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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王爺話,解藥正在加緊研製。”

  “還需多久?”

  “大約還需一月左右。”

  “知道了,退下吧。”

  “是。”

  大殿內顧王閉眼小憩,半響才抬眼朝外走出,邊走邊吩咐道:“來人,準備幾套本王換洗的衣物。”

  “是。”

  ——

  這幾日朝堂風向猛地轉變,端王回領地,攝政王放權,皇上親政,事事親歷親為,在眾人大跌眼鏡之餘,更令人意料之外的是,顧王竟是住進了宮中,與皇上同吃同住,皇上美其名曰,交接。

  而宗人府一干迂腐的老臣一番勸阻無果,意圖長跪不起求皇上收回成命後,在顧王的武力鎮壓之下,偃旗息鼓,顧王住進皇宮之事板上釘釘。

  夏成蹊也如願將沈靖放到了自己身邊,他倒是不曾向顧王那般對沈靖戒備森嚴,畢竟他知道,沈靖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起碼現在不會。

  只是讓夏成蹊不明白的是,在顧王和沈靖同時出現的地方,他總覺得氣氛莫名有些緊張。

  親政後的夏成蹊為了凸顯自己勤勞,連續幾日撲在政事上,日日忙到後半夜,當初誇下海口,絕對不會讓顧王再操心政事,如今就算徹夜不眠,也得將政事處理妥帖。

  這晚一如尋常處理完政事,夏成蹊起身伸了個懶腰,抬眼便瞥見殿外窗沿似乎有個影子,隔著窗戶似乎在看著他,殿外風聲吹得樹枝搖曳,倒影在那窗戶上,頗有幾分陰森的寒意,乾清殿本乃是戒備森嚴之所,夏成蹊當即喝道:“誰在那!”

  這聲音叫醒了殿外昏昏欲睡的路福,連忙進殿,見到那窗外的人影也是嚇了一大跳,連忙大喊,“來人,護駕!”

  那影子聽得這話,飄似的走了,一干侍衛沿著那影子去追,夏成蹊被一干人護在殿中,好半響才聽到侍衛回報,說是那影子飄進了東宮後便不見了。

  “東宮?”

  “回皇上話,千真萬確。”

  夏成蹊緊擰眉心,“此事不可聲張,下去吧。”

  “是。”

  這晚的是雖然下令不可聲張,但那東宮有鬼的謠言不知為何席捲皇宮,不少宮人似乎親眼所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以致人心惶惶。

  而夏成蹊在連續幾日的窗外影子的恫嚇後,終於撲進了顧王懷裡,瑟瑟發抖,“皇……皇叔,有鬼。”

  第89章 君臨天下(十七)

  夏成蹊聲音抖得不成調,蜷縮在顧王懷裡緊緊摟著他腰際, 死死盯著殿外, 全身顫顫發抖。

  顧王略有些好笑的撫著他後背, “淨胡說, 哪裡有什麼鬼神之說。”

  “是真的!”這種事情他能不信嗎?他自己就是個鬼!

  夏成蹊信誓旦旦, 看著顧王一字一句道:“那個鬼影一到半夜就站在殿外窗邊看著我,我沒看錯,絕對沒看錯!”

  顧王也不反駁他, “往後還看奏摺看那麼晚嗎?”

  夏成蹊搖頭, 想了想又點頭, “皇叔陪我一起。”

  顧王失笑, 捏著他臉頰, “你倒是會順杆往上爬。”

  “皇叔……”夏成蹊臉色都白了,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皇叔陪我。”

  感受到環在腰間的手愈發的緊了,顧王無奈道:“行, 陪你。”

  夏成蹊仰起頭, 笑著去蹭他臉頰,“知道皇叔最好了。”

  顧王對他這討好的小動作頗為受用, 低眉笑笑沒說話, 只是當眼光觸及窗外斑駁的樹枝倒影時, 眼中陰翳的神色一閃而過。

  皇宮鬧鬼的消息瞬間在宮中如瘟疫一般蔓延開來,人心惶惶夏成蹊坐立不安,東宮已經派人嚴加防守, 搜尋了幾日也不曾搜出任何不妥的東西。

  漸漸有流言傳出,是之前薨在東宮的太子遺願未了。

  之後便將當年往事掀開,原來當年太子還有長子瑾申,太子薨斃之後,被顧王一同養在顧王府中,可不到幾日,便發生了兄弟相殘同室操戈的事情,瑾申被帶去宗人府審訊,新皇登基那日,被流放西北,永世不得回京。

  令人唏噓的是,同一個爹,兩兒子卻是截然相反的命運。

  一個高坐皇位,受萬人跪拜。

  一個流放西北,遭千萬苦楚。

  此事不知為何,竟是流傳到了民間,不少百姓對瑾申毒害親弟一事心存疑惑,雖不敢高談闊論,但私下裡卻是悄悄為瑾申嘆息,將這毒殺親弟一事,竟胡思亂想成了弟弟為了皇位鞏固,設計除去兄長的陰謀。

  夏成蹊聽了這話怒不可遏,胡說八道顛倒黑白的說辭他如今算是見識透徹了,雖然當年他並不想瑾申流放西北,當瑾申給他下毒之事乃是板上釘釘,如今自己這受害人,竟然成了為了皇位不折手段的卑鄙小人?

