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求我?你一會兒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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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深當即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將他扶了起來,眸底掩飾不住的喜悅:「回王爺,王爺昏迷了四日,莫秦已經撤兵,城安門保住了!」

  樓宸一怔,向來冷峻的面色出現了片刻的疑惑。隨後他抬起頭來看向眼下自己所躺的臥房,發現極為陌生,當即道:「這裡是何處?」

  「這是成安府。」

  樓宸越發覺得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深隨即將蘇霽月如何用計他們如何大勝莫秦的經過一一道說了出來,末了方道:「我們俘獲了接近兩萬莫秦俘虜,等候王爺發落!」

  樓宸眸底尚有未曾化開的震驚之色:「蘇霽月呢?」

  雲深回頭看了雲岫雲毅一眼,這一次,三個人都沒有立即回答。

  樓宸一頓,當即回過頭來:「出了什麼事?」

  雲深沉默好一會兒,最終硬著頭皮上前道:「就在今早,王妃餵王爺服下解藥之後便消失了,連同她一起消失的還有那隻小白狼。而且跟隨她的兩名侍衛是被王妃有意甩掉,看起來,王妃更像是獨自離開了,並非受人所迫。」

  樓宸猛然眯了一下眼。

  他當即又抬起頭來:「好端端的,她為何要走?到底還有沒有別的事情?」

  「這個……」

  「說!」

  「我們查出碧藍就是隱藏在軍營的殲細之時曾得知她給王妃下過一味藥,至於具體是什麼藥,大夫也不清楚,或許王妃自己是清楚的。她離開,或許與此事有關。」

  「把大夫找過來!」

  雲深看了樓宸一眼,但見他眸色沉得嚇人,當即不敢耽擱,立刻出門吩咐去了。

  不到片刻功夫,大夫便推門走了進來。

  「不知王爺傳喚小人所為何事?可是哪裡不舒服?」

  樓宸抬起頭來目光沉沉看向他:「本王問你,王妃當日所中之毒究竟是什麼毒?」

  「這……」大夫一頓,這才道,「恕小人醫術淺薄不知王妃所中何毒,不過雖不知名字,但根據毒藥中的幾味藥材該歸屬於寒毒一類,並且藥性猛烈!」

  大夫話音落,樓宸猛然想起那一日蘇霽月出城病情發作時的事。她當時說自己是自小就有的寒症,莫不是那根本就不是病,而是毒?

  是了,試問世界上有哪種病會如那般厲害,除了毒還能有什麼?

  頃刻之間,樓宸眸底沉得厲害。

  雲深隱約覺出氛圍不同,當即道:「王爺不必憂慮,屬下已經安排人前去查找,相信過不久就會有消息傳來。」

  「報!」

  話音落,外頭忽然想起侍衛的聲音。

  雲深一頓,當即道:「應該是來消息了!進來!」

  來人進屋之後,當即跪下道:「見過王爺幾位將軍,探子得來消息,說有人在金沙漠入口處見過一人一狼的身影,應該就是王妃!」

  「金沙漠?那不是死亡沙漠麼?」

  雲深猛然回過頭來看向樓宸。

  好端端的,王妃去金沙漠幹什麼?

  無形之中,這個消息忽然與腦海中一道傳聞融合在一起,雲深下意識抬起頭的時候,但見一旁的雲毅雲岫同樣面色微變。

  樓宸投來一記目光:「你們還有何事瞞著本王?」

  他的聲音中透著怒氣,分明是動怒的姿態。

  三人嚇得趕緊跪了下去:「屬下不敢!屬下只是一時想起一個傳聞。」

  「什麼傳聞?」

  「在之前城外地震時,曾有侍衛見王妃召喚狼人幫忙採集治傷藥草,而今次王妃更是以妙計擊退戰無不勝的殺神莫四王,所以軍營中不知為何就起了留言說王妃是妖不是人。而此番王妃單人出現在死亡沙漠邊緣,必是入死亡沙漠,可她一個女子為何要去那樣的地方,所以屬下不得不將傳聞結合在一起,或許王妃真的不是人……」

