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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玉娟卻沒往心裡去。

  她這一生也就這樣了,只要父母兄弟安康,她便再了無牽掛。

  活了兩世,她早就心如枯井。

  看著丘若蘭滿臉掩飾不住的算計和昂揚鬥志,就沖這勁頭,她忍不住打心裡羨慕。

  丘若蘭見丘玉娟無動於衷,不由急了。

  “一定要看好姚嬪腹中的胎兒,她務必會生個男孩子出來,到時你身為嫡母,又有我從旁協助,定可扶持小皇帝治理好天下,真正做到母儀天下。男人能做到的,咱們女人照樣能做好。”

  丘玉娟搖頭:“我本無甚才能,更沒有翻雲覆雨的手段,況且,那個孩子,你真不知道他的蹊蹺處?一旦事情暴露,你能有劉娘娘脫身的本領?”

  丘若蘭不由啞然。

  根本就不用丘若蘭算計,那個孩子非安世弘骨血的證據,早早就被有心人擺在太后娘娘面前。

  太后娘娘怎能允許別人給自己兒子戴綠帽子,雖然這個帽子是安世弘自己主動戴的。

  所以姚嬪的那個孩子到底沒留住。

  姚嬪因傷心過度流產,而她本人,也因為沒有護好大行皇帝子嗣,被降罪廢為庶人打入冷宮,後因自裁而亡,屍身被其家人領回,太后又再次藉故將姚嬪娘家人遠遠地發配到邊關才作罷。

  太后氣順了,於是該考慮皇帝人選了。

  誰知,卻被劉娘娘拉住:“好妹妹,咱們女人就不要干預朝政了,免得外面名聲不雅。”

  好像從前執掌朝政十數年的不是她劉氏一樣。

  太后本無野心,且梁王父子的罪證,同樣毫無徵兆地擺在太后面前後,她也真沒有臉面再站在朝堂上了——丈夫兒子的行為,她自是知道幾分的,如今不得不放手,以換取丈夫兒子的身後名,同時放棄的還有幾個庶出兒子的皇位繼承權。

  安世弘既然無子,太后又一力指出他庶出兄弟才德不足,於是這時長興帝已經指定了繼承人的遺詔就公示於天下。

  安世誠成了最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第三零九章 身後之事

  可惜安世誠已經死了。

  幸好他還有兩個兒子。

  從嫡從長,安天祐成了帝位的不二人選。

  只是聽說這個孩子,頭腦好像有些先天不足,也不知能否擔得起這個重擔來。

  幾位王公重臣亦是顧慮重重。

  天祐大楚,聽說這個孩子順利通過了幾位王公大臣的考校。

  民間甚至流傳,那幾位考校的王公大臣們出來後,皆淌眼抹淚,紅著眼笑嘆道:“其子聰慧異常,絕類長興帝。有此子為帝,實乃大楚之福。”

  丘如意聽了,越發憂心忡忡。

  她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沒有資格參與那天的逼宮行動,不只是她,盧郡王府的諸人都沒參與,而是被李全等人送到秘密之處保護起來——以防逼宮不成,再生不測。

  幸好安世弘及時被老天給收了去,兵不血刃,盧郡王府的危機得以解除。

  不等丘如意安下心來,緊接著兒子竟被立為新帝,而且還朝中眾人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儼然命定的一代偉君明主。

  她不由得著急上火起來。

  少有人能拒絕唾手可得的權富,丘如意也不例外,但也要看有沒有那個能力去得到。

  兒子是什麼樣兒,她比誰都清楚。

  不過是個最尋常不過的小孩子,卻被吹得天花亂墜,可見他們的居心不良。

  以稚齡被推上那個位置,少不得又是個傀儡皇帝。

  沒自由活得憋屈,即便是皇帝,哪裡及得上尋常富貴人家的孩子活得開心,況且多少人盯著那個位子,一個不小心,就會沒了小命。

  丘如意越想越心驚膽戰,便問盧郡王道:“父親,夫君他到底是生是死?”

  “放心,他活得好好的,等祐兒登基後,他差不多也就能回來了。”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回來接替皇位?”

  丘如意不解:“咱們府上的危機已經解除,他的消息完全可以公布於眾了,他回來當皇帝,豈不比祐兒更合適。帝位看似繁花錦簇,實則遍布荊棘,夫君年長見多識廣,應對起來更能自如,祐兒到底年少,兒媳很擔心。況且本就是傳位給夫君的,朝中人卻偏要舍他而抬舉一個孩子,如此反常,必有陰謀,祐兒處境危矣。”

  盧郡王語塞,半天支吾道:“這是眾人協商的結果,我也莫之奈何。”

  說了等於沒說,丘如意看著兒子一陣心酸,生恐他步了長興帝的後塵,然她一個內宅婦人,在國家大事,並無發言權,只得暗自祈求丈夫早日歸來,好一起想對策。

  不過,想也知道,既然兒子被有心人立為皇帝,除非兒子登基了,否則丈夫是不可能回來的,現如今還不知他被怎麼拘禁看管呢。

  丘如意越想越擔心,心裡倒實實在在希望兒子快些登基。

  反正怎麼也避不過躲不開,倒不如試著接受,至少一家人還能在京城團聚。

  丘如意堅信,車到山前必有路,將來必定能想個讓一家人平安的穩妥法子。

  丘如意既然想明白了,便極度珍惜眼下的時光,帶著老二每日專心陪著安天祐,皇宮深似海,一旦兒子去了皇宮,一家子怕是短時間內不能夠再團聚了。

  安天祐有所察覺,便對母親道:“我是小孩子不懂事,將來就讓父親做攝政王,我什麼都聽他的,而且到時咱們一家子都住在皇宮裡,永不分開。”

  丘如意笑晏如花,摟著兒子連連稱是,臉上卻不免黯然。

  他們怎麼可能讓丈夫做攝政王呢。

  哪知,沒幾天,盧郡王也道:“永平郡王和幾位老大人已經商量妥當了,祐兒登基後,就讓世誠做攝政王。”

  丘如意大吃一驚。

  如果丈夫做攝政王,他們還怎麼能擺~弄兒子呢。

  這和直接讓他做皇帝也沒差什麼了,那為什麼卻非要多此一舉地轉一道彎呢?

  丘如意小心問道:“夫君是不是傷得很厲害?毀了臉,還是缺胳膊斷了腳。”

  天家也是要臉面的,自不會立那有礙觀瞻的人為帝的。

  盧郡王額上急出了汗,他現在的日子實在艱難。

  類似問題,每天被家人不停地問起,他也的確很難回答。

  這事自然不對勁,但真實原因卻不能說。

  安天祐說了:“我已經失去祖父和父親,不想再失去其他親人,尤其是母親的愛。”

  所以,盧郡王只得勉強答道:“沒有,世誠他很好,但朝中的事,錯綜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你只要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就成。另外,你也不要想些有的沒的。誠兒也是誠心將皇位讓給祐兒的,並沒有受他人脅迫。朝中眾人是真心輔佐祐兒,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擔心。”

  丘如意雖不全信,但事實證明,盧郡王所言倒也不虛。

  安天祐既然被確立為新帝,便不能袖手旁觀安世弘的喪事。

  對於梁王父子,安天祐思慮過後,終沒有公布其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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