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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晚在哪?”

  路福躬身請罪,“皇上恕罪,昨晚……昨晚奴才太過勞累,以致在殿外睡著了。”

  “那如今宮中可有什麼異象?”

  路福低頭恭敬的模樣,“不知皇上所說的異象,是何意。”

  如此看來,便是沒什麼異象了。

  難道瑾申還未動手?

  “沈靖可是回來了?”

  路福怔了片刻,“回皇上話,奴才正要像皇上稟報,王爺快馬加鞭送來的急報,說是沈靖沈侍衛身先士卒,已經為國捐軀了。”

  “死了?”夏成蹊一愣,怎麼可能呢,難不成他昨日見到的沈靖是鬼嗎?

  但若真如顧王急報上所言,這個沈靖怕是已經躲過了顧王的眼線,假死回京,部署一切了。

  “給朕洗漱穿衣,朕要上朝。”

  “皇上,”路福突然跪下,“您身子不適,不如今日罷朝休息吧。”

  夏成蹊眉心擰成一個疙瘩,“路公公?罷朝休息?”

  路福頭貼著地面,再道:“皇上恕罪,奴才只是見皇上最近氣色不太好,不宜太過操勞。”

  夏成蹊下床,“如今皇叔在西北平亂,你讓朕在皇宮歇息?路福,你膽子太大了!”

  路福也不敢抬頭,仍是勸道:“皇上息怒,是奴才該死,您現在就是想出去,那也是出不去了。”

  夏成蹊臉色突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陳大人將乾清殿已團團包圍,並下令府司衙門關城門,京城百姓,如今不出不進。”

  “陳大人?陳震?”

  “是。”

  “誰給他的旨意!”

  路福不敢說話。

  “傳,給朕傳他!”

  路公公戰戰兢兢道:“皇上,陳大人已經在外候著了。”

  “傳!”

  路福躬身退出,不多時,陳震手握寒劍走進殿內,下跪拱手道:“微臣陳震,參加皇上。”

  夏成蹊高坐於上看著他手上那柄寒劍,眼神微眯,良久,才將視線重新回歸與陳震身上。

  “陳大人,我記得京中所有能領兵作戰的武將皆數中毒,陳大人似乎也榜上有名,只是朕不明白,今日陳大人怎麼如此威風凜凜了?”

  陳震也不起身,低眉笑笑,“皇上,微臣毒已解。”

  “哦?不知哪位能人竟然替愛卿解了毒?愛卿不妨說出來,朕定要好好獎賞一番。”

  “那人不過江湖術士,不喜好功名利祿。”

  “不喜好功名利祿……”夏成蹊冷笑,“那愛卿圍困乾清殿,封城門,又是奉的誰的旨意。”

  陳震不說話了。

  “想必是那個為愛卿解毒之人吧。”

  “皇上恕罪。”

  夏成蹊勃然大怒,“恕罪?愛卿既然做了,又何必來想朕請罪。”

  陳震仍是不語,大殿內氣氛莫名凝滯。

  過了許久,夏成蹊才懶懶靠在后座,疲憊朝陳震揮揮手,“退下吧。”

  “微臣告退。”

  陳震躬身退了下去,至殿外,瑾申負手站在那,已經等候多時了。

  陳震朝他拱手示意,瑾申淡淡望著乾清殿的匾額,道:“如何了?”

  “皇上想必心中明了。”

  瑾申勾唇微微一笑,“退下吧。”

  “是。”

  如今京中唯一手中握有兵權的,只有兵部尚書陳震,瑾申曾經還以為得費一番功夫,卻沒想到陳震自己雖然不在意生死,卻將妻兒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

  瑾申輕笑,抬腳便朝殿內走去。

  大殿內夏成蹊正望著案前的奏摺出神,連瑾申近到身側還未反應過來。

  “皇上。”

  夏成蹊猛地回神,抬頭便瞧見近在身側的瑾申,皺眉,道:“你收買了陳震?”

  “他手中握有京中兵權,我當然要收買他。”

  “你這樣做有什麼用,顧王若是舉兵回京,兵臨城下,小小一個京城區區一萬兵馬,又能守得住幾日。”

  瑾申似笑非笑看著他,“皇上真的覺得顧王能安全回京?”

  “你又想幹什麼?”