  「胡鬧!這樣的傳聞你也信?雲深,難道你的腦袋也被驢踢了嗎?」

  「屬下不敢!」雲深當即將頭垂得更深,想想也覺得這個想法純屬無稽之談。

  只是那女子著實懂得太多,就像無所不能一樣,由不得他不多想。

  樓宸冷哼一聲:「調三百精銳之士,明早隨本王入金沙漠。」

  「王爺!」雲深猛然抬起頭來,滿目震驚,「你身上還有傷,而且金沙漠可是死亡沙漠,沒有人走得出的!」

  「閉嘴!」許是話音重了,樓宸猛然咳嗽了幾聲,痛得他擰眉不語。三人見了,頓時嚇得不敢說話。

  「別說她是本王的王妃,即便她不是本王的王妃,解救下城安門之危,本王也該找到她。」

  「是!」雲深不敢再多說話,「屬下這就去安排!」

  次日一早,由三百人組成的小分隊便由金沙漠口進入金沙漠。

  金沙漠不愧被稱之為死亡沙漠,剛進入其中便只覺空中沙土瀰漫,根本看不清路。

  「王爺,我們現在所處的是金沙漠南面,該往哪個方向走?」

  有侍衛手拿羅盤,辨別方向。

  樓宸看了一眼前方昏沉一片的天,腦海中浮現當日蘇霽月問他的那句話,抿緊唇眺望遠方道:「往西。」

  侍衛應了一聲,當即領頭往西面而去,一群人隨即跟上他的步伐。

  但是樓宸到底有傷在身,往西走了一整日之後他便開始咳嗽不停,雲深怕他身體熬不住,強行請求休息一晚。

  夜裡的沙漠到底太過危險,樓宸因此同意了下來。

  一連走了三日,沙漠沒有走出去,帶來的水卻快要喝光了。

  如果找不到水源,他們這些人很可能都要死在這裡!

  不知道走了多久,所有人都嘴唇乾裂,奈何一路走來,別說水了,一點綠洲都沒見過。

  「王爺,您再喝一點,您身上有傷,不能不補充體力!」

  樓宸看著眼前僅剩的一壺水,又看向身後那一群跟隨而來的侍衛,沉默看向這片漫無邊際的沙漠道:「留著吧。今日不必往前行了,找個地方紮營,另外,尋找一下四周可有水源的地方。」

  眾人一聽,紛紛看向四周,可無邊的沙漠告訴他們,想要尋水源,談何容易?

  當天晚上大家紮營好安睡了一夜,次日一早便開始往四處尋找水源。

  雲深留下來守著樓宸,剩餘的人兵分三路朝不同的三個方向尋水,卻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一整日,到了晚間之時,沙漠風沙加大,他們不能出去,只能待在營帳里等。

  可是十分不幸運的是,就在當天夜裡,一場沙塵暴悄然來襲。狂風卷著沙子漫天狂飛,整個天空可見度不足一米,雲深生怕樓宸出事,直接用腰帶將二人捆綁在一起,等他再醒來之時才發現兩人不知被埋在何處,所有的乾糧和水都沒有了,而且樓宸還在昏迷之中,傷口似乎又裂開了,滲出血來。

  雲深急得不行。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尤其王爺還受著傷,若是沒有食物和水,必定性命堪憂。

  他咬了咬牙,將昏迷中的樓宸扶了起來,取了匕首劃破自己掌心,用自己的血給他止咳。

  當血液滴在樓宸唇上,他猛然就睜開眼來,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被風沙染上幾分肅殺之色,不改的是眸底的銳利,一如往昔:「你幹什麼?」

  他直接揮退開雲深,雲深當即跪在地上,幾乎哭了出來:「王爺……再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求王爺不要再找王妃了!王妃既然選擇離開,她必然有活下去的法子。她是狼女,小小沙漠必然難不住她,反倒是王爺……王妃對我們縱然有天大恩情,王爺也要顧惜自己的身體!」

  樓宸緊抿著蒼白的唇,良久抬目看向已經發亮的天空:「本王一定要找到她,你若受不住,可以回去。」

  「王爺!」

  雲深將頭深深低了下去,「您已經發燒了!」

  樓宸冷峻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她既然能獨自走過這片大漠,必然就一定有走過的法子,本王不會放棄!」

