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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好菜,我單手撐著下頜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胡樂雙手撐著下頜在對面,一臉委屈,“誰讓你隨隨便便就消失了好幾天,連個電話都沒有。”

  這話說的讓我心虛的換了個姿勢,乾笑兩聲,“那個,哈哈,你也看到了,朋友住院了嘛,忙的都好幾天沒回家了......我說,你看番茄幹嘛?”

  胡樂收回視線,帶上了鄙視,“那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男朋友泥煤啊!”我伸手扯起胡樂白嫩嫩的臉頰肉。

  “哎哎哎,別,官人,人家疼。”

  在周圍吃飯的人望過來前,我急急鬆了手,我怎麼就忘了這小子本性為yín呢。

  而坐在胡樂旁邊的范戚終於開口說話了,“就外面撿到的一小子你也這麼上心”

  我心莫名咯噔一下,有什麼奇怪的情愫慢慢縈繞在胸腔,又說不上來,導致那情愫竟從胸腔化成了熱氣轉移到了臉上,“......就是,唔......覺得......他就像我兒子一樣,哈哈哈。”

  胡樂范戚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拿起桌上的水杯同樣動作的喝了口水,我怒,“喂,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啊!”

  胡樂張大眼,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然後猥瑣的吃吃笑起,“你丫不會是在玩什麼父子戀play吧?阿全,你好重口啊,嘻嘻嘻嘻嘻。”

  “父子你/大爺啊!”我一巴掌拍過去,又猛的轉移視線,“還有番茄你那果然如此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我上輩子肯定是積夠了德,這輩子才附送我倆損友的吧。

  菜終於上來了,我鬆口氣,兩菜一肉一湯,兩大碗飯管飽。

  吃到一半,我突然道:“今天我碰到陳越鳴了。”

  “噗,咳咳咳,什麼?!”胡樂震驚的道。

  我十分冷靜的將桌上的飯粒擦乾淨,扔到垃圾桶,然後淡定的繼續道:“他問我去不去參加他的婚禮。”

  “然,然後呢。”胡樂飯也不吃了,直直望著我。

  “我說我會去。”夾了筷子魚香肉絲,咦,這家的魚香肉絲真好吃,我咽下去又道:“我覺得他肯定被誰甩了,當時的臉色差的都能擠出一碗醋了。”

  胡樂“嘖嘖”兩聲,“到時候我陪你去吧,也給他使倆絆子,讓他結不舒心。”

  “別。”我連忙拒絕,“您一去,我肯定就上頭條了,陳家企業這麼大總部就在S直轄市好嗎,肯定暗地會有記者來的,我可一點也不想出名。”

  胡樂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怎麼就教不出來呢,當時來S直轄市在機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他多慡啊,順便把他是同性戀的事抖出來,他爹不揍哭他才怪。”

  我沖胡樂假笑一聲,“我這不是沒您臉皮厚嗎?”

  我想起當時到S直轄市,下飛機已經是快到吃午飯時間了,拿了行李出機場準備招個計程車,沒想到一輛小車直接開到了我面前,速度之快,剎車聲音十分刺耳,我來不及反應,原地呆著,有些嚇愣的感覺。

  直到裡面的人下來,走到我面前,皺著眉,眼裡都是冷色。

  陳越鳴說:“顧蕭,你這氣生的夠久了吧?”

  就像胡樂說的,要是當時我在機場罵他,把他是同性戀的事罵出來,絕對會讓他很難堪,然後我們倆就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我的性格做不到,我可以跟朋友一起互損,可以幫朋友教訓別的人渣,但是面對自己遇到的,還是自己喜歡了這麼久的人,實在是做不到。

  後來坐他的車去吃了午飯,他把我送到學校去報到。

  也有可能當時我心底還有些期望的,期望他是喜歡我的。

  哦對,他是喜歡我的,他說過,但是我覺得是假的,上大一後,我們還有聯繫,也會一起出來吃飯,後來陳越鳴說我們可以交往試試看。

  交往了幾天,嗯,就只牽過手,我本來也是第一次跟男的交往,心裡更是忐忑又害羞,對啊,就是害羞!!不可以嗎!!(s\д\)s喋擤ォ

  交往了沒幾天,陳越鳴就出差了,然後我就狗血的收到了一封彩信,是他在床上跟另外一個人滾床單的。

  不管事情真假,我覺得我突然醒了過來――我跟陳越鳴是沒有未來的。

  “阿全。”范戚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回憶,“就算你不讓我們陪你,我們還是會去的。”

  “啊啊?”我不明所以。

  范戚當著我面反常的嘆口氣,“你忘了我們生意上都有往來嗎?”

  我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智商有點問題,跟著范戚,我也長嘆口氣,“果然有兒子的人老得快啊。”

  叫飯館老闆弄了個番茄肉片湯和炒空心菜,給顧帶回去。

  我們仨在路上走了會兒,說了會兒閨中密友的話題,然後范戚和胡樂打車就先走了,我看了看時間,快七點了,於是提著顧的晚飯慢悠悠的回到的病房。

  “兒子,你有口福了!”我朝床上的顧晃了晃手裡的飯菜。

  顧沒有配合我做出期待的表情,他反倒說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

  “剛才有個姓陳的男的找你。”

  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兒子,我們轉院吧。”

  誰知道陳越鳴是不是腦殼有屎,我覺得他有受虐傾向,喜歡他的時候他渣遍天下不回頭,不喜歡他了他又回來找你。

  “轉院?”