  “皇上你現在似乎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瑾申嘆息著,突然一把捏住夏成蹊的手腕,笑道:“皇上不如來下一道聖旨吧。”

  夏成蹊暗道不好,掙紮起來,“你做夢!”

  “一道聖旨而已。”瑾申顧不得他的掙扎,一把將一側的筆墨拿過,鋪開聖旨,將筆塞到夏成蹊手中,然後以手覆住他的手背,“瑾玉,還要我來教你寫嗎?”

  字跡不同,聖旨也便是無用。

  夏成蹊自知不是他對手,稍稍穩住心神,沉聲道:“你要如何?”

  瑾申湊到他耳邊,“我要你寫貶黜文丞相的旨意。”

  “然後呢?百官無首,你是要讓他們自亂陣腳嗎?”

  瑾申握著他的手,在聖旨上寫下一個瑾字,行雲流水,遒勁有力。

  “若是不想再經歷一次昨晚那種苦楚,最好還是乖乖聽話的好,至於目的,我知道就好,你不用太過清楚。”

  想起昨晚上的苦楚,夏成蹊咬牙,硬氣道:“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

  “別說大話,昨晚上的毒不過發作十之三四而已,更痛苦你尚未體驗過,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這話著實讓夏成蹊打了個寒顫,昨晚上那苦楚就差點讓他咬舌自盡,還只是十之三四?

  夏成蹊氣的手發抖,“狼心狗肺!白眼狼!”

  瑾申握著他的手繼續寫,絲毫不在意他說著什麼,“成王敗寇罷了,當年我被打了三十鞭便被丟去了西北,一路上風餐露宿備受小人欺辱,最後九死一生差點死在顧王派來的人手上,上天終究是待我不薄,死裡逃生,你說,我不該來找顧王討回公道嗎?”

  夏成蹊手下一顫,“不可能,皇叔他怎麼可能派人追殺你,你當時不過十歲的孩子而已。”

  “有什麼不可能的。”瑾申嗤笑道:“顧王是個什麼人恐怕也只有你自己不清楚了。”

  “我不相信。”

  “你自然是不信的。”

  話音落,聖旨上已密密麻麻書寫了無數個瑾字。

  夏成蹊望著那滿滿的字跡,似乎也略有些動容,“當年,你真的想要殺了我嗎?”

  “什麼?”

  “那杯毒酒。”

  “你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瑾申拿過一張新的聖旨,鋪在夏成蹊面前,“寫吧。”

  夏成蹊望著他,“如果我不寫,你真的會對我那麼無情嗎?”

  “大敵當前,我也只能如此了。”

  夏成蹊看著他良久,仿佛不認識他一般,倏然,一滴淚猛地落下,將手中的筆往案上狠狠一擲,“瑾申,你究竟有沒有良心!”

  “我只是拿回我該得的東西,這萬里江山,不能落入他姓人手中,寫吧。”

  夏成蹊死死盯著他良久,半響才如同垂暮老人之手一般,顫顫巍巍拿起筆,在那聖旨上寫下罷黜文丞相的旨意。

  落筆,瑾申拿來玉璽,在那聖旨上印下,笑道:“早如此乖覺,昨晚也不必受苦,這幾日早朝也不必上了,你好好休息,等事情了解了,我再來看你。”

  說完,瑾申心情大好拿著聖旨走出大殿。

  夏成蹊看著瑾申的背影,眼神略有些陰翳,朝偏殿喊了一聲,“路公公,這就是你說的,沈靖沈侍衛為國捐軀?”

  路公公顫著腿走了出來,冷不丁跪倒在殿中,支支吾吾道:“王爺的急報中有些……的確是如此,奴才並未看錯。”

  “算了,”夏成蹊坐了下來,“下去吧。”

  路福看著夏成蹊,突然膝行幾步,緊抓著夏成蹊的衣襟,苦痛流涕,“皇上,您可千萬保重身體,千萬不能一時想不開,這凡是還有萬一呢,王爺武功高強,當年前太子派來的刺客都不曾得手,定能平定西北的叛亂,您只要養精蓄銳,等王爺回來,一定能脫離險境的。”

  夏成蹊失笑,“說什麼呢?朕像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嗎?不過你剛才說,前太子派來的刺客?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當年前太子回京的前一晚,王府來了許多刺客,想要刺殺王爺。”

  夏成蹊暗自思忖,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我怎麼不知。”

  “當時王爺受傷,命奴才不可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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