  雲深跪在那裡,泣不成聲。

  因為一場沙塵暴,他們和所有人都走散了,三百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了兩人,其餘人是死是活根本就不知道。

  樓宸看向這茫茫一片沙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裡執著的信念是什麼,是智普大師的那一句「命中劫數」還是陸離口中的「命定之人」,他只知道,他不能放她離開。

  他們開始不再執著往前,只是不住找水,可非但沒找到水,兩個人的體力已經消耗到極致。

  這天夜裡的沙漠靜得有些詭異。

  兩個人躺在沙漠裡看著頭頂的月亮,這沙漠的月亮似乎不同於平原,竟然格外的亮。明明是隆冬寒夜,可它卻亮如白晝。

  雲深回過頭來看他,生怕他睡著了。

  「王爺,你不要睡,雲毅會找到我們的!」

  樓宸看向頭頂的月亮,隱約之間忽然似聽到了地上傳來的一絲動靜。他忽然坐起身來,看向身側的雲深:「有人來了。」

  雲深勉力坐起身來,那一頭的樓宸依然踉蹌著站起身來。

  他轉身朝後看去,月光底下,只見一女子身著月白色長裙,一人一狼獨立沙漠之中,遠遠看向他們。

  月光將他們的身形拉得好長,她的周身亦仿佛鍍上了一層皎潔的白光,面紗在風中緩緩飄動著,好似誤落凡間的仙子。

  那一刻,不止樓宸身形凝滯,他身後的雲深同樣呆若木雞立在那裡,只覺那女子美好得如同一場夢。

  蘇霽月輕嘆一聲。

  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其實自他們入沙漠以來,她便知曉。有小白在自己身邊,憑著小白獨特的嗅覺,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在沙漠中尋找綠洲。可也正因為她能在沙漠中暢通無阻,他們的到來便成了她心中的牽絆。

  她以為他們會知難而退,可是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他們不但沒有,反而一如既往前行。

  她知道她應該狠心離開再不回頭,可是又怕他們真的死在了沙漠。

  最終的最終,她還是出現了。

  樓宸緩緩走了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軟綿綿的泡沫上。

  當他來到蘇霽月面前,險些一頭栽在地上,但他強忍著讓自己不倒下。他看著蘇霽月,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舍不下,那本王便永遠不可能放你離開,蘇霽月,你是本王的王妃,這一輩子,本王不會放你走了!」

  「王爺……」蘇霽月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我與你,終究不是一路人。」

  樓宸眸色低垂:「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女人,足矣!」

  蘇霽月看著他,又看向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指,再次低嘆一聲。

  她將手裡的水壺乾糧遞給他道:「這些足夠你們上路了,從這裡一路往北,走上十來天便可出了沙漠。我有自己的路要走,還請王爺放我離開!」

  「本王不放!」樓宸忽然手上用了力,將她扯入懷中,狠狠抱住了她,「蘇霽月,你有很多路可以走,可你卻偏偏選擇幫了本王,當你下定決心幫本王的那一刻起,我們的牽絆這一輩子都不會消去!蘇霽月,本王決不放你走!」

  蘇霽月擰了擰眉,口鼻中所聞到的是他身上濃濃的血腥味,她垂眸深嘆口氣,末了,忽然就伸出手圈過了他的脖子抱住了他。樓宸只以為她答應了遂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可是隨即,後頸一痛,他徹底失去了只覺。

  蘇霽月抱著昏過去的他,將水囊解下餵她喝了些水,這才看向緊隨而來的雲深道:「雲深,你家王爺就麻煩你了。包裹里的水喝乾糧足夠你們離開這裡。」

  雲深看著她:「你真的不跟我們回去?」

  蘇霽月恍惚一笑:「我本來就不是外面的人。我自小在山林長大,習慣這裡了。」

  雲深卻沒接:「如果你不帶路,我們不可能離得開這裡,我們沒有羅盤,沙漠裡不可能找得到方向!」

  蘇霽月眉心一擰,深想一下倒的確是這麼回事。

  他們不像她,對沙漠極熟。

  蘇霽月沉默片刻才道:「我讓小白送你們出去。」

  雲深看了地上那隻狐狸一樣大的搖尾巴的小狼一眼,沒再說什麼。

  樓宸昏倒了,他只有等樓宸醒了再走。

  等樓宸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而他身上的傷經過處理,身體除了有些乏以外根本就沒有別的不適感。一抬眼才發現身側哪兒來的蘇霽月影子?那個女人,又逃了!