  我無視顧皺眉疑惑的表情,把飯盒拿出來,放在桌上,又把電腦拿開,然後伸手去扶他,“下床自己吃吧,不然待會兒撒到床上。”

  顧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我把飯盒遞過去,他卻不伸手只張嘴。

  兔崽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知道嗎?!

  我面無表情的道:“要嘛自己吃,要嘛不要吃。”

  然而顧功力更深,只見他面無表情的說:“爸爸,餵我。”

  臥槽啊啊啊啊,誰特麼給你叫我爸爸這個權利拿來威脅我的!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如果我能預測到未來顧還能拿這兩個字當情趣,我發誓我一定會自己fèng上自己的嘴。

  中午拿過來的飯盒還沒洗,我拿出勺子洗乾淨,然後給顧餵食。

  “你真的是十六歲嗎?你其實才三歲吧。”我鄙視的道。

  顧嚼著飯菜,模樣十分閒適,“嗯。”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臉皮這麼厚,難道是典型的悶騷,“......你真的不聯繫下你的家人?”

  “嗯。”

  我突然意識到什麼,“......你,你是孤兒?”現在的孤兒被受欺負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他穿這麼高檔的一身衣服,難道......難道是被人包養了,受了虐待逃出來的?!

  (這真的不是你腦洞太大嗎?)

  顧抬眼看我,我怎麼覺得那眼神有些可憐兮兮的,難道真是如此,所以才被壞人追殺的嗎!

  不過這麼多吐槽點是從哪裡來的。

  我哆嗦著收住滿腦子的黑洞,果然漫畫畫多了,整個人都會變得萌萌噠。

  呸!

  畫風還原。

  “反正我說好,到你出院我就不管你了。”我如實說道。

  顧沒說話,張著嘴示意我繼續餵。

  氣氛安靜下來,我還不忘扯紙給他擦嘴,我他媽怎麼這麼奴性呢,還有這氣氛怎麼感覺有點......溫馨。

  餵好飯,把一次性飯盒處理掉,我對顧道,“過兩天就可以拆線了,拆線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嗯,能不能出去走走?”顧站起來摸了摸肚子。

  我想了想,他傷到的是胸口跟手臂,腳沒事的話應該可以吧,於是我道:“呃......就在樓下走走吧,等會兒我還要回去。”

  “那去你家好了。”顧淡淡道。

  我傻眼,“啊......啊?”

  “快點收拾好,走吧。”

  “醫院晚上要查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晚上會回來。”

  “......”

  因為病房裡沒人,我就把重要的東西都帶上了,收拾到那個灰姑娘,哦不,睡美人的劇本時,我內心還是無比的複雜。

  “睡美人。”顧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旁邊。

  “啊,哈哈,一個劇本而已。”我乾笑兩聲,把劇本收進電腦包里。

  帶著穿著病服的顧出醫院,我覺得自己像帶了一個精神病,路過有醫生詢問,我還要解釋說出去散散步。

  招了輛計程車,沒一會兒就到公寓門口。

  我在前面帶路,忽然發現顧沒有跟上來,我回頭,見他站在門口望著我。

  我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顧道:“我就是在這裡打劫你的。”

  “哦――燒的這麼糊塗了,你都還記得啊。”我調笑道。

  顧沉默了須臾開口,“我打劫了你,你不怕我?”

  “......”我差點被噎住,不提我都快忘了,我其實想說,雖然你眼神表情體格是嚇人了一點,但我好歹還是個真?男人啊,女人的話,可能防備會更大一些吧,況且你的身世不是這麼可憐嗎(這是你自己腦洞的吧),而且,唔,長的也不錯,雖然人不可貌相,啊哈哈哈。

  但我實際說出來的只有兩個字加一個語氣結尾,“不怕啊。”

  我感覺顧對我這句話肯定是無語了,因為他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走了過來,“嗯,走吧。”

  現實的人是怎麼樣的,也只有我自己接觸過了才知道,因為家裡有錢,又有幾個姐姐,父母也很寵,我知道初中時候的脾氣不只是因為年齡的關係,還有家庭的因素,導致我不知人生百態,世間醜惡,因為老媽總是跟我說自己過得快樂就好。

  打開公寓家門的那一刻,我在心裡無奈嘆了聲,從小到大也不止一次心軟和被騙了,可能有點像耽美小說里說的有點聖母吧,不過至少我對自己幫助過他們而感到高興,知足常樂嘛,雖然被騙是很難過的事。

  即使有胡樂跟范戚在,但在對待事情上我還是喜歡自己拿主意,不是不聽建議,聽了,但很多是做不到,所以吃虧就吃虧吧,我比較很樂觀豁達。

  “隨便坐吧,我去放東西。”我道。

  “嗯。”

  放好東西,看了看明天的課表,上午下午都有課,唔,明天顧怎麼辦呢?

  我出了臥室準備找顧跟他商量一下,卻在騰出的畫室看到他,住了快兩年的地方,擺了不少的畫,顧似乎看得很認真,我卻突然莫名有點不好意思,“出來吧,沒什麼好看的。”

  “沒想到你學油畫。”顧道。

  “啊,學了好久了。”我抓了抓下巴,突然想起作業來,然後脫口就道:“我能畫你嗎?”

  “嗯?”顧轉過身來,唇瓣殷紅,眼眸漆黑深邃,穿著病服的樣子倒有幾分病美男的味道。

  於是我下定決心的開口:“老師布置了作業,要求畫人體,我能不能請你當我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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