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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語無倫次,怎麼都沒能把話說完整。

  沉硯似乎也很震驚,震驚到表面功夫都忘了維持,溫然從容的笑容僵在嘴角。

  謝容推他,他也忘了用力,就這麼讓謝容成功脫身而去。

  見小暴君裹著被子哆哆嗦嗦,沉硯支起一條腿,藉由亂得差不多的衣衫擋了擋某些不能言說的反應。

  他的錯愕並不比謝容少。

  片刻後,沉硯第一次有些狼狽地翻身下榻,勉強保持冷靜:「容臣先告退片刻。」

  便一手攏了散開的衣領,匆匆離去。

  沉硯抽身太快,謝容呆了好一會,才從床榻上驚跳起身,一溜煙跟著往門外走。

  然而跑到門口時,謝容又氣咻咻地折返回來,抱走了沉硯的被子。

  以下犯上的沉硯!

  凍死他算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種情形下沉硯居然真的就……這人怎麼這麼膽大包天!肆意妄為!

  謝容關緊了門落了閂,隨手將被子丟到一旁,在屋裡團團轉了七八圈才冷靜下來。

  他點了蠟燭,跑到書桌邊,翻找了一會,找到了梁庸平托沉硯轉交給他的信。

  這封信他是當著沉硯的面拆的,甚至假裝無意地丟到桌上,將內容也盡數展示在沉硯面前。

  薄薄一張紙上,都是些梁庸平獨有式的念叨,請陛下保重身體好好吃飯諸如此類。

  然而只有謝容和梁庸平知道其中暗藏的玄機。

  謝容再次抽出信紙,就著明滅燭火,按著約定,慢慢地將真正的信息提取出來。

  滿滿一頁的字,有用的只有簡短的兩句話八個字。

  「蘇有異心。」

  「非相一派。」

  謝容不知道梁庸平是怎麼查出來這些的,這位三十餘歲就穩坐總管之位的大太監,身上似乎也藏著秘密。

  不過他本能地覺得梁庸平是可信的,或許是原身殘留的意識。

  那現在……

  蘇秉之包藏弒君之心,又非沉硯一派,背後站著誰尚未知曉。

  而沉硯不按常路走,他有意無意的各種試探都如針落大海,一點都碰不著底。

  ……要不,還是跑路吧。

  謝容看了半晌,重重的嘆口氣,重新撿起最初的念頭。

  謝容本想將這信燒了以絕後患,但看著上面殷切叮囑,又有些下不了手。

  縱然知道這只是一份隱秘的情報,可梁庸平……是在真心對他好的。

  或者說,是對原身。

  謝容猶豫半天,最終還是沒毀掉這信,他將信紙折好,重新塞回信封里。

  做完這一切,他吹熄了蠟燭,準備回床榻休息前,又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去將門打開一條縫,探頭探腦地看沉硯所在的西廂房。

  西廂房沒亮燈。

  不過旁邊的書房倒是亮著。

  這時辰,沉硯不睡覺,反倒去書房做什麼?

  謝容狐疑地琢磨了一會,心說沉硯不會是方才吃了虧,現在睡不著在搞什麼壞注意吧。

  謝容完全忘記了導致沉硯不睡覺的罪魁禍首是誰,也忘了被他隨手丟在軟榻上的無辜被子。

  他憂心忡忡地望了一會,最終還是熬不過困意,打著呵欠回去睡覺了。

  ……

  卻說沉硯匆忙離開時,腦子裡是難得的一片混亂。

  進了耳房,他抓起葫蘆瓢就舀了一瓢子冷水,毫不留情地潑了自己一臉。

  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他弧度優美的下巴點點滴落,留下蜿蜒水痕,沒入半開的衣領間。

  沉硯微微喘息著,閉了閉眼。

  搭在木通邊的手背上青筋緊繃,昭示著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沉硯上輩子還是皇室暗衛的時候,這些歡愛之事從沒少看。

  那時候皇室混亂,上至皇帝,下至太子和一眾皇子,俱是荒`淫不堪,不顧倫理。

  沉硯見多了他們的荒唐齷齪事,心裡的厭惡飆升到極點。

  連帶著對這些事都很牴觸。

  乃至於後來當攝政王的時候,無數人為了討好他,給他送各式各樣的美人,而他面對各種活色生香的場景。

  卻始終興趣缺缺毫無反應。

  ……他本來只想順著小暴君的意思,逗弄一下小暴君的。

  小暴君若真對他起了這種心思,他也有無數種法子能應對。

  將小暴君玩弄於股掌之間,又全身而退的那種。

  可他萬萬沒想到,小暴君還沒怎麼樣,而他只這麼輕輕碰了一下,就……

  過了許久,沉硯才呼出一口濁氣,復歸平靜,緩緩睜眼,抬手輕輕擦掉下巴處要掉不掉的水珠。

  想到方才小暴君驚慌不定的神色,他輕笑一聲。

  若說之前還只是抱著戲弄的態度,那現在他大概就真的被小暴君勾起興趣來了。

  沉硯自控能力極強,他很在意那些能影響他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往往是要麼被他所掌控,要麼被他所毀滅。

  也不知到最後……小暴君是會選哪個結局。

  沉硯收拾好情緒,也不管濕漉漉的衣衫,推門而出,很快回到自己屋前。

  不出他所料,房門大開,裡頭黑漆漆空蕩蕩的,小暴君早跑的沒了影。

  夜已很深,再歇一會就該去上朝了。

  沉硯沒打算再去撩撥謝容,他撿起桌上的火摺子,正要點燃蠟燭時,忽然想到了什麼,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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