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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如果他此番能將玄涼成功救出,平了元東王之亂,三王已去其二,他有極大的可能被立為太子,成為儲君。

  這是一場平亂救父之戰,也是一場兄弟奪`權之爭。

  七日後,八萬大軍兵臨城下,將洛陽城四面八方包圍了起來。

  玄風益得知玄友廉帶著八萬征北軍回洛陽的消息,以玄涼的口吻下詔怒斥乾西王不忠不孝,發動征北軍造反意圖世軍篡位,號召各府州縣派兵勤王。

  玄風益在洛陽城中苦等著援軍,然而竟無一兵一卒來救,只得命八千禁衛軍關閉洛陽各城門,死守洛陽。

  征北軍圍困了洛陽城整整一月,最後攻破通門湧入城中,禁衛軍不敵,節節潰敗,退守洛陽宮。李五以曾經的右玄衛衛將軍之名,號令禁衛軍投降,承諾棄暗投明者既往不咎,退守洛陽宮的禁衛們經不過誘惑,紛紛逃出宮投降。

  玄風益大勢已去。

  玄友廉害怕玄風益狗急跳牆殺害玄涼,並沒有逼得太狠,而是寫了一封親筆信送入宮中勸降。信上言讓他不要在負隅頑抗,大家都是手足父子,只要他願意出宮投降釋放父皇,父皇念及父子之情,一定會寬大處理。

  玄風益看了信後猙獰大笑,對坐在身側的劉玲兒道:“手足父子?他居然還敢說手兄父子?呵,呵呵……有這樣的手足父子嗎?”

  劉玲兒看著玄風益癲狂的模樣,嚇得渾身發抖,流著淚道:“風益,你降了吧,乾西王說了,至少你還能何得一條性命。”

  玄風益笑完了,便趴跪在地下大哭了起來,用單臂捶地道:“你想看著我後半生拖著這副殘軀,在所人有鄙視嘲諷的眼光下,像狗一樣低賤地活著嗎?”

  劉玲兒搖頭:“可是至少你還活著不是嗎?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希望?當我變成殘廢的那一刻起,我就徹底看不見希望了。”玄風益側頭看向劉玲兒,突然站起來向她走去,“公主,我們一起死吧,生前我們做不了夫妻,死後我們到陰間去做對恩愛夫妻吧。要不是父皇當初強占了你,我本能娶你為妻!如今父皇知道你已被我污了身子,肯定不會留你,與其恥辱地活著,我們一起死吧,一起解脫吧!”

  “不!不!”劉玲兒驚恐地往後爬去,“我不想死,風益,我不想死!風益你別殺我!”

  玄風益的情緒已經徹底失控,拿起劍向劉玲兒一步步走去,劉玲兒退無可退,身子抵在牆上,哀求道:“風益,你放過我吧,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們還有虎兒和垣君啊!我死了,他們怎麼辦?他們還那么小,誰來照顧他們啊!”

  玄風益的身體僵住,長劍抵到了劉玲兒的心臟處又收了回來,最後反握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握著劍柄,看著劉玲兒,絕望而悲傷:“公主,我們下輩子見了。”

  “不——”

  悽厲的女人慘叫聲伴著飛濺的鮮血響徹了整個洛陽宮,也為這次歷時兩月的“雙王之叛”徹底畫上了句點。

  梁帝被重新迎入上陽殿,接受群臣朝見。然而兩月未現人前的梁帝卻仿佛蒼老了十幾歲一般,發須半白,精神萎靡,看著跪在殿下自稱“救駕來遲,請父皇降罪”的玄友廉道:“廉兒,起來吧,這兩個月辛苦你了,你大病初癒本因好好休養,卻為了救朕四處奔走。如今時局已定,朕會安排好一切,你且回自己的王府里好好養傷,朕會派最好的醫官去你府上替你調理身體。”

  玄友廉磕頭道:“謝父皇。”

  第121章

  玄友廉身上的傷勢沒有完全康復,這兩個月為了平叛操勞許多, 局勢大定後理應好好休息調理身體。可是玄涼不提任何賞賜之事, 只讓他養病,讓玄友廉的部下們覺得有些心裡不平衡。

  乾西王帶兵為救聖駕出生入死, 皇上怎麼能什麼賞賜都沒有呢?

  李五將軍營里士兵的情緒跟玄友廉講了,玄友廉倒是很淡定道:“父皇剛被兩個兒子造反,又死了兩個兒子, 哪有心情封賞。再說,他若要封賞我的話,也得好好斟酌一番, 哪有那麼簡單。”

  眼下元東王和平陽王皆叛亂而死, 玄友廉成為儲君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玄涼要封賞他,便是立他為太子,確實也不是倉促之下能定的。雖然玄風益已死,但洛陽城經過此劫後一團混亂,要讓洛陽城恢復往日的秩序確實還需要些時日。

  李五見玄友廉心寬得很,便也不再多提。

  玄友廉在家養病的時候, 她便在城內帶兵維持秩序, 順便將邴文淵在京城的府邸給抄了, 抄出來的錢以及她在京中多年的積蓄家底趁此機會都讓徐敬儀偷偷運了出去。

  李五從邴文淵府中出來,正見著街上一隊士兵押著一群女眷經過。那隊長見到李五後立即立正身體, 打招呼道:“李將軍好!”

  李五瞧了眼他身後的囚犯,隨口問了一句:“這都是些什麼人?”

  隊長道:“皇上下令查抄元東王府,王府里的女眷全部被貶為官姬, 屬下正要押送到她們到牢中關押,過幾日發配外地。”

  李五站在一路邊,等著這一隊長長的押送隊伍離開後,才帶著部下們離開,然而走沒半條街,李五突然拉停了馬,轉身折返了回去。

  押送隊長聽著身後一陣急切的馬蹄聲,轉頭看到李五又帶著人追了回來,只當有什麼事,叫停了隊伍迎了過去:“李將軍,這是怎麼了?”

  李五打馬直接掠過他,走到女眷身邊道:“你們,抬起頭來。”

  女眷們圍抱在一起哭哭啼啼,沒人敢抬頭。

  李五跳下馬,一個一個地用鞭柄抬起她們的臉看。押送的士兵們莫名其妙,但都不敢多言。當李五去抬一個畏縮蹲在地下的女人臉時,那女人突然跳了起來,拿著匕首就向李五刺去。

  這一番變故驚煞眾人,好在李五早就準備,一鞭子就將匕首抽飛,士兵一涌而上,將那個女人的擒住。

  李五道:“果然是你,白露。”

  白露仰著一張怨恨惡毒的臉:“又是你,又是你壞我的大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這人正是當年謀化一系列洛陽大案的背後主謀,潛伏入洛陽的大齊大將軍沈修之弟沈倫的部下。當年沈倫與他的一干部下全部被玄友廉和她設計擒住,只有這個白露逃了出去。沒想到她僥倖逃脫後,竟然沒有逃出洛陽,這麼多年居然一直藏身在元東王府里。

  李五道:“這個人乃是朝庭要犯沈倫的部下,逃脫了多年,我要把她帶走,親自審問。”

  白露叫罵道:“李五,你這個死女人,臭婊`子,你不得好死!你們所有人都被她騙了,她才是真正的前唐公主,她是個女人——”

  李五冷冷道:“她瘋了,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白露嘴裡被堵上布條,說不出話來,只能痛苦地掙扎。

  李五轉身要走,卻見身後的隨從們聽了白露的話後,紛紛用疑惑探究眼神打量,遂哼了一聲:“看什麼看,這種瘋話你們還信了不成,說我是前唐公主?怎麼不說我是那水黃廟裡的廢帝李文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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