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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不妨礙他先去試探一下蘇秉之。
憑他過往那些年的經驗,他本能地覺得蘇秉之和昨天梨園刺殺一事,關係匪淺。
……
朝中第一權臣和禁軍大統領兩人在宮裡暗藏鋒芒的試探交鋒,謝容一點不知。
他正在相府里的小菜園裡,認認真真地刨著泥坑種著小菜苗。
旁邊是笑呵呵做技術指導的許伯。
沉硯去上朝了,謝容沒事幹,吃過早膳後就開始在相府里四處溜達,走著走著看見了這小菜園。
據沉硯留下來服侍他的侍衛燕九說,這是許伯的小菜園。
許伯給謝容的感覺很像謝爺爺,謝容對他印象還挺好的,於是命燕九在小菜園外守著,自己進了菜園裡,沒一會就和許伯鬧到了一處。
許伯早些年病壞了腦子,記憶時常錯亂,一覺過後又忘記了眼前的玄衣少年是當今陛下,仍把他當沉硯的朋友。
謝容厚著臉皮,笑眯眯地應下了這個身份。
難得見沉硯帶人回府,許伯很熱情,忍不住就多念叨了幾句。
謝容將小菜苗栽進坑裡,聽他講著相府里的往事,想到了什麼:「硯之年紀不小了,府上連個紅袖添香的都沒有嗎?」
他一個都沒見著。
許伯沉思了一會:「好像有一個的。」
他努力回想,不太確定道:「西苑那有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的。住好多年了。」
謝容「咦」了一聲,立刻來了興趣。
他還以為沉硯清心寡欲,原來是金屋藏嬌,還十幾歲的小姑娘……老牛吃嫩草!
謝容好奇心大起,沉硯是原書主角啊,那這小姑娘莫不是女主吧。
以沉硯的眼光,看上的女主想來也不會差……
他這念頭還沒轉完,小菜園外忽然傳來道嬌滴滴的女聲:「阿硯帶回來的人便在此處?」
旋即就是燕九帶著遲疑地回覆:「……是。」
謝容敏銳地捕捉到「阿硯」這過分親密的稱呼,他眼一亮,多年來看狗血小說的經驗讓他馬上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女主來了。
謝容抱著看戲的心思,正準備出去一睹女主尊容,結果他還沒來得及起身,來人便不顧燕九阻攔,提著裙擺一步跨進院子裡來。
和尚蹲在地上的謝容對上了眼。
女子身形高挑,一襲淡紫衣衫,容貌一般,只是妝容精緻,看著倒也漂亮。
她紅唇不悅地抿著,眼尾微垂,看謝容目光不太和善。
謝容估摸著她比自己都要大好幾歲。
……咦,不是西苑的小姑娘?
許伯在旁邊「啊」了一聲,小聲地和他說:「西苑的小姑娘。」
謝容沉默著回頭看了眼許伯。
小姑娘???
許伯對小姑娘的年齡有什麼誤解???
柳小眉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這髒兮兮的玄衣少年。
長得不錯,可惜沒什麼儀態,就這麼狼狽的蹲在泥地里,一點都不矜持,還這麼大膽又認不清自己身份,敢穿貴人才能穿的玄色衣衫。
相爺怎麼會喜歡這樣的?
柳小眉很少出門,根本不認得面前的人便是那兇殘之名遠揚的小皇帝。
她只當謝容是沉硯昨日梨園裡帶回來的小倌兒。
太可恨了。
她心想。
她自來相府起,就打定了主意,要徹底成為相府的女主人。
富貴和地位,多好啊。
這些年她也一直為之而努力。
可相爺總忽視她。
不管她如何刻意算計著和相爺「偶遇」,相爺都只會客氣有禮地和她交流幾句,便再無下文。
更過分的是這幾個月,她連相爺的衣角都沒能見著!
柳小眉快要將手裡絲帕都扯碎了,她之前聽聞沉硯喜歡溫柔類的,本不柔秀的人,偏要端著嬌弱架子。
早就憋屈死了。
這回剛好在新來的小倌兒面前泄泄火氣。
她柳眉一豎,下巴一抬,正要嘲諷出聲,菜園外又傳來燕九的聲音:「主子。公子和柳小姐都在裡面……」
「嗯。」
——沉硯回來了。
菜園裡面面相對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冒出這個念頭。
謝容站起身來,正準備撣落衣擺上的泥巴,手剛抬起,那紫衣女子立時表演了個瞬間變臉。
身子一歪,柔柔弱弱地倒在了他腳邊。
謝容:「……」
謝容伸著手,茫然。
恰此時,沉硯走近了。
柳小眉眸光一亮,她委委屈屈抬手掩唇,眼底泛起淚光,哽咽了聲「相爺」,抽抽搭搭道:「眉兒摔得好疼。」
謝容隱約明白了什麼,他下意識轉頭看沉硯,看見沉硯微微一蹙的眉心。
他抿了抿唇,不知怎麼的腦子一抽,身體快過思緒,也一屁股跌坐回泥地上。
學著紫衣女子一般眼巴巴地看著沉硯。
頓了頓,謝容又生硬地補充了一句:「我也摔好疼。」
昨晚為了引沉硯進來硬生生摔的那一下,屁股都要摔裂了。
他可沒說謊。
作者有話要說: 滿臉懵比謝容容(謹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摔一下好了。
冷酷無情沉小硯(沉思):小暴君又想被抱了?
目瞪口呆柳小眉(??):搶戲,超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