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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難受的緊, 把單子仔細折了三折, 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兩人在窗前, 直到窗外再看不到人們離去的身影時才坐回了炕上。

  明知沒有用,靳陽還是一封又一封的給上頭寫著信。

  信就像石頭落入水中, 除了送去的撲通一聲,就再無迴響了。

  靳陽和薩楚拉在空無一人的礦上住了幾日, 他倆能夠解決的事情都已解決的差不多了。

  接下來判黑心礦長就不是他倆可以操心的了,外頭的雪也化了大半,路上勉強能夠行人,他二人就準備離開了。

  薩楚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子越發不利索, 靳陽收拾好東西扛上了車。

  天冷路滑, 他給薩楚拉包裹的厚厚的,特意找牧民捎的羊皮襖子把人包的只能露出兩隻眼睛。

  靳陽折回來後扶著薩楚拉上了車,後排空蕩蕩的坐著她一個, 靳陽發動汽車也不敢開的快。

  路況本就不好,坑坑巴巴的, 再加上下雪就更難走了。

  仿佛是老天爺還覺得不夠,他們剛出礦區,竟然又飄起了雪來,洋洋灑灑的落下,沒個完了還。

  “今年的雪可真多。”

  薩楚拉抓緊扶手,護著自己的肚子,儘量不被汽車顛簸所影響。

  “瑞雪照豐年嘛!”

  靳陽放慢了速度,從後視鏡里望了過來。

  “好些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吧?”

  薩楚拉望著車窗外的景色,回憶了一下說道。

  “好像還是我小時候有一年,每天下雪,聽額吉說…”

  反正不是什麼好消息,薩楚拉也就沒有繼續說。

  雖然最近兩人興致高不起來,但靳陽還是勾起嘴角露出笑意安慰薩楚拉:“別想那些有的沒得,今天可是冬至,咱倆回去我給你燉肉吃!”

  視線落在前方,小心翼翼的開著車,靳陽咂巴了一下子嘴。

  “冬至不吃肉,凍掉腳趾頭,咱得燉肉吃,香噴噴的燉上一大鍋,給你好好補補身體。”

  房子後頭的牆上掛著一塊豬肉來著,等回去摘下來洗乾淨燉上,夠兩人吃一陣子。

  即便見到了別人家的悲歡離合,可咱自己的日子也還是要過。

  汽車在雪天裡緩慢的朝鄂旗方向移動著,嘴上說著要過自己的日子,心裡頭還是沉甸甸的,惦記著著什麼。

  開到距離達旗煤礦不遠的地方,薩楚拉沒按捺住自己,拍拍靳陽後背:“要不咱進去看看?”

  靳陽停下車,轉過瞧著向薩楚拉:“公立的煤礦沒關,看他幹什麼?”

  兩口子之間不用藏著掖著,薩楚拉也沒啥不好意思的,開門見山:“我想去見見那個大仙爺,問問清楚咋個回事。”

  靳陽會想起那位舉止穿著怪異的老頭子,還有他說的話,身上的寒意就更濃。

  可你不得不承認,老頭子似乎真有些手段。

  狠了狠心,靳陽點點頭,調轉車頭朝著達旗煤礦的方向開去。

  不同於他們離開的小煤礦死氣沉沉,達旗煤礦仍然在緊鑼密鼓的采著煤。事實上因為小煤礦的關停,公立煤礦的任務重了起來,幾乎是在連夜加急的產煤,就這樣都供不應求。

  火電廠要煤,人們取暖也要煤,恨不得連軸轉了都。

  這不,靳陽和薩楚拉的車剛走到礦區附近,就見大車來來回回的出進,熱鬧的很。

  到礦區大門口更是擁擠,還得排隊才能進去。

  他們的小車跟在大車的屁。股後頭,每進一個就往前挪一點,足足等了十幾分鐘才挪到了大門口。

  靳陽搖下車窗玻璃露出臉來,想和門房的人打招呼。不料風雪簡直是無孔不入,加載窗戶搖下的瞬間,冷風嗖的就鑽了進來。

  自己倒是不怕什麼,可後頭還坐著薩楚拉,靳陽趕緊把窗戶搖了上來了,自己裹緊衣服下了車。

  走到門房裡頭,敲敲門還沒開口,看大門的就把他認出來了。

  趕緊站起來迎接靳陽,他沒見過啥大領導,看見個當官的就腿軟,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呀,領導咋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們也好準備準備啊。”

  靳陽擺擺手:“不用準備,我們就是路過,來找礦長隨便聊聊。”

  總不能說我們來找你們礦長一起算命吧?

  “隨便聊聊?”

  看大門有點不信,最近這個的風頭可緊,全城的礦沒一個不是提心弔膽的,就連他們這樣的公立煤礦也好不到哪裡去。

  生怕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每天的安全檢查要多做一遍才能下井,下井作業的工人們誰要是有個磕磕碰碰的,能把礦長嚇個半死。

  求爺爺告奶奶的讓工人們注意安全。

  這會兒領導來找你隨便聊聊?

  媽耶嚇死了好嘛……

  “咱們礦沒事吧?是不是出啥事了?”

  看大門的擔心自己飯碗不保,試探著問道。

  靳陽搖搖頭:“我真就是路過,你們礦長在不在?”

  “在在在!”

  看大門的隔著玻璃往礦裡頭指,不知道靳陽的話能不能信,反正先把路指了:“您朝著這條路走,走個十幾分鐘就能看見小白房,礦長應該在那兒呢!”

  “行!”

  靳陽轉身就要離去,看大門拎著熱水瓶問:“領導您不喝一口?”

  “不喝了!”

  靳陽剛剛說完就後悔,折了回來:“給我倒一杯吧。”

  看大門的本就是客套一下,沒想到領導真的應了,連忙把被子涮了涮,往裡頭掐了點磚茶。

  拔開熱水瓶的木塞,滾燙的水將茶葉沖開,杯中變成了金棕色的茶湯,熱氣蒸騰而起。

  靳陽雙手端起杯子前用袖子把杯壁的水跡擦去,抬腳踢開門又用後背把門靠上。

  一滴水也沒有撒,走到車旁,吆喝薩楚拉搖下車玻璃,穩穩的把杯子遞了進去。

  薩楚拉捧著杯子吹開茶梗,幾口下去身上暖洋洋的,喝完後把杯子遞出去,後頭的大車按了幾聲喇叭開始催促。

  靳陽趕緊把杯子送了回去,跑出來鑽進車按著看大門的指的方向開去。

  礦裡頭的路遠比外頭好走,一路都不怎麼顛簸,十來分鐘後終於看到了門房口中的小白房子。

  靳陽開到跟前停穩車子,在薩楚拉自己下來之前幫老婆打開了車門。

  “我扶你嘛!”

  薩楚拉推開他扶過來的手後,靳陽還有些委屈,不放棄的再度湊了過來。

  達旗煤礦的礦長在屋裡往外一瞧,看見這兩口子來了,瞬間血氣上涌。

  啥意思?

  他倆來幹啥?

  戰戰兢兢的出來迎,笑容僵在臉上咋看都彆扭。

  “哈哈哈領導們咋來了?”

  礦長走過來和靳陽他們要握手,靳陽扶著老婆歪頭示意不方便,礦長就收回了手。

  “進去說!”

  外頭的風呼呼的吹,雪花還飄著沒有要停的意思,不是說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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