  難道他是洪水猛獸,讓她那麼討厭!

  一抬目看見小白趴坐在那裡搖著尾巴,樓宸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現身是嗎,那好啊!他就逼得她顯身為止!

  「我們走!」

  他忽然站起身來大步往回走,雲深見了只以為他想通,頓時一喜。

  小白甩了甩尾巴,朝他們看了幾眼,又朝身後的方向看了幾眼,嗷叫了一聲,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可樓宸並未就此離開。

  幾日之後,他們跟著小白走到一處綠洲之所,望著眼前一汪湖水,樓宸心頭氣焰更甚。

  趁著小白蹲在河邊喝水的時候,他忽然撿起了地上一顆石子,瞄準了那裡的小白,直接打了過去。

  一擊即中。

  小白唉叫了一聲,頓時倒在地上起不來,樓宸勾起一絲冷笑,當即吩咐雲深道:「把它綁起來,然後再升一堆火,如果它不出現,我們就把它烤著吃了!」

  雲深一驚,忍不住道:「王爺……」

  「連本王的吩咐也不聽了是不是?」

  雲深當即不敢多說什麼,幾步上去,將自己的腰帶抽了下來,把倒在地上嗷叫的小白直接綁了起來架在堆起的石頭中間,然後開始在下頭生火。

  小白不住的叫,樓宸坐在那裡氣定神閒地看著被點中穴位掙扎的小白,涼涼勾起唇角。

  他發現了,蘇霽月之所以會留下來幫他就是心太軟。這個女人表面好似銅牆鐵壁,其實比任何人都講情義,小白跟隨她那麼久,她不可能見死不救,而如果她真的不出現,一隻小白與他而言,留著根本無用。

  他從來只留有價值的東西,所以如果蘇霽月狠心,他也是絕對有可能燒死小白的。

  他比的就是誰更狠!

  當火焰幾近蔓延至小白身上,那一片渺無人煙的沙漠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來人盯著樓宸大喊道:「樓宸,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枉我一心想著救你!」

  有蘇霽月留給他的傷藥還有食物和水,樓宸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個大概,此刻又有充沛的體力,因而蘇霽月出現的一瞬,他已站起身來盯著她道:「我說了,你留下來,本王才放了小白。」

  蘇霽月瞪著他,氣得兩眼發紅:「卑鄙無恥!我再也不會顧及你的生死了!」

  說著,她就朝著火堆邊的小白奔了過去,幾乎是在同時,樓宸下令道:「雲深,拿住她!」

  雲深領命當即沖了上去,當蘇霽月與雲深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樓宸又在一旁撿起了一顆石頭。

  蘇霽月眸色一急,當即退開數步:「樓宸,你別得寸進尺!」

  樓宸勾起唇來:「要麼你留下來,要麼本王吃了小白,二選一。」

  小白聞言,頓時委屈的直叫,蘇霽月氣得幾近吐血:「我兩樣都不選!」

  她說罷就朝樓宸襲了過來,比之雲深,樓宸負傷在身,更好對付。

  可惜蘇霽月錯估了樓宸的實力,在她撲過來的一瞬,等候多時的樓宸身形一閃竟已至她的身邊,蘇霽月察覺自己上當,頓時轉身回跑,樓宸以一枚石子丟了過去,直中她的後腰。

  「雲深,小白交給你的,記住嚴加看管,不許它逃了,否則為你是問!」

  雲深當即打應了下來,而樓宸這直接扛起被點中穴道的蘇霽月,大步往迴路走去。

  「樓宸,你放開我!」

  「不放!」

  「你卑鄙無恥、小人!」

  「對你這種狡猾的女人,本王不介意卑鄙無恥小人一些!」

  「待我穴道解開,有你好果子吃!」

  「恩,本王很期待你的果子!」

  各種難聽的話,蘇霽月都說了,可樓宸就像是一座石佛,半絲不為所動。

  而且一路之上,吃東西他餵她,喝水他餵她,就連方便他也點著她的麻穴封她的體力,蘇霽月被折磨得徹底沒了脾氣,直到眼前出現了山村屋舍,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個樓宸,簡直卑鄙無恥到令人髮指。

