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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又坐了起來,心神不寧:“恐怕還不是一星半點,應該是大片的成煤帶。”
雪還在下個不停,屋裡的氣氛卻沒了剛才的粉紅。
八十年代發現一個煤礦的意義,遠比即使難後要大的多。
在一個全國人民取暖靠煤的年代,煤炭作為能源礦產,扛起了山西經濟的半面大旗。
草原是偏遠地區,若真能找到大的,富的煤礦……
靳陽不敢細想了。
這已經不是他能把握的範圍了,再度下了炕,靳陽從行李裡頭翻出了信紙。
趴在炕沿上,一筆一頓的寫起了報告。
沒了給田師弟寫信時的的草率,這次寫的十分正式。
寫完以後還交給薩楚拉讀了一遍,兩口子商量完沒有問題,又工工整整的謄抄了一遍。
待筆跡干透,折好塞進了信封,只等雪停,就送到城裡的郵局,寄給青城的領導。
半月後
青城派了大量的勘探隊員朝著伊盟進發,頂著冬日的寒風,雪還沒有化盡,昂首闊步的開赴戈壁荒灘。
北京那邊,田師弟接到了靳陽的信,拆開以後陷入狂喜,立馬回了宿舍收拾東西,糾結了幾個同學,一起上了去草原的火車。
這天夜裡,外頭的風還在呼呼的吹,仿佛永遠不會停歇一般。
靳陽跟薩楚拉在這裡待了二十幾天,兩人相伴,倒也習慣了寂寞。
工作枯燥,但還有你我。
晚上摟著一起睡覺,都要勝過西方神話里的伊甸園了。
咚咚咚!
門突然敲了三下。
二人警覺地豎起耳朵,坐了起來,望向門口。
這方圓十里,除了他倆就沒有別人。饒是兩位堅定的黨昂員,不移的無神論者,黑漆漆的夜裡有人敲門,難免有些慌亂了。
“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繼續。
靳陽穿好衣服,一根手指豎在嘴邊,示意薩楚拉安靜不要說話。
腳步輕輕的下了炕,拎起爐邊的鐵鉤子,挪到了門口。
“咚咚咚。”
門又被敲響了。
靳陽單手拉向把手,另一手抓著鐵鉤子高高舉起。
門打開的瞬間,另一手就要往下砸。
“別!”
薩楚拉高呼一聲,迎著月光看清了敲門的人。
是個人。
還好還好。
靳陽晃了一下,扭轉方向沒有砸中,定睛一看。
門口站著兩位穿制服的同志,他們掏出工作證,是當地派出所的民警。
“你們就是靳陽,薩楚拉?”
民警問道。
靳陽放下鐵鉤子點點頭,薩楚拉坐在炕上點點頭。
“認不認識地大的田福光?”
第40章
“穿上衣服,跟我們走一趟。”
派出所的民警撂下這麼一句話, 有女同志在, 他們只好從屋子裡退了出來,頂著寒風在外頭等著。
屋子裡靳陽跟薩楚拉手忙腳亂的穿衣裳, 靳陽把厚棉襖和大棉褲給薩楚拉遞過去,生怕媳婦著了涼。
“是不是田師弟犯錯誤了?”
薩楚拉在出門前拉住靳陽問:“可田師弟看起來也不像那種人啊。”
有李洹的前車之鑑在, 二人心中惴惴, 控制不住就要往壞處想。
靳陽仔細回憶了一下師弟的為人, 想著田富光也不可能做出李洹那樣的事來吧?他那個智商也不允許。
可偏偏兩個民警面色嚴峻, 一路上一言不發,問什麼也不回答, 就差給他倆帶上銬子了。
大半夜鬧了這檔子事,坐在后座上靳陽跟薩楚拉完全沒了困意。
雪還沒有化盡, 除了一條車馬碾過走出的路,整片大陸皆是無盡的白色,夜裡映出銀色的月光。
光就這一條路開了幾個小時,直等到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時候,才終於到了城裡。
派出所也只是個小平房, 上班的民警沒有幾個。
開開車門二人下來, 兩位明鏡推著他們往裡走,態度非常不好。
靳陽護在薩楚拉身後,怕這些人手上沒輕沒重的傷了自己的老婆。
進了所里, 民警領著他們去了一個小黑屋,剛開門就有一個人朝著他們猛撲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 靳陽只覺得一股風的瞬間,就有人撞向他二人。
連忙拉著薩楚拉要躲,但民警的反應比他們快多了,幾個穿制服的在那人撲過來的前一秒將其制服,狠狠按在了牆上。
屋內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連個窗戶都沒有。
外頭天雖然稱不上大亮,但太陽已經升起,這屋裡卻黑的不辨時間。
所長得到消息,帶著一打文件進來。伸手在牆上隨便摸了一下,他們的頭頂亮起了一盞白熾燈,突然出現的光亮晃的人有些眼痛。
揉揉眼睛,薩楚拉和靳陽這才看清楚,被按在牆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田富光。
久別重逢的田師弟委屈巴巴的望過來,頭一回情真意切的叫了靳陽一聲:“哥哎!”
靳陽被他叫的打了個冷顫,往後挪了一步。
民警聽了這一聲,警惕的看向靳陽:“你們認識對吧?”
靳陽還沒開口,田富光先叫了起來:“認識認識!他是我師兄!就是他讓我來挖化石的!”
靳陽連忙擺手:“不是,同志你聽我們解釋。”
派出所的所長拿出小本本,坐在座位上開始問話:“姓名,性別,職業。”
“靳陽,男,地質局的。”
說著指向薩楚拉:“薩楚拉,我媳婦,也是地質局的,這是我們的工作證。”
“那他們呢?”
所長一指牆角,靳陽跟薩楚拉轉過去一瞧,牆根抱著腦袋蹲著十幾個人。
“盜墓賊作案的時候被我們的同志們抓了個現行,是你們的同夥嗎?”
所長又問。
被點名的十來個人都是年輕的小伙子,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不像壞人。
他們頭抬起來衝著靳陽,眼鏡都耷拉在了鼻樑下頭,看救星一般的嘿嘿笑。
靳陽別過腦袋,很想說一個也不認識,可不僅田富光,好幾個他真的不陌生。
牆根兒蹲著的,有幾個是學古生物的,有幾個學地質斷代的,跟靳陽在大學食堂還一起拼桌吃過飯呢。
“他們,有地大的,有古生物研究所的,都是科學家!”
靳陽只能這麼說了。
有靳陽在,田富光膽子大了起來:“早跟你們說了,我們不是盜墓賊!”
所長往小本本上記了幾筆,走向田富光。
“你們的工作證呢?上級的函呢?為什麼身上連個證明都沒有?”
田富光他們被問了個啞口無言,彼此看來看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搞,搞科研嘛……還要什麼函?”
當時收到靳陽的信,田富光在北京的同學堆里一呼百應,糾結了需要的人,收拾好行李就上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