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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石頭綁在后座上,又是風風火火的往薩楚拉家走。

  蹬了半個小時的車子,靳陽到了新城,把石頭抱下來,敲開大門走了進去。

  咔咔咔

  正房的門打開,額吉讓滿頭大汗的靳陽進來,看著他手裡抱的石頭非常熱情:“嗨呀,你看這孩子,真實在。”

  靳陽聽了高興,把石頭放下,眼珠子在屋裡轉了一圈,瞧見薩楚拉出來才開口顯擺。

  “阿姨,這可不是一般的石頭!”

  額吉低頭看了看,覺得和路邊的石頭沒什麼兩樣。

  “這是我和老師做課題的時候,從離咱這兒六百多公里外的山溝溝里背回來的。學名我就不跟您說了,這東西叫麥飯石。”

  薩楚拉眼睛一亮,嗯?

  滿是好奇的走了過來,難道是她想的那個?

  靳陽接著說:“麥飯石好啊,阿姨,這東西既可以補充微量元素,又可以吸附有害物質,是文能養生,武能抗癌,不得了的!”

  額吉長長的哦了一聲,湊到這看著不起眼的石頭旁,滿是愛憐的摸了摸。

  “好孩子,阿姨終於能醃出酸菜了。”

  第7章

  過了兩天,到了靳陽出發的時候。

  薩楚拉早上六七點就開始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了。

  在被窩裡瞎操心,靳陽有沒有帶夠吃的,這個年代火車很慢,他要坐三十幾個小時才能到呼盟,吃不好怎麼辦?

  折騰來折騰去乾脆坐了起來,她額吉拿著一個馬扎正要到院裡去和大媽們嗑瓜子扯皮,看到她坐起來了就說:“那些紅石頭哪撿的?隔壁王大娘可喜歡啦,讓問問你。”

  薩楚拉從床頭拿起衣服,往頭上套的時候含糊不清的回應:“烏蘭哈達。”

  “哎喲祖宗,你上那幹啥啊?神山的東西……”

  額吉捂著胸口,神山咋能隨便上呢?

  “我再送回去?”

  薩楚拉穿好衣服作勢就要從花盆裡把石頭拿出來,額吉趕緊放下了馬扎,過來攔住了閨女。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啥神山不神山的,都是封建,迷信!

  “我也沒說不要,你趕緊該幹啥幹啥去,那個給咱家送壓酸菜石頭的海特後生是不是要走了?怎麼沒見你去送送人家,沒良心的,別在家裡礙眼。”

  說完把花盆搬到了一邊,隨手抓了幾顆,準備給王大娘送去,絕口不能提是神山上的。

  額吉出門以後,薩楚拉沒一會兒也收拾妥當,拎了一個小包,偷偷裝了點額吉做的奶干奶豆腐,牛肉乾家裡本來就沒多少,她狠了狠心抓了一大半。

  把東西塞到了包里,鼓鼓囊囊的就走了。

  走到大馬路上花了一角錢搭著淺藍色的大鐵殼公交車往舊城走。路過火車站的時候糾結了一下要不要乾脆就在這裡下車等他,但又怕萬一錯過。

  抬起胳膊看了看表,離靳陽的車出發還有一陣子,還是去他家裡好了。

  往前坐了兩站,可薩楚拉剛下車就後悔了。

  這會兒哪有小姑娘上趕著到小後生家裡去的?

  這不是等著別人說閒話嘛,臉皮一紅沒往進走,站到了靳陽家的巷子口。

  薩楚拉長得好看,又是上過大學的,整個人的氣質就和街頭的人不一樣,在巷口站了一會兒,頻頻的引得路人側目。

  大門口坐著嘮嗑的大媽們對她指指點點的,還有一個大娘走上來問她是哪家的閨女,現在有沒有對象 。

  薩楚拉往後退了幾步,不知道怎麼作答。

  正懊惱著,靳陽背著一個大包從巷子裡走出來了。

  她遠遠瞧著靳陽,跟大娘扯了個不走心的笑,小跑著沖向了靳陽。

  大娘一看靳陽,搖搖頭坐了回去。

  這片住著的誰不知道老靳家的那孩子出息,模樣又長得好。考上北大的時候,老靳還給街坊鄰居送雞蛋來著。

  靳陽愁眉苦臉的從家裡頭出來,呼盟苦啊,他可是打聽清楚了。

  說是住蒙古包的都容易風濕老寒腿,每天風餐露宿荒郊野嶺的,萬一被狼吃了連骨頭都找不到。

  他正心裡憋屈呢,就看見薩楚拉朝著他小跑過來,心中陰霾瞬間一掃而光。

  扶住氣喘吁吁的薩楚拉,問:“你怎麼來了?”

  “我來送你。”

  說著打開背著的小包,掏出不少吃的,開始往靳陽的包里塞。

  靳陽的包里除了換洗的衣裳就沒有別的,家裡老頭子恨不得他在外頭多吃點苦,才算報效國家了。

  沒媽的孩子沒人疼,就帶了幾顆煮熟的雞蛋,還是他自己燒在開水煮的。

  行囊里被薩楚拉塞了不少,靳陽的眼圈差點紅了,怪不得大家都攢錢娶媳婦。

  媳婦真是好。

  “火車上有吃的,我餓不著。”

  靳陽把行李重新背到身後,安慰薩楚拉。

  那能一樣嗎?

  以後火車上的飯都難吃的要死,更不要說現在了。

  倆人肩並肩的往火車站走,靳陽家離車站不算遠,溜達著也就是半個小時的路程,還能多說幾句話,省點車錢。

  “呼盟不比咱們這裡,七月早晚也是冷的,你帶幾件衣服?”

  薩楚拉走在靳陽旁邊,看著他那個不怎麼大的行囊,也不像能裝多少東西的樣子。

  萬一他找不到礦要一直待到冬天呢?額吉說東邊草原的冷風是要命的,沒有長生天,不對,沒有黨的加持根本熬不下來。

  懷揣心事,兩人走到了火車站。

  火車站人來人往 ,摩肩擦踵。雖說穿衣服打補丁的人不多了,可偶爾還是能看到幾個。

  遠遠的看到窗口那裡排了長隊,薩楚拉正發愁怎麼買張站台票的時候,靳陽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裡摸出了兩張硬卡車票。

  一張是臥鋪車票,一張是早就準備好的站台票。

  他前幾天在火車站排隊的時候,還沒碰到薩楚拉,但以為家裡老頭子會良心發現來送送自己,就多買了一張站台票。

  今早出門的時候,老爺子坐在院子裡看報紙,看到他出門就抬頭說了一句:“奉獻去吧,兒子。”

  屁股都沒挪一下,給靳陽這個氣的。

  糟老頭子就是不行,還是媳婦知道疼人。

  但眼下這張站台票起了大作用,他領著薩楚拉熟門熟路的進了站。

  年輕的女檢票員剛剛多看了靳陽幾眼,薩楚拉就拿著站台票示威一樣的遞了過去。

  “同志,我們快晚點了。”

  女檢票員細細的眉毛一挑,給倆人的票一起打了個洞,拍到了薩楚拉手裡:“發車前下來啊。”

  說完就催促他二人離開,一邊給後面的人檢票,一邊忍不住回頭去看。

  這後生,連後腦勺都好看。

  進了車站,兩人小跑著直奔站台。

  上火車的人都大包小包的抗著行李,要是再晚一些,靳陽晚上就得抱著這包睡覺了。

  問了站台的乘警,跑到了臥鋪車廂的站台。,還不小心撞到了幾個賣包子和雞蛋的小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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