種奇聞陰私。莫非,陛下召成玉喬進宮,針對的是姓元的?

  把成玉喬賞給一個太監,意在羞辱姓元的。

  天家無父子,更無兄弟,這麼一想,倒是解釋得通。

  要真是如此,自己占著七王府正妃的名份,縱使不得寵,保不齊陛下就會朝自己下手。一想到那虛肥白花花的身體,她一陣反胃。要真是落到那個地步,比死強不了多少。還有那國師,總覺得極其危險,萬一她哪天不小心衝撞了,怕是會被當場打殺。

  這麼一想,裝病倒是不錯的主意。

  那宮中真是污穢不堪,她不想踏足第二次。自己寧願每天面對眼前的男人,縱使他性子陰睛不定,常莫名其妙地發怒,而且還時不時地吸她的血。但長得賞心悅目,總比看到虛肥噁心的晟帝強。

  “既然王爺有令,我自應遵守的。只是我有一事想問您,宮裡的太監們一直都是那麼目中無人的嗎?”

  元翼的眼神幽暗起來,不由得想到了過去。自他小時候起,宮裡的太監就是橫行霸道的,那時候他們只敢苛待不受寵的妃子們中,欺壓一下皇子公主。而現在,就不僅是苛待,宮裡伊然成了他們的天下。

  陛下是個蠢的,要是不蠢,國師也不會選他登基。

  他蠢到看不清天下,看不清朝廷,甚至連他的後宮他都看不清。他所看到的是,享不盡的美人,和讒言媚上的朝臣,以及不屬於他的萬里江山。其它的,他一無所知。

  “他們有沒有對你不敬?”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

  她的大眼忽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眼神飄忽。那樣的事情,叫她如何說得出口。

  男人的心一沉,大手收緊,一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莫怕,總有一天,本王會親自手刃那些人。”

  他暗著聲,清冽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她心頭一震,早就無波的心湖像是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陣陣的漣漪。從未有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前世里,無人知道,面對無望的日子,她是害怕的。後來年紀大了,反而看開,才不再害怕。

  重活一生,居然有人對她說別怕,而且還是姓元的。她莫名覺得有些酸澀,竟由著他抱著自己。

  她埋首在他的懷中,忍住湧出的淚水。

  元翼感覺到懷中的人身子在顫動,他慌了。她一直是膽大明艷的,這樣無助哭泣的樣子,從不曾看到過。他的心像被什麼扯住一般,一陣陣的抽痛。

  芳年忍住情緒,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因為羞赧,只半垂著眸,貝齒緊咬著唇。長睫濕濕的,艷紅的唇咬得泛粉,一副楚楚惹人憐的模樣。

  他心神一晃,俯下頭去,覆在她的唇上。

  一如縈繞在心裡的味道,甜軟似蜜。

  芳年被他弄得莫名,連羞澀都忘記了,瞪大著眼。他最近的舉止是不是太過古怪了些,為何又親她?

  他吻得很輕,克制隱忍,很快放開她。

  她微喘著氣,“王爺,我們不是真夫妻,還請王爺以後莫要再隨意…親我。”

  此言一出,他的眼就危險地眯起來,“怎麼?你還想著另有人親你,是你表哥嗎?”

  怎麼扯到表哥的身上?自己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誰能親她,而是他和她不是夫妻,男女有別,理應恪守禮法,謹記大防。

  可姓元的竟說些亂七八糟的,什麼叫還想別人親她?她大急,千萬不能讓他遷怒硯表哥。

  “不是的,王爺,我們的事情,與外人無關。王爺您身份高貴,我於王爺而言,不過是塵埃一般的人物,怎麼能相提並論。”

  她這樣貶低自己,是想和他劃清界線嗎?他以為,他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為何她還要急於撇清,莫非她對他無半分好感?

  他冰玉般的顏慢慢地撤離,手放開了她,離在兩步之外,眸光陌生孤遠。她想去拉他,卻像是被抽光力氣般,始終抬不起手。

  “你若和你表哥兩情相悅,本王成全你們。”他上前一把拉著她,破門面出。

  他走得疾風如風,她幾乎被他提抱在懷中。耳邊風嘯嘯,她睜著眼,看著行進的方向,像是通往府中禁地。

  很快,她就看到院子門匾上的心悅園三個字。不知為何,她能感覺到他的怒火,可他抱得緊,像是生怕自己摔倒一般,她下意識就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

  一位老僕驚訝地上前行禮,她猜著,應該就是那位劉伯。

  “你下去吧,本王和王妃隨便走走。”

  “是,王爺,王妃,老奴告退。”劉伯退下去,在遠遠的地方,看了芳年一眼,才隱進屋子裡。

  此時的芳年,還在元翼的懷中,仰起臉,“王爺,您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她小臉滿是疑惑,眼眸瞪得大大的,髮髻有些鬆散。剛才他在盛怒之中,本以為她會害怕,沒想到還有閒心問他做什麼。傾刻間,他感到心裡的怒火一點點地抽離,竟是不忍生她的氣。

  “本王帶你來看看表哥表妹兩情相悅,如何快活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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