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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瑾申又苦笑了聲,“可惜啊,權勢滔天的顧王如今只怕也逃不出鳳鳴城了,那兒會是他的葬身之地,而你,也將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不過你不用怕,我會好好對你的,就像你曾經對我一樣,在東宮為我撿樹枝,在顧王府會因為我被打手心而頂撞夫子,被顧王罰跪會問我冷不冷疼不疼,”瑾申哽咽片刻,將人摟得更緊了,“那時候,我是真的……是真的……”

  殿內一時寂靜無聲,唯有燭光微晃,殿外月明星稀,明亮的月色將皇宮籠罩其中,巍峨的大殿殿門緊閉,路福守在殿外,望著烏雲漸漸遮去月色,輕笑了笑,“這天,終於是要變了。”

  西北戰事傳來消息,顧王夜探鳳鳴城,落入陷阱,而今重傷危在旦夕,大軍僵持於鳳鳴城下,進退不得,朝中更是斷了大軍的糧糙,一時陷入困境,軍心渙散,似有潰不成軍之狀。

  瑾申在看到如此軍報時笑了笑,看著底下俯首稱臣的陳震,笑道:“陳大人,辛苦。”

  陳震面上無虞,拱手道:“下官不敢。”

  “陳大人勞苦功高,本王一直都記得。”

  “多謝皇上,下官所求不多,只希望日後能辭官回家,與妻兒養老。”

  瑾申略有不滿,“其實以陳大人的資歷,若是繼續在朝為官,定能有所作為。”

  陳震笑容得體,疏離又淡漠,“王爺謬讚了。”

  “是不是謬讚本王心裡清楚,陳大人這種人才,可遇而不可求。”

  陳震笑笑,沒有再過多糾結,而是拱手道:“聽聞皇上病了?”

  提及此,瑾申臉上笑意逐漸收斂,“太醫院一幫庸醫,已經十多日了也不曾查出病因來。”

  陳震又道:“微臣府上倒是有一名大夫,醫術了得,之前犬子重病,藥石無醫時,還是他救下的犬子,不過倒是一名隱居的大夫,若是要與皇上看病,還得經過太醫院的盤查。”

  “太醫院那幫庸醫!”瑾申看著陳震,凝眉,“皇上的病不可再拖,原本本王也打算在民間尋找神醫,既然你府上有,不如明日便帶過來好生替皇上看看,若是治好了皇上,定重重有賞。”

  陳震低眉,笑道:“下官遵命。”

  第二日,陳震果然帶來一人入宮,那人身高修長,眉眼淡漠,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些隱身世外的高人模樣,只是略有些瘦弱,與那病榻上的夏成蹊略有一比,一見瑾申,拱手道:“見過瑾親王。”

  “不必多禮,聽聞陳大人說你乃神醫在世,曾救下他藥石無醫的兒子。”

  那神醫謙遜道:“不過雕蟲小技罷了。”

  “想必陳大人應該與你說了,今日你要救治的病人,可是當今皇上,容不得半點馬虎,神醫的雕蟲小技還是暫且收起來,畢竟若是出了差錯,你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那神醫毫無半分的慌亂,“糙民定會全力而為。”

  “嗯,去吧。”

  路福引著那神醫往內殿去了,瑾申也欲前往之際,卻被一封急報攔下,瑾申多疑,便存了幾分心思,喝令那侍衛將急報先放置一旁,朝內殿走去。

  內殿裡那神醫已為夏成蹊下了銀針,胸前額前密密麻麻扎滿了,瑾申走近,他這才收手,拂去額上的汗水,回首恭敬道:“皇上乃是心內鬱結導致氣血不暢,用銀針將氣血疏通便可甦醒。”

  “氣血不暢?”瑾申狐疑,“得幾日?”

  那神醫又道:“糙民施針三日便可。”

  “既然如此,那你這幾日便都留在宮內,有什麼需要,儘管提。”

  “多謝王爺。”

  那神醫便在宮內住了下來,每日除了給夏成蹊施針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規規矩矩,絲毫尋不出錯處。

  瑾申也在這幾日裡查了一番那神醫的來歷,倒是有跡可循,是個喜歡雲遊之人,在江溪一帶頗有名氣。

  到了第三日,那神醫最後一次的施針,果然在這天黃昏,夏成蹊醒了過來。

  昏睡了好些日子,夏成蹊又瘦了好幾圈,體力不支,喝了些湯藥又睡了過去,但好在,瑾申總算是放下心來,要對那神醫大肆封賞,神醫卻輕描淡寫推辭後道:“榮華富貴糙民不要,只是糙民有個不情之請。”

  “何事?”

