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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迦利克制而珍惜地在方雲修的臉頰虛虛印下一個吻,鬆開他的手,從房門走出。

  現在房間裡就剩下方雲修和菲爾丁兩個人。

  方雲修了解菲爾丁這個冷血博士是什麼樣的人,他虛弱地靠在床頭,菲爾丁一直盯著他目不轉睛。

  方雲修率先開口笑道:“好看嗎?”

  “什麼?”菲爾丁問。

  “我說,你這麼看著我,我好看嗎?”

  “天地間不會再有你這樣的傑作,鍾靈毓秀,渾然天成。”菲爾丁的潛台詞,這樣的人間絕色,完美的生物是由他一手造就的。見到方雲修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改變了想法,他已經看見了聖迦利這樣出色的人魚,但是他發現,似乎他從前錯過了什麼。他錯過了方雲修這樣的小怪物,由他一手締造的小怪物。明明流淌著人類的血液,但是卻擁有人魚的能力。

  人魚族尊貴的王子帶著它們千年不得一見的聖靈跑了,這已經把海底掀翻了天。電台不斷播報,近期天氣異常,沿海城市遭遇颱風巨浪,並且巨大的颱風由沿海轉向內陸,橫掃千軍的狂風裹挾著暴雨眼看壓著沉沉雲翳眼看就要席捲天地。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方雲修的目光停留在任務面板上,人魚的幸福。

  幸福這個詞的含義太廣,太虛無縹緲,它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很難用量化的方式去解釋,究竟什麼是幸福。小時候覺得公主和王子生活在就是幸福,後來發現那不是,因為童話故事裡未盡的話太多,它講的是故事告一段落,卻不是結局。

  菲爾丁目光狂熱,他說:“我在這裡可以給你提供醫療場所,你跟我走,等到你痊癒之後,我把你交還給聖迦利,如何?”

  方雲修好笑地看著他,“聽你的語氣,你似乎覺得自己是個在做好人好事的慈善家。”

  難道不是嗎?菲爾丁挺了挺胸膛,他作為一個一心只有無窮無窮好奇心和不擇手段探究的“科學家”,他覺得他現在真是個人格高尚的大善人,他只要求方雲修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去換他和聖迦利的未來!多麼划算的買賣。當然,他不會考慮如果方雲修死在手術室的情況,在他看來,風險和傷亡在所難免,如果死在試驗台上,方雲修也是死得其所,因為這是一次及有意義的,意義非凡的死亡。至於聖迦利?他已經失去人魚族做他的後盾,離群的孤狼,不足為據。

  看著菲爾丁自得的臉,方雲修面色蒼白,對他說:“做你的春秋大夢。”

  “聖迦利!”

  聖迦利聽見他的喊聲立馬進來。

  菲爾丁警覺地意識到他的處境不妙,掏出手-槍對準聖迦利。

  第96章 小魚乾你要嗎?

  在菲爾丁舉槍的一瞬間,聖迦利挪動,一眨眼就到了方雲修的身前,阻隔方雲修和菲爾丁之間的視線。

  “你們等一下。”方雲修阻止他們。

  “聖迦利,我有話對你說。”方雲修想要說話,但是菲爾丁不想要給他說話的機會。

  聖迦利扭頭對方雲修笑了一下,他的雙手鬆弛地垂在身體兩側,修長的四肢和高挑的個頭讓他的背影看起來可靠踏實,對比舉著槍指著聖迦利神情嚴肅的菲爾丁,聖迦利目光直直射向他。幾乎是聖迦利進來的一瞬間,方雲修緊繃的神經在剎那鬆懈下來,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聖迦利的手抬了一下,菲爾丁敏感地立馬對著他的腿扣動扳機。隨著槍響,聖迦利卻毫髮無傷。他一手揣在口袋裡,一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對著菲爾丁歪頭,輕輕聳肩,“我想你可能對人魚有些誤解。”

  菲爾丁不可置信地說:“這不可能。”人魚也是血肉之軀,怎麼可能刀槍不入。

  方雲修有一瞬間感受到聖迦利涼涼的手落在他的眼睛上,他的動作很輕,方雲修只感到眼前的影子一動,跟前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就失去蹤影。

  菲爾丁博士眼前一花,跟著聖迦利來到一個陌生幽暗的房間。

  他定睛一看,聖迦利正坐在酒紅色的天鵝絨沙發上,目光幽幽看著他,從窗外直射進來的光線把聖迦利透著淡金的雙眸折射出優雅的光輝,他一隻手搭在沙發上,一手落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放在腿上的那隻手裡拿著的正是原本應該在菲爾丁手中的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到了聖迦利的手上。他看似隨意地單手將手-槍上膛,瞄準菲爾丁。他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地變化,只是這樣端著槍,定定望著菲爾丁。

  菲爾丁的後背開始冒出冷汗,他甚至覺得聖迦利現在的表情不像是舉著槍對準他,而是端著一杯紅酒或者是夾著一根雪茄那樣的隨意,忽略他手裡危險的槍-械,沒有人會懷疑他就是在閒適地享受時光。

  “你……怎麼可能?!”菲爾丁的臉上掛著難以置信地表情。

  “你是不是覺得上了岸我們就失去法力,拿你沒有辦法?”聖迦利微微笑了一下,但是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笑意,他冷酷的笑意透露著菲爾丁不識時務對方雲修再三冒犯的怒意,“讓你見笑了,這是我們人魚族的一點小把戲。”

  菲爾丁連連後退,“你最好小心一點,不要把槍隨便對著我,我一個人來見你們,不代表我沒有帶人。一旦你輕舉妄動,我不知道我的人會對加文做出什麼,他現在是一個人躺在家裡,對嗎?你可能保護自己,但是鞭長莫及,你保護不了他。”

  這就是菲爾丁原本的打算,他一邊牽住聖迦利還有方雲修假意要與他們商談,其實他早就準備了人手,隨時要把方雲修綁走。方雲修這個誕生在他手裡的半人半魚,居然成功活下來了。這是他手裡唯一一隻能夠活過十歲的“人”魚,他太需要方雲修了。掌握了方雲修,就等於掌握聖迦利,那麼離他徹底奴役這兩隻人魚,讓他們往東不敢往西,這樣的日子還遠嗎?他可不是什麼慈善家,也沒有興趣做好事給人問診治病。聖迦利故意引誘他找上門,是想要他救活方雲修,但是他想,可能人魚沒學過什麼叫引狼入室,還是太單純。

  聖迦利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個徽章,扔在菲爾丁腳下,“你是說他們嗎?”

  那真是不好意思呀,你的人早被我一鍋端了。聖迦利的臉上無聲地透露這樣一個事實。

  菲爾丁厭惡地皺眉,把落在腳邊的徽章踢開。那是他們實驗室的徽章。

  廢物。他在心裡罵。

  菲爾丁這時候才想起來什麼是害怕,他的七情六慾早就被他不斷膨脹地野心、充斥著他實驗室的資本和支配別人生命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所磨滅,同情、恐慌、憂慮,這些感情都掩蓋在他不斷成功的表現之下。他逐漸淪為一個沒有感情,臣服於自己的私慾的奴僕。他現在在聖迦利面前,才感到一絲心悸,一絲恐慌,他麻木的神經在思考,哪裡錯了,他的數據哪裡出錯了?為什麼聖迦利離開海洋之後還能做到這個地步?他的餘光打量這個幽暗窄小的房間,他不斷地思考,聖迦利是怎麼做到的,從一個空間挪到另一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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