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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胳膊掛了一個姑娘,陸棲鸞無奈笑了笑,道:“既然都到家,我也不急。妹子們這是要去哪兒?來時聽人說城裡有採花賊,可需要護衛嗎?”

  “嗨,都是人以訛傳訛,怕是哪家的寡婦思春了,非說採花賊是個俏郎君。”

  另一個少女道:“若說俏郎君,我看江琦表兄倒真是稱得上,只是之前聽人說表兄病弱,今日一見卻丰神俊朗,不似傳言呀。”

  江琦表兄……

  就是那個拿著婚契打秋風的表兄?

  陸棲鸞沉默了片刻,旁敲側擊道:“我還未見過這位表兄,妹子們見過嗎?”

  小姑娘們紛紛搖頭,道:“江琦表兄早年和姨母去了泰州,山長路遠的,便是小時候見過,現在也認不出來了。六姐姐才回來就問他,是不是有意呀?”

  “……也不是。”

  小姑娘們頓時笑開了:“以六姐姐的殊色,遂州城出色的男兒自是隨便挑揀,可獨江琦表兄不行,他可是一來,就說要為咱家那位侯爺守身如玉的。”

  陸棲鸞:“……”

  後面的隨從悄悄上前,低聲道:“可要傳護衛?”

  陸棲鸞退後半步,動了動嘴唇道:“記得傳帶刀的。”

  “是。”

  門口磨了好一會兒,陸棲鸞才尋隙說先要拜見長輩,讓小丫頭們先去逛,自己隨後便回了宅子裡。

  陸家的姐妹們看著陸棲鸞漸漸消失在遠處的背影,又圍在一起議論開了。

  “我住得遠,這回是爹爹硬要我回來祖宅的,以前從沒聽說過有這麼一位六姐姐,不知是哪位叔伯膝下的?”

  “前次回來聚時我才四歲呢,也記不得這位姐姐了。倒是隱隱記得咱們家那位侯爺,打扮得像個男孩兒似的,拉著我到處瘋。”

  “真的呀……”

  女孩兒們嘰嘰喳喳地正要出去,忽聞有人清清潤潤地在背後喚了一聲。

  “妹子們好熱鬧,這是要去哪兒?”

  說話的人一張頗為討喜的帶著嬰兒肥的臉,雖說一身儒衫像是個讀書人,但那目光怎麼看都帶著一股狡黠的味道。

  姑娘們嘻嘻笑道:“正要去市上挑首飾緞子呢,江琦表兄,你瞧不上我們這些鶯鶯燕燕的,待見了剛剛那位六姐姐,看你這身還守不守得住。”

  那叫江琦的讀書人笑道:“之前是說笑的,哪裡來的六姐姐讓你們這麼有底氣。不過今日陸侯歸鄉,你們要去東市怕是要戒嚴了。”

  立時埋怨聲便此起彼伏:“哎……怎麼這樣呀,都是自家人,還怕我們是賊惦記她不成?”

  江琦笑著笑著,忽然餘光瞥見一輛馬車從身邊駛過,看似不起眼,但車輪軋過青石板的聲音卻異常沉重,好似車板里嵌著鐵板一般。

  目光略略停留在馬車一角屬於京城貴胄的家紋片刻,江琦眼底的笑意微微一滯,隨即又笑開了,問道:“你們剛剛說的那位六姐姐是才到的嗎?”

  “剛進去呢,怎麼?還沒見到便心動了?”

  江琦道:“不敢不敢,只是近來遂州城裡風流賊子鬧得凶,表兄我想去提醒提醒這位六姐姐,莫讓賊惦記上了。”

  ……

  這邊廂,刺史送走了陸棲鸞,好容易才鬆口氣兒。

  “諸位都散了吧,侯爺說了,兩日後,自會赴宴,屆時家中若有英才欲引薦提攜的,這兩日便做好準備吧。”

  地方官吏與鄉紳們聞言精神一振,千恩萬謝地離開。打發走眾人的刺史回頭見大街盡頭城門仍開著,便囑咐道——

  “這兩日城中不太平,早早關了城門吧。”

  城門守衛應聲,去了城門處驅散仍徘徊在附近的百姓,五六人正要合力把城門關上時,忽然城門不動了。

  守衛們轉不動城門上的鋼索,還以為是卡在哪裡了,正要檢查時,愕然發覺鋼索倒絞,愕然看見竟是有一個晚來的外地人,獨力又把城門打開了。

  “……你?!”

  “日頭未落,行個方便。”

  旅人的聲音既沉而冷,守衛尚未作色,手裡卻是一涼,低頭一看竟是一片金葉子,慌張間,連忙收入袖中。

  “咳、咳咳!要入城就快點,今日上頭查的嚴!”

  略一點頭,旅人牽了馬入城,不多時,便隱約看見長街盡頭,夜幕下陸家的燈籠在微微泛著雪息的風中輕搖。

  她上回在此地與家人相聚時,他們尚且不識。

  走過這條長街,就能見到了……可現在,似乎有些小麻煩亟待他去解決。

  放開馬韁,讓那匹烏雲駒隨意離開,蘇閬然步子一轉,走向了一處巷角的酒館處。

  遠遠地,便聽到不同於楚人的粗狂聲音——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狠角兒,欺我西秦無人乎?!”

  “好不容易趁這妖婦出京城!誓報我國讎!”

  酒館裡七七八八地聚著一些江湖莽人,一身的匪悍戾氣,卻是個個武息沉雄,不似尋常人。

  其中有人嗤笑道:“何必呢,我們又不是朝廷的人,這回是國中餘下的那些易門之人恨不過,花了大價錢請我們來抓那妖婦。那妖婦可是貴得很,抓活的賞金百萬,帶死的封侯拜相,易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諸位有牌子在身的都有領賞的資格不是嗎?”

  “只怕有些蠢貨在路上就耐不住動手了,怕只怕打草驚蛇!”

  “放心,折花郎這小子向來穩得很,就算防得住我們,他那邊可是萬無一失……嘿~倒是聽說東滄侯殊艷絕麗,便宜了這色中餓鬼。”

  眾人冷笑間,驟見有人站在門口不知多久了,驚覺在場眾人竟無人發覺何時門口站了人。

  按刀在手,為首的大漢定睛一看,只見這人腰間懸著的匕首烏金為鞘,不似中原所制,挑眉道——

  “匈奴人?怎麼看著不太像啊。來做什麼的,若路過,今日你可走不了。”

  蘇閬然微微抬眼,揚手丟了面沾血的牌子在他們桌上。

  “劫東滄侯,算我一個。”他說道。

  第169章 犯上

  祖宅的家宴不同於宮中那般刀光劍影,但也總少不了些許勾心鬥角, 一會兒這家的婆姨說那家的寡婦門前是非多, 一會兒那家的姑母笑這家的一貫道人短長。

  陸大人不在乎這些, 回了家就好比放風的鷂子一般,抱著家裡最小的胖侄女上伙房蹭糖吃。而中堂擺開的三四張桌子上, 白日裡還嬉鬧的閨女們此時好似凍蔫兒了的鵪鶉一般,滿臉都寫著闖了禍。

  有膽大的壓下明日就要被問罪充軍的臆想,悄悄拉著自家的長輩問道:“……上首那中間空出來的位置,是給誰留的呀。”

  長輩望了一眼正堂最中間的那張酒席上, 陸學廉和陸母二老中間還空了個位置,面色一時複雜一時又得意:“還不是咱們家那位侯爺,雖說與你是同輩,可見了後莫要少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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