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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虬髯大漢這時站了起來,走到雲小魚跟前。他蹲下打量了她兩眼,問道:“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嗯?”

  雲小魚顫聲道:“我是沈瀚亭沈將軍的弟子,沈將軍是我的師父,我跟你們一樣是北陵軍,你不要看錯了。”

  雲小魚說完這話,牢房一角的陰影下,有兩人抬起頭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往雲小魚這邊看過來,他的整張臉都藏在陰影里,看不見模樣。

  那虬髯大漢聽了先是一怔,接著放聲大笑起來:“你要真是沈將軍的弟子,他怎麼捨得把你丟在這裡?”

  他說著話,四下瞧了瞧周圍,湊近離雲小魚不懷好意地笑道:“大伙兒都是有今天沒明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你既然也是北陵軍,就應該慰勞慰勞咱們,是不是?”

  雲小魚臉色變得煞白,她一把拔出懷中的匕首,刀尖抵著那人的胸口道:“你敢靠近一步,我就宰了你!”

  那虬髯大漢一愣,隨即嬉笑道:“這刀你拿著不好看,還是給我吧。”他伸手就去搶雲小魚的刀,但云小魚畢竟學過功夫,她反手一扣那大漢的手腕,匕首斜刺劃出,“呲啦”一聲就把那大漢當胸劃出一道小臂長的血口。

  那大漢胸前吃痛,登時怒道:“臭娘們!”起身就向雲小魚撲去。

  雲小魚眼見他像只笨重的狗熊一樣撲了過來,而自己身後已是牆壁,躲無可躲,只好從他胳膊地下往出一鑽。

  可是牢房裡的人太多,她這麼一鑽雖然躲過了大漢那一撲,卻栽在了另外一堆人身上,那些人里有人就勢一把抱住了她,把雲小魚按在地上就要非禮。

  雲小魚失聲尖叫。

  忽然壓在她身上那人被人從後面一把揪了起來,甩了出去,那人逆光站著,身材奇高無比,雲小魚正覺得輪廓似曾相識,在哪裡見過他,周圍的人卻均是一怔,紛紛行禮道:“苗大人。”

  雲小魚這才看清楚此人正是苗十七,旁邊則站著時青紅。

  ☆、第一百六十一章 覆水難收

  雲小魚被關入地牢,險些被陌生男子輕薄,幸得苗十七出手相救。

  牢房裡的那些兵士見苗十七救了雲小魚,雖然不知道雲小魚跟他什麼關係,卻都再不敢招惹她。苗十七也不多說,和時青紅兩人護著雲小魚來到剛才自己坐的地方,跟她一起坐了下來。

  雲小魚想到剛才向自己撲來的那群人猙獰的樣子,環抱著自己的肩膀忍不住輕抖。苗十七看在眼裡沉默不語,半天低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雲小魚輕聲答道:“是司空破把我抓來的。”

  苗十七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為什麼要抓你?”

  “我捅過他一刀,他大概懷恨在心吧。”

  苗十七的神色更加詫異:“你為何會捅他一刀?”

  雲小魚許久不語,就在苗十七覺得她不會回答了的時候,雲小魚道:“因為他害死了於錦堂。”

  苗十七眼中閃過一絲悵然,他點了點頭。

  雲小魚恨聲道:“我只恨當時還是心軟,沒有一刀捅死他!”

  苗十七聽了淡淡一笑:“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

  雲小魚聽罷面色柔和了許多,她問苗十七:“這裡除了你和時香主,還有別的我認識的人麼?”

  時隔這麼多年,如今已經沒有群真會,只有北陵朝廷,但她還是習慣性地脫口而出,叫時青紅時香主,在這樣的環境下,卻讓苗十七和時青紅覺得有些暖意。

  時青紅仰頭背靠著牆,說道:“沒了,就我們倆。”

  雲小魚抱住膝蓋問:“咱們會怎麼樣?”

  苗十七沉默了片刻,說道:“那就要看袁長志了,如果他決定收編,咱們就能活。……否則就是死。”

  雲小魚聽到袁長志的名字,身子輕輕抖了下,苗十七看見說道:“你可以不用跟我們一起死。”

  雲小魚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輕輕搖了搖頭。

  苗十七嘆了口氣:“你其實不用想太多,你倆是夫妻,他總要為你著想,你也不能棄他於不顧,這是天經地義的。”

  雲小魚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我和他已經不是夫妻了。”

  苗十七聽了面露詫異,他盯著雲小魚瞧了一會兒,卻終究沒有問緣由,只是輕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他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雲小魚搖了搖頭:“不知道。”她用手指在地上畫著,不知畫了一些什么小畫,忽然柔聲道:“但我是群真會的人,與群真會生死與共不是應該的嗎?如果群真會需要我去戰鬥,我會戰鬥至死。”

  苗十七聽了她這番話有些吃驚,他定定地瞧著她,半天說道:“你不大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

  苗十七的眼神有些複雜:“你從前總是在東陵和咱們之間搖擺不定。”

  雲小魚淡淡一笑:“大概是有人改變了我。”她說完這句話,閉上眼睛靠在牆上,輕聲道:“我累了,想睡會。”苗十七點點頭,卻看見黑暗中一道淚水靜靜地從她眼角流了下來。

  十月廿九,袁長志下令處死所有北陵戰俘。

  那天北陵的天空是灰色的。

  從地牢里被押出來時,雲小魚抬頭看到天空中陰霾和雲氣混在一塊,看不出陰晴,密密麻麻的人排成兩隊被押往古蘭江邊,這麼多人卻沒有任何聲音,一片死氣沉沉。

  雲小魚跟苗十七和時青紅並排走在一起,不知為何她的心卻很平靜,甚至還有一絲輕鬆。

  最後這幾百名戰俘都是在北陵軍中身居要位或者神勇善戰的人,都不是普通將士,原本將他們挑揀出來關入地牢的用意可能是為了收編,但不知為何東陵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將這些人全部處死。

  黃昏前,這幾百個戰俘被押到了江邊。

  東陵士兵手拿弓箭排成三排,站在這些戰俘跟前,拈弓搭箭隨時準備開弓。

  就在這時,袁長志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城樓上,他身披鎧甲,手握長劍俯視著刑場。

  他本想收編這幾百人,因為在他看來都還是可用的人才,但北陵朝廷還未徹底臣服,接下來在北陵境內怕是還要再打幾場。戰俘帶不回東陵,一時半會也無法訓練,為了防止再有臨場倒戈的人,東陵內部商議之後,決定還是將這些人處死。

  旁邊一名軍將這時低聲提醒袁長志:“大將軍,可以下令了。”

  袁長志頷首,正待下令,忽然城樓後的樓梯口傳來士兵的呵斥聲:“你鬼鬼祟祟的在這裡作甚?說!”袁長志聽罷放下正準備下令的手,轉身看了看,問道:“什麼事?”

  只見一名將士拎著一個士兵的後脖領子就進來了,把那士兵往地上一推,那人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那名將士厲聲道:“此人在後面鬼鬼祟祟地觀望,看著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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