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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衣慢慢說道:「師父喜歡,常常要換,我便去學了。」

  陸沉音有些猶豫,這東西其實不怎麼好收下,但真的要拒絕又顯得太不近人情,畢竟只是個繩結,又是如意結這種非常常見的不具備其他深意的繩結。

  若她執意拒絕,恐怕反而會讓江雪衣多想。

  果然,她的遲疑江雪衣看在眼裡,他皺了皺眉,眉心一點硃砂痣襯得他氣質孤高悽美,他輕聲說:「即便我們的婚約是假的,陸師妹至少也有將我當做朋友吧?」

  「那是自然。」

  「那便收下。」江雪衣將手往前推了推,「你的劍上沒什麼掛飾,正好可以用它。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實在不必那麼為難。」

  想到江雪衣在秘境裡為了救她也幾次身陷危機,陸沉音便不好太讓他尷尬,她點點頭,終於還是收下了如意結。

  不得不說的是,江雪衣的手藝很好,簡簡單單的繩結被他巧手編制後與常見得十分不同,精緻典雅,極襯朝露。

  朝露有點喜歡,迫不及待想要戴上,陸沉音按著它讓它冷靜,江雪衣在這時又開了口。

  「不嫌棄的話,便掛上吧。」

  這樣一句話好像鼓勵了朝露,朝露又開始動了,陸沉音皺了皺眉,權衡之下,還是先掛上了。

  如意結掛上,朝露很是滿意地晃了晃,陸沉音無奈嘆息,抬頭道:「江師兄結嬰我都沒送賀禮給你,卻還要收你的禮物,實在過意不去。」

  江雪衣嘴角輕揚,弧度微小地笑了笑。

  風拂過他的髮絲,他輕聲說道:「不必勞煩,我不需要什麼賀禮。」

  他轉過身,朝赤月道君走去,走了幾步,他停下來轉頭看向她,緩聲道:「下次見面不知何時,秘境之中未能保護好你,回去之後我會好好修煉,下次必不會再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陸沉音遠遠望著他,想要回一句「朋友之間不用做到這種地步」,他卻已經飛身而去,只與赤月道君在天際邊留下兩道修長的剪影。

  陸沉音握著朝露,轉身想回青玄峰,卻不料剛轉過來,就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的宿修寧。

  她最近好像時時刻刻都能看見他,他靜靜望著她的方向,一襲銀邊輕綢雪色錦袍,半披著青絲,發頂用銀蓮冠扎了半馬尾,長過腰際的髮絲與垂落的髮帶絲絲縷縷糾纏著,於微風中漾出了幾分芝蘭雍美。

  他站在哪裡,哪裡便為他萬籟俱寂,這樣清俊絕倫不染凡俗的一個人,很難想像他某一天會獨屬於某一個人。

  陸沉音剛想走過去,宿修寧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她眨了眨眼,不由又低頭去看劍上的如意結,想起江雪衣,就不得不想起流離谷那個改變很多事的夜晚,她不知道宿修寧有沒有不高興,若真的不高興,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她和江雪衣所有的瓜葛,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白檀傷重昏迷,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軟的,雖然血都回來了,但看上去依舊很脆弱。

  陸沉音來為他補全靈力,坐在床邊看著他昏迷不醒的蒼白臉龐,想到嘉容樓主的話,想到從頭至尾一切事情的發展,她慢慢吐了口氣,收起手中靈力,轉而替他拉了拉被子。

  修士不畏寒暑,按理說不需如此的,但如今的白檀已經不是過去的他了,現在的他恐怕還不如當年被趕出夏家時奄奄一息的她。

  至少她當時的傷還可以靠著靈丹妙藥很快痊癒,繼而加緊修煉,但他……

  陸沉音轉開了視線,她站起身走向門口,關門之前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不管一切到底怎麼回事,在他醒來之前,都不要再想了。

  至於他醒來之後……仰頭看看天,恨,她沒多少,但至少,不會再有敬了。

  回到青玄峰,陸沉音在洞府外見到了宿修寧,他手持太微劍,白袍銀衣,單是一個背影便如凌霜傲雪,俊逸無邊。

  他應該是剛練完劍,太微上強大的劍氣還未收斂,哪怕陸沉音已經結了丹,還是被這轟然強大的劍意震得後退幾步。

  宿修寧似這時才察覺到她回來了,他飛快轉頭望向她,如瀑青絲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動,他立刻收了劍氣,將太微化去,開口道:「回來了。」

  陸沉音點了點頭,走上前說:「師父在練劍?」

  宿修寧輕輕「嗯」了一聲,垂下眼攏了攏衣袖道:「白檀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我幫師兄補了靈力。」

  「過來。」

  陸沉音很聽話地靠近他,他執起她的手,動作那麼自然,嫻熟到似乎他們總是牽著手。

  舒緩的靈力自他手心轉入她體內,陸沉音擔心他的身體,正想開口阻止,便聽宿修寧語速緩慢,聲音低沉地開了口。

  「白檀既已無性命之憂,你便不必再日日守著他。」他抬眼看她,看了幾息又重新垂下眼,注視著兩人合十的手道,「你也該加緊修煉。」

  宿修寧本來準備了許多話來勸說陸沉音,但其實他自己也沒想好怎麼說。

  勸說別人這件事,他做得太少太少,實在是不擅長。

  但陸沉音根本不需要他的勸說,她直接點頭說:「師父說得對,我的確該加緊修煉了。」

  她慢慢反握住他的手,在沒有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的情況下與他十指緊扣。

  宿修寧靜靜看著,不語不動,似並無察覺這樣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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