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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湯里添了安神凝思的藥材,謝容泡了小半時辰,泡得渾身熱騰騰的,舒服多了。
他長長舒口氣,隨意地披著外衣回到寢殿,歇了一會,正準備睡覺。
門忽然被叩響,小太監哆哆嗦嗦的聲音響起:「陛下……」
謝容倦意剛起,衣衫都脫一半了,他不以為意:「怎麼?」
這回回答他的不是小太監,是一個他在不久之前還想聽聽的聲音,溫潤含笑,意味深長:「陛下,是臣。」
謝容動作一頓。
沉硯在門外悠悠然道:「……臣來侍寢了,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改鎖章改枯了,捏一下違章物品大松茸的屁屁╭(╯^╰)╮
有來有往,搞完松茸下章搞硯硯!
不知道會不會又鎖大半天的,怕影響榜單……下章請假到周四下午六點更。
第29章
謝容脫衣的動作一頓, 本想讓沉硯退下, 轉念不知想到了什麼,鬼使神差地開了口:「……你進來。」
小太監恭敬退下,沉硯推門而入時, 恰好看見謝容將脫了半邊的外衣又重新披上。
他失笑:「陛下不是要安寢了麼,怎麼又把衣衫穿上了。」
謝容抬手將頭髮攏在手裡, 從衣衫里抽出來, 撥到一邊, 淡淡地瞥沉硯一眼:「你來做什麼?」
他今晚洗了頭髮,梁庸平不在,他也沒讓別的小太監替他擦,自己擦了半天, 就沒了耐心,任由一頭長髮半干不乾的披在身後。
發尖還有點濕漉漉的。
沉硯神情自若地走過來,順手將掛在架子上的乾淨布巾取下來, 自然而然地在謝容身邊一坐。
然後輕聲道:「往那邊轉過去些。」
謝容下意識按著沉硯指的方向側了身子, 將後腦勺對著沉硯, 才反應過來:「我……朕不擦。」
他想轉回身來,不過已經遲了。
沉硯撈起他濕漉漉的發尾,墊在柔軟的布巾上, 反覆按壓, 吸乾水分,動作細緻又耐心。
謝容有點不自在,剛微微一動, 沉硯就不輕不重地揪了揪他的頭髮:「帶著濕發入睡,是想生病不成。」
他動作太自然,自然到謝容的所有抗拒都像小孩子無理取鬧。
謝容抿了抿唇,忍耐了一會,實在忍不住這滿室寂靜。
他故作鎮定道:「相爺這擦發的技術倒是嫻熟。」
頭髮並不算太濕,沉硯擦了一會就差不多了。
他順手將布巾丟到一旁,以指為梳,替謝容梳順了青絲,才閒適道:「臣仰慕陛下,什麼都能無師自通。」
謝容:「……」
他不經大腦地和沉硯嗆聲:「比如侍`寢?」
沉硯梳理青絲的動作一頓,片刻後手指一彎,勾起一縷柔軟的髮絲纏在指尖,才慢悠悠道:「是啊。」
「臣今夜若是侍奉的陛下開心,陛下可想好了要給臣一個什麼位份?」
……這人是玩上癮了嗎?
謝容將自己的頭髮扯回來,沒好氣道:「相爺這麼大膽,敢給自己下入宮的旨意,難道還沒想好要個什麼位份嗎?」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卻是漸漸低了下來,心頭一動,一個荒謬又大膽的念頭終於突破了理智的束縛。
謝容突兀地止了聲,皺起眉,盯著不遠處那搖搖晃晃的燭火,冷不丁地問:「……真的嗎?」
這話掐頭去尾,說的莫名其妙。
而沉硯的回覆是毫不遲疑地翻身上龍榻,懶懶散散地倚著,擺出了任君採擷的姿態。
沉硯應該也是剛沐浴完不久,身上還帶著清洌洌的水汽,衣襟領口微微潮濕,約莫是沒擦淨的水珠浸濕的。
他抬眸看謝容,神情舒適自若,眸光從容裡帶著輕透的笑意,他溫聲道:「來吧陛下。」
充滿誘惑。
謝容偏頭,和沉硯無聲對望。
原本隨意搭在身側的手驟然握緊,片刻後又狀若無事地鬆開,謝容腦海里那個膽大的念頭越發熱烈,他突然抬起手,在沉硯臉頰上掐了掐。
沉硯的皮膚也是很好,溫熱細膩如上等的暖玉,手感極佳,謝容捏了兩下,鬆開手,一路往下,最後隔著衣衫停在沉硯胸膛上。
緊貼著心臟的位置。
掌下的心臟平和有力的跳動著,一下又一下,那種沉穩的力量順著謝容的手臂一路溯源而上,在謝容的胸腔里都引起了共鳴。
謝容眼底閃過極為輕微的一絲迷茫,他喉頭微動,呼吸不自覺地急促了幾分,凝視著沉硯,喃喃問:「是不是朕……我把你睡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腦海里荒謬的念頭在瘋狂叫囂,今天……或許是連帶著以往,壓抑了許久的負面情緒都湧上來,謝容忽然有一種衝動。
一種想和沉硯產生一些更深切的糾葛的衝動。
拋卻小暴君的名頭,用謝容的身份。
在這陌生的世界裡,留下一些屬於他的痕跡。
是沉硯自己送上來的。
他明明很認真地想跑掉,想遠離沉硯的……是沉硯將他捉回來,又把自己送進宮、送到他身邊的。
他一步步退讓、避開,是沉硯硬生生將他堵回來的。
謝容驀地俯下身,側了側臉,與沉硯蹭了蹭臉頰。
沉硯在謝容俯身下來的時候渾身一緊,瞬時又強行放鬆下來,忍住了偏頭的衝動,將下意識抿緊的唇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