  “糙民來到京城已有幾月有餘,家中徒兒無人照料,糙民想出城,還望王爺恩准。”

  瑾申看了那神醫良久,從他面上似乎也看不出什麼,遂點頭道:“既是如此,本王准了。”

  那神醫拱手:“多謝王爺。”

  說完行禮後,便與陳震一同出宮了去。

  出宮後快馬加鞭,陳震與那神醫回到府中,一入府,步履匆忙,往後院趕去。

  後門那烏泱泱站了不少的下人,皆是背著行囊,其中一美貌婦人含情脈脈看著陳震,“夫君……”

  陳震握緊她的手,“夫人,你先與星兒去我為你們安排的茶館,那兒自有人接應,你放心,為夫最多一月,必去接你們。”

  “夫君行事,須得萬事小心為上。”

  “我明白,夫人你們先走。”

  那婦人再依依不捨也知如今情形危機,三步一回頭終是上了馬車,悄然而去。

  陳震身側的神醫一直靜默不語,望著這烏泱泱的人群,一雙眼睛亮的驚人。

  “與我之前吩咐的一致,如今尚書府有大劫將至,你們留在府中只怕有殺身之禍,不宜久留,記住,千萬不得再回尚書府。”

  “小人聽從老爺之名。”

  陳震點頭,看著一側的神醫,道:“走吧。”

  神醫點頭,上了另外一輛馬車,陳震親自架著馬車,絕塵而去。

  到那城門前,守城的將領一把將馬車攔下,見是陳震,拱手行禮,“見過尚書大人。”

  陳震望著城門嚴守的這些將士,凝眉道:“瑾親王有命,讓我送神醫出城。”

  那將士拱手也不抬頭,“還請大人稍等片刻,屬下這就去查實此事。”

  陳震手持韁繩,靠在馬車邊上等著。

  不多時,那將士回來,大手一揮,道:“開城門!”轉而又對陳震道:“大人慢走。”

  陳震微微頷首點頭,馬鞭一甩,馬兒吃痛,朝城外奔去。

  見馬車出城,那將士才揮手,沉重古老的城門才再次被關上。

  而就在陳震出城門之際,遠在皇宮的瑾申尚在乾清殿聽著下屬的匯報,尚在西北的顧王似乎已經攻破了鳳鳴城,生擒了端王,只是如今顧王生死不明,尚未拔營回京。

  瑾申望著那份奏報,涼薄的笑了笑,眉眼間絲毫不擔憂顧王拔營回京之事,甚至還心情頗好的朝內殿走去。

  瑾玉雖然已經甦醒,不過身子虛弱,又睡了過去,瑾申戳著他小臉,笑了笑,“還不快起來,都已經晚上了。”

  夏成蹊雙眸緊閉,沒有動靜。

  瑾申湊到他耳邊輕聲吹氣,“顧王如今重傷,你莫非一點不擔心他?”

  瑾申瞧見他眉睫輕顫,嘴角的弧度愈發明顯。

  “可惜啊,堂堂一代顧王,如今也只能葬身西北了。”

  他絲毫不擔憂顧王還能活著回京,畢竟顧王的死才是他費盡心機籌謀的重心。

  “你若是乖一點,皇位也可以繼續坐,我也可以像顧王一樣,往後好好寵著你護著你,只要你乖乖聽話,如何?”

  見人沒有回應,瑾申伸手便想去拉他,倏然,殿外傳來一個聲音,有侍衛走進。

  “啟稟王爺,陳大人帶著那名神醫出城了。”

  此事瑾申並不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揮揮手讓那侍衛退下。

  可那侍衛尚走到殿門口,便被瑾申喊了回來,“你剛才說,陳大人帶著那名神醫出城了?”

  “是。”

  “陳震?”

  那侍衛拱手道:“回王爺話,確實是陳震陳大人。”

  瑾申凝眉,繼續問道:“有幾人?”

  “只有陳大人駕馬。”

  “陳震駕馬?”瑾申猛地起身,“你可看清楚了?”

  那侍衛回應道:“千真萬確,只有陳大人一人駕馬。”

  瑾申從這其中嗅到些蹊蹺,以陳震如今的身份,怎麼看也不是那種為他人駕馬之人,雖然是一介神醫,但是……

  思及此,瑾申將目光望向了床榻上的夏成蹊,猛地一掀被衾,臉色劇變,一把抽過劍架上的寒劍,刺入了床榻之人。

  鮮血四濺,殿中跪著的侍衛猛然失色,“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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