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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失而復得,歷經磨難和挫折,終於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李景承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妙的時刻。

  哪怕處在危機四伏的南嶺,哪怕在西滄陌生的山林,只要想到有那個人在身後的某處等著自己,他與自己並肩作戰,就好像沐浴在冬日暖陽之中,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

  不要說七年、八年,就是十幾年、幾十年,如果是為了這個人,他都願意等。

  天京非常遙遠,他暫時也無法抽身離開南嶺,但他的心卻陪著林彥弘去了京城。

  經歷了那麼多分離和重聚,李景承內心十分堅定,他相信這一次,林彥弘還會如往昔一般,最終回到他身邊,兌現他許下一生的諾言。

  ……

  這一年,李景承的生辰他們沒能在一起度過。

  “等明年景承及冠,京中必定有盛大的慶典。”

  那時候新帝改了年號,慶祝陛下的皇長子成年的慶典,自然不同凡響。

  烏蘭圖雅看著躺在床榻之上又陷入昏迷的林彥弘,小聲喃喃:“弘哥兒,那時候我們要一起經歷儀式,觀看慶典……你會好起來的。”

  她說完,就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的悟覺大師:“大師,您什麼時候帶弘休去治療。”

  “準備妥當,就在這一兩日了,”悟覺大師回答道:“短則數月,長則半年,勞煩殿下跟景承通信,讓他不要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萌萌竹攸的地雷投餵~!(*╯3╰)

  第166章 不見

  這一年皇長子的生辰是在南嶺過的, 李景承甚至連曾經的裕王府都沒有回。

  其實除了和林彥弘在一起的幾年, 李景承的生辰都在巫山和裕王府過,只是如今那裡沒有父皇和母后, 沒有景熙,也沒有林彥弘……對於李景承來說,就是一座空城。

  所以在裕王府過生辰, 和在南嶺度過,似乎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差別。

  也許在戰場上,他還能暫時專心致志地誅魔,暫時不要讓思念、擔憂和希冀這些複雜地混合在一起的情緒充斥自己腦中, 換片刻清醒。

  尤其是得到母后烏蘭圖雅的信, 得知悟覺大師帶著林彥弘閉關不見人、打算為他梳理魂現之力的時候, 李景承的緊張之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種感覺李景承在過往的歲月里也體會過多次, 只是每次林彥弘都能很快逢凶化吉,所以持續的時間都不長。

  然而這次,有幾個月甚至半年的時間,都見不到林彥弘, 也得不到什麼具體的消息,光是想像就能知道這段日子對於關心林彥弘的人來說,會有多麼的難熬。

  李景承身邊的親衛能夠察覺到殿下一如既往冷峻的臉龐中些許的不同,但又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一點不同。

  他們只知道,哪怕已經貴為皇長子,殿下並沒有因此而開心多少。

  有部分曾經跟隨李景承在雲陽城和雲桐城待過的暗衛,知道殿下幼年就與林長史在一起, 也大約知道兩人的關係,所以清楚為何殿下會變得越來越沉默。

  林長史的病情一直在反覆,御醫和平武的大夫找不到原因,一度束手無策。

  華音寺那位曾經撫養過殿下的高僧悟覺大師已經接林長史回京城,想辦法為他續命,如今還不知是個什麼情況。

  殿下生辰剛過,京中就來了一封密信,影衛雖不能看到其中的內容,但都覺得一定與林長史的病情有關。

  這一年的初冬,南嶺一如既往地早早被大雪覆蓋,與往年無異,卻不知為何顯得格外的寒冷。

  因著皇長子的生辰,平陽都督府和平武的世家裡,有不少人在私下裡議論紛紛。

  平武、漢陽的五姓世家喬、賀、西龔、東龔和陳氏中,除了喬家和嶺東龔,其餘三姓皆與裕王府關係“親近”。

  其中尤以龔孟常所在的嶺西龔和陳信所在的陳氏與裕王府和都督府關係最好。

  龔孟常帶領龔家旁系脫離了本家,自立門戶,等於是與嶺東龔徹底決裂了,但在朝廷和裕王府的支持下,嶺西龔發展起來不僅沒有阻礙,反而在極短的時間就在平武站住了腳跟。

  剩下的事情,無非就是利用如今的優勢,花個幾十年、上百年繁衍生息,更加壯大起來。

  “大人,長史大人離開平武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朝廷派來的欽差也快抵達郡府,我們當如何是好?”

  原本以為林長史的病情雖有反覆,但當和過去一樣,很快否極泰來,誰知道他竟然就這樣一病不起,甚至嚴重到要去京中看病。

  原本被壓制的嶺東龔見狀,哪裡不高興起來?

  誰都知道,龔孟常之所以可以得到朝廷的支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林長史身上——林長史就是陳氏、西龔、賀家與京中還有裕王府之間的紐帶。

  現在這個紐帶要斷掉了,好不容易有興起之勢的西龔、後來居上的陳氏都有很大的麻煩,賀家若是因此而搖擺,平武和漢陽世家之間的格局,勢必要被打破,重新來算。

  一旦失去了林長史,素來對世家冷淡的皇長子殿下還是否會繼續支持嶺西龔,怎麼看都是個未知數。

  龔孟常聞言,沉默了片刻道:“該如何,自當如何。”

  “可是大人,我們……”

  “還未到時候,莫要自亂陣腳,”龔孟常揮揮手,打斷屬下的話:“林長史雖然去了天京,但你看,他是如何去得?”

  事實上悟覺大師是用鎮魔軍護送林彥弘去的天京,但對外,卻公布是官家憐惜林長史年紀輕輕就因為長時間殫精竭慮而身有虧損,遂令他暫時放下平陽都督府的各項事務,並專門派人接林長史回京養病,待病好再看是留京還是回平陽都督府。

  能得到這等殊榮,其實證明了林長史不僅得先帝看重,也備受新皇寵信。

  林長史雖然是先帝一手扶持起來的年輕官員,但他真正大展長才的時候,卻是在北境。

  與裕王府共同經歷了一系列的天災人禍,林長史儼然已經成為新皇的心腹,與皇長子並肩在西昌和曲都作戰更是讓他與那位冷峻皇子建立了旁人始料不及的“關係”。

  只要這次他能在京中養好身子,根本不用擔心前程的問題。

  那屬下想了想,雖然覺得林長史的病能不能好是個很懸的問題,但也明白了龔孟常的意思。

  “朝廷派來的官員,是那位王大人,他對北境事務比較熟悉,而且當初他來平武的時候,看著也與林長史政見相和,王家在之前遭遇大難,想來不會輕易逆著陛下的意思,應當不會為難我們這些與林長史有舊的人。”

  說到王家,倒是讓龔孟常想起了一個傳言。

  王相雖然是顧命大臣,但他之前在獄中病重,將養了一段時間,由於年事已高,恢復極慢,如今已經完全不能上朝了。

  王家舉家被前二皇子下獄,還未完全恢復元氣。

  世人皆道安順王家歷經三朝,榮寵不衰,但王相年事已高,這份榮寵還能持續多久,卻是不得而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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