  面對著數千兵士,樓宸居然直接扛著她回了成安府臥房。

  蘇霽月被摔到床上,痛得她周身的骨頭都碎了。而經過這一路之上的「養傷」,眼前之人非但沒有半分傷弱,反而生龍活虎。

  而樓宸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弄了一大桶熱水來。

  那個沐浴桶出奇的大,一看就是雙人的。蘇霽月被羞得滿臉通紅,看見樓宸就爆粗口道:「格老子的!我告訴你樓宸,你要是敢動我,我一輩子不原諒你!」

  「一輩子太長,本王不介意體驗一次。」

  樓宸說著壓根就不顧及她的感受,直接關門將她剝了個乾淨丟進桶里。

  「你幹什麼?」

  被迫喝了幾口洗澡水,蘇霽月氣得幾乎要哭了。

  這一路之上,穴位從未解過,她也是被折磨得沒了脾氣,眼下一兩口水下去簡直委屈得不得了!

  「不幹什麼,補你一個洞房花燭!」

  蘇霽月聽得呼吸都差點沒提上來:「你休想!」

  「你試試!」

  樓宸說著已合衣鑽入水中。

  蘇霽月又是羞又是氣,伸出手來便想打他,可她周身綿軟無力,落在他身上的力道仿佛撓痒痒。

  果然,樓宸直接擒住她的手,看了她三秒之後忽然就低下頭來吻了下去。

  蘇霽月徹底繳械投降了。

  一來她不是他的對手,二來,她是真的怕樓宸做出什麼來。尤其這一路之上樓宸的憤怒顯而易見。甚至於,她心裡意識到接下來的事情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但她心裡還是留存了一絲希望,希望樓宸不要亂來。

  「你別……求你!」

  「求我?」樓宸挑起眉來,手指穿過她的長髮,「別這麼早,一會兒你有的是機會。」

  他直接將她撈了起來,蘇霽月羞得面紅耳赤,咬牙切齒道:「樓宸,你烏龜兒子王八蛋!」

  「本王還沒有王八蛋兒子,要不你給本王生一個?」

  「樓宸!你別……」

  蘇霽月已經囧得無地自容了,偏生他不停撩撥著她,最後她徹底沒了脾性:「樓宸,別以為你得了我的人我就會安穩留下來,我還會逃的!」

  樓宸垂眸看她一眼,眸底卻完全不被她這句話打動,反而冷冰冰道:「那本王就打斷你的腿,看你還敢不敢逃。」

  蘇霽月吸著涼氣:「我們之間沒有愛!」

  「不重要!」

  「可我在意!如果你非要,得到的只會是一個軀殼,我不愛你,不愛你懂嗎?」

  樓宸的動作頓了一瞬,隨後低下頭來看著她:「本王不要你愛我,本王只要你依附我就足夠了。」

  話音落,樓宸不再給她機會,強行要了她。

  蘇霽月氣得哭了出來,咬牙切齒道:「樓宸,你會遭報應的,我詛咒你斷子絕孫!」

  「你是本王的妻子,詛咒本王等於詛咒你自己,乖,別鬧!」

  最後的最後,幾乎是在哭聲和求饒聲中結束。蘇霽月面無表情看著他擁過來的手臂,等到身側之人鼻息均勻了下來,她忽然就鑽進被子裡,對著他的手臂便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樓宸痛得悶哼一聲,模糊清醒了過來,待察覺到切入骨髓的痛意,他咬牙切齒道:「你要咬死本王是嗎?」