  “查!給朕查,此事究竟是誰惡意中傷朕!”

  夏成蹊如今大權在握,一干府衙皆是聽從他的命令,污衊皇上乃是大罪,下面的官員如何敢不盡心盡力,可過去幾天了,一點水花也沒查出來。

  “廢物!全是廢物!”夏成蹊猛地將案前的奏摺全數推到在地,路福連忙躬身去撿。

  夏成蹊坐在高位上眉心緊鎖,面色不善,沈靖從外走進,正巧對上夏成蹊那怒火滔天的眼神,那蓬勃欲發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了一般。

  沈靖心頭一凜,可還是低頭斂眉走進,“啟稟皇上,東宮暫時毫無發現。”

  夏成蹊心中冷笑,你就是瑾申,還想在那東宮裡搜出什麼東西來?

  “什麼東西都沒搜出來?”

  “是,東宮荒廢多時,著實沒什麼好搜查的,一目了然。”

  夏成蹊合眼,沉聲道:“是沒有什麼好搜的,還是沈靖你沒有用心去搜。”

  沈靖抬眉,屈膝而跪,“皇上,屬下……”

  “好了!”夏成蹊看著眼前這人,從前有多護著他,如今就有多恨他。

  他怎麼也想到,農夫與蛇的故事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退下!”

  亦或是夏成蹊語氣不如往常,沈靖跪在那一動不動,聽著夏成蹊話語中若有若無的怒火和怨恨之音,低眉恭敬道:“皇上,雖然屬下在東宮不曾發現任何不妥之處,但臣有一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夏成蹊冷笑著看著他,“你若是覺得當講便講,若是覺得不當講,那便閉嘴退下!”

  沈靖不由自主凝眉,雙唇緊抿,對面前這個畫風突變油鹽不進的夏成蹊頗有些無奈,“既然如此,那屬下便說了,東宮鬧鬼一事與宮外流言想必皇上已經知曉,定是有心人趁此時機朝皇上身上潑髒水,皇上雖問心無愧,但百姓未必明白,皇上不如整肅東宮,百姓看到皇上如此坦蕩,自然不會……”

  夏成蹊接了下去,“自然不會再認為朕是那種為了皇位而謀殺長兄的小人,是嗎?”

  沈靖斂眉,“屬下不敢。”

  “整肅東宮?”夏成蹊站了起來,走到沈靖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東宮荒廢多年,朕竟不知沈侍衛如此足智多謀,朕的東宮,也要來提醒朕。”

  沈靖眉心皺得愈發緊了,頭顱低垂,“屬下只是一些小見識,既然流言皆說是前太子遺願未了,那皇上您大可將東宮重修以恭敬仁義之心堵住那悠悠眾口。”

  “那朕是不是還得將瑾申從西北召回?”

  “屬下只是覺得,此乃解決流言最好的辦法,皇上您親政不久,這等流言對於您與江山社稷而言,實在有傷國體。”

  夏成蹊瞥眼,一側的路福尚在殿中伺候,路福見夏成蹊正瞧著自己,多年伺候,自然是揣摩這位皇上的心意七八分了,連忙揮手將殿中眾人帶了出去,順手將殿門帶上。

  待到殿中只剩他和沈靖,夏成蹊這才道:“你以為,朕沒有去找過他?”

  夏成蹊見沈靖毫無動靜,又道:“我登基那年便秘密派人前去西北找人,可西北之大是朕從未預料得到的,找一個戴罪之人,竟有如海底撈針,八年了,毫無線索。”

  “屬下在西北也待過幾年,西北雖大,但並非繁榮之地,若是皇上有意找人,又豈會找不到?”

  “你在質疑朕?”

  “屬下不敢。”

  夏成蹊踱步回案前,“當年朕也以為是那些人不將朕的命令放在心上,沒有好好找人,後來侍衛帶回……帶回他的牌位,朕才知道,他早已葬身西北,魂歸他鄉,朕竟是最後一面也不曾見過。”

  沈靖眉眼低垂,半跪的身子如山一般,屹立不動。

  “可是朕覺得他沒有死,或許他只是在怪朕,當年不曾從宗人府救下他,所以這些年,朕一直沒有放棄在西北找他,可是已經八年了,毫無線索,或許,朕也應該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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