  蘇霽月那一口用了十成的力,口中幾乎全是血腥味的時候她這才鬆開,看著樓宸的眉宇全是仇恨:「比起你給我的痛,這不及萬分之一。」

  樓宸眸色一低,眸底波濤暗涌:「看來本王還是太輕易放過你,既然你還有力氣,本王不介意再來一次。」

  蘇霽月面色一白,正欲躲避,他卻直接擒住她的腳裸將她整個人拉了過來。

  一整日,暗無天日。

  直至次日早上,樓宸離開去安排別的事情了,蘇霽月才終於得了空隙。

  她躺在那裡怔怔看著床頂的帷幔,只覺得一切的發生好似都如同做夢一般。

  她莫名其妙成了樓宸的人,莫名其妙被他囚禁在此,心裡有氣無處發泄,可卻又並非傷痛,只是氣,氣他不顧及自己的感受,氣他如此強硬霸道,更氣的是至始至終,他沒有提及一個「愛」字。

  她與他而言,只是他的王妃,他的妻子,卻並非他的愛人。

  她怔然躺在那裡,只覺得自己的人生被徹底顛覆了。

  如果不去南疆,她將再無活路,如果樓宸知道這個,還會執意留她嗎?

  一旦回到京城,她的寒毒勢必會再次發作,到時候是如何情形,她不得而知,只覺得一旦回去,一切就真的要脫離自己的掌控了!

  深思熟慮了一整日,蘇霽月最終決定要和樓宸坦白:她不能回去!

  是以夜裡,樓宸再回來的時候,她沒有再在兩人有了關係的事情上糾結。那固然是她的第一次,但是當時她並非全然不願意,否則絕對不是那樣的姿態。

  她當做他是她的夫君,如若她的性命真的只剩下半年的時間,她給的,也是她在意的人。

  樓宸……樓……宸。

  這兩個字就如同一個烙印,早在望月山護國寺路上亦或第一眼相見,它已烙印在她的心底。即使強行拔除亦會留下疤,終生都不會洗去!

  她動了不該動的情,而這無疑是毀滅性的!

  樓宸一入房間便瞧見她一人安然坐在飯桌前,似乎是等他。

  對於吃到了肉的某人來說,這幾日可謂心情大好,即便身上傷勢未愈,也仍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而見她的第一眼,自己竟然會邪惡的想到她在他身下時的柔弱模樣,一時間,好似心口都軟了。

  樓宸上前一步在她對面坐定道:「今日怎這般乖巧?肯陪本王用膳?」

  蘇霽月回以他一個儘量甜美的笑容道:「我有事要跟你說。」

  樓宸挑了挑眉,靜待她說下去。

  蘇霽月看了看他的面色,隨即低下頭一臉委屈道:「你也知道我中毒的事情了吧?其實我的毒是我爹下的。」

  樓宸一怔,隨後擰緊了眉:「蘇雁南?」

  「是。就是他。」蘇霽月接著道,「他有不臣之心,想讓我當你的臥底,用我身上的毒來牽制我,這也是當日在宮裡之時你所看到的。」

  樓宸一張臉沉成鍋底:「這個蘇雁南,本王早知他不懷好意!那你對你自己所中之毒了解多少?」

  蘇霽月抬起頭來看他:「毒是從娘胎里便下了的,名為七伏散,是寒性烈毒,只有蘇雁南有解藥!」

  樓宸伸出手來握住蘇霽月的手道:「既然你是本王的人,本王日後必不會讓他再傷害你,你放心,回京之後本王便向全國廣招名醫為你診治。」

  蘇霽月本來想說她的毒只有南疆皇室可解,但到底是忍住了,有關於南疆是她最後的去處,她不能跟樓宸說,否則日後連逃跑的機會都沒了!

  她抿緊了唇道:「你當真要為我解毒?」

  樓宸看了她片刻,伸出手來將她拉近懷中道:「蘇霽月,你幫過本王,即便你不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也會傾盡所有保你一世無虞,明白嗎?」

  蘇霽月抬起頭來看他,樓宸只覺得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委屈又似感動,清澄如水叫人心疼。他心下一動,忍不住就吻了下去。

  這一回,蘇霽月沒反抗。

  模糊之中,蘇霽月低聲道:「王爺要怎麼護我?」

  樓宸略一沉眸,隨後再次吻住她的唇:「你不必憂心,本王若是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那就愧對這一身軍功了!」

  蘇霽月最終沒再說話。如果樓宸執意保她,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依附,但是眼下樓宸不可能放她離開,而且城安門的戰事已經平定,他必不會在此久待,相信過不久他們就會班師回朝,而她也只能跟上了。

  蘇霽月最終是在心裡嘆了口氣。

  怎麼想逃個跑就這麼難呢?

  雲深是在第三日才到的,眼瞅著兩人之間的不同尋常,雖然詫異卻明智的選擇沒有多問。蘇霽月一看到小白,感動得眼淚都快流了下來。

  小白終於回來了,如此一來,她才有了幫手啊!

  然而她還沒高興多久呢,當天夜裡樓宸就提了一個籠子進屋,二話不說將小白關了進去。

  小白委屈得哇哇大叫,樓宸卻一本正經道:「小白到底是只狼,唯恐它傷著人,日後只能讓他在籠子裡待著,至於鑰匙,就在本王這裡寄存。」

  蘇霽月看著他這副警惕的小氣樣,一口氣終究是憋了回去。

  她深吸口氣看著樓宸皮笑肉不笑道:「小白是能聽懂人話的,王爺這麼鎖著它,是不是有些過分?」

  樓宸挑起眉來:「要放開它也不是不可,不過從此不能同你見面,二選一?」

  蘇霽月咬緊唇瓣看著他,不說話。

  樓宸瞥她一眼,忽然就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緊繃的臉道:「乖一點,你放心,本王不會虧待你的小白,每月讓它出來放風一次如何?」

  蘇霽月直接就避開他的手,提著小白往房內走去。

  樓宸看著自己空了的掌心,想著剛剛掌心的觸感以及餘溫,眉目一深,淡然跟了進去。

  派出去尋找雲毅雲岫的人陸續找了回來,慶幸的出去的三百人雖然失蹤了一部分但大多都安然回來。而朝堂那邊得到了他們大勝莫秦的消息乾脆將城安門的修葺工作也安排給了樓宸。是以,他們又在城安門多待了一個月才回去。

  而回去之時已是臨近年關,天氣冷得不像樣,幾乎天天都在下雪。

  一路之上,他們同太子的兵馬共同回京,面對著樓宸與蘇霽月突然之間的親密,太子一雙眸子永遠帶著幾分似笑非笑和意味深長。直到他們一行人平安抵達京城。

  到底是回來了!

  蘇霽月看著窗外京城揚揚灑灑的雪花,只覺得離開一趟再回來,心境已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入城之後,街道兩旁全是夾道歡迎的百姓。樓宸原本處於下風,但是因為城安門大獲全勝一事又與太子打了個平手。

  所以此番西行固然太子得了賢王的名聲,樓宸也不例外。

  他保家衛國的名號一傳十十傳百,百姓更加敬重他。

  是以兩人如今,可謂奇虎相當,夾道的百姓亦是共同歡迎著兩人。

  城門關內,有大堆的文武大臣前來迎接。蘇霽月挑開帘子往外看,意料之中的看見了百官中的那名女子。

  一身素衣裹身的蘇瑤光看起來簡直美得讓人窒息,好似人間最純潔的白蓮,出淤泥而不染。

  太子瞧見她後當即從馬上跳了下來與她相擁,夫妻二人伉儷情深的畫面讓一眾百姓極為動容。

  蘇霽月下意識看向另一頭打馬上的樓宸,但見他眉目沉黑,也不知是有情緒還是沒情緒。

  她當即放下帘子,安然待在馬車內,為自己心頭升起的那一絲小小不快鄙夷不已。

  有什麼好不是滋味的?人家再如何是她夫君的心頭肉也是別人老婆,他家夫君趁早得死了這分心。

  如此想著,蘇霽月又覺得自己矯情。她這雖然是回來了,可不還是計劃著逃跑嗎?又何必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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