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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國運日漸昌盛。
朝臣權貴們能摸的油水也越來越多。
人就是這樣,自己的利益不受損的時候,就會對別人的缺點忍耐許多。
小太監尖細的一聲「退朝——」喊過,眾臣們紛紛都鬆了口氣,三三兩兩地往外走。
唯獨沉硯仍舊站在殿上,垂頭看手裡的笏板,眸光幽幽,也不知在想什麼。
有和他比較相熟的同僚湊過來問他:「相爺怎麼還不走?今兒酒樓出新菜,不如相爺賞臉……」
「不去。」沉硯隨口打斷,手腕一轉,將笏板放進袖裡收好,「我還有事。」
同僚咦了聲。
之前陛下給沉相下聖旨的時候沒遮掩,聖旨里具體內容和沉相被氣暈的消息在同一時刻瘋傳了出去。
眾臣都震驚了。
陛下愛美色,但凡出宮總要帶幾個美人回去,這事人盡皆知。
然而眾人萬萬沒想到,陛下居然連丞相都敢下手!
沉相在朝為官多年,行事端正,提出並施行過許多利國利民的好政策,不管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在民間,口碑都不錯。
突然收到這麼一道折辱意味十足的聖旨,眾人都擔心沉相想不開要和陛下魚死網破。
特別是聽聞沉相被氣暈又醒來後,來不及歇一歇,就立刻進了宮。
那天夜裡無數人膽戰心驚。
生怕宮裡突然就傳出來沉相人頭落地或者皇帝換人了的消息。
好在虛驚一場。
陛下還好好的當著皇帝,丞相也好好站在朝廷上。
納妃一事仿佛就此煙消雲散。
同僚對那天晚上宮裡發生了什麼好奇的很,但又不敢明著問沉硯。他狀若無事地試探:「也不知陛下如今怎樣了……」
沉硯意味不明地瞥了同僚一眼。
他怎麼會聽不懂這些場面話,若是原身,大概會隨便應對兩句,然後回相府繼續生聖旨的悶氣。
不過他……
沉硯輕輕一笑:「我也不知。」
沉硯向來懶怠用「本官」「本相」這些體現地位的自稱,這在前世、他還是攝政王時便是如此。
不過他當慣了上位者,氣勢自成,縱然是簡簡單單地一個「我」字,也能壓得人不敢出大氣。
「大家似乎都很關心陛下賜予我的那道聖旨?」
同僚被反問的一噎。
他也沒想到沉硯毫不顧忌地就直接問了出來,卡殼了一下,匆忙補救:「只是擔憂相爺……」
話還沒說完,就被沉硯從容沉穩地打斷了:「那倒也不必憂慮。」
沉硯哂然,眼底光芒流轉,慢吞吞地補完下半句:「那道聖旨挺好的,我還想接旨呢。」
在同僚目瞪口呆中,他洒然地轉身離開——卻不是出宮的方向。
身後傳來同僚懵逼到極點的詢問:「啊??啊??相爺您去哪兒?」
他頭也不回,悠悠道:「進宮,去見陛下。」
……
謝容壓根不知道有人正朝他靠近。
他今早又是睡了個自然醒,然後就強撐「病體」,不顧梁庸平的勸阻,晃晃悠悠地去了御花園小涼亭里坐著。
再然後又命人將後宮裡的美人們都召過來。
小暴君九成是個彎的,後宮裡的美人們,不管是強搶回來的,還是底下人進獻的,都是男的。
謝容低估了小暴君收集的美人數量,他本以為最多也就二十來個,誰知一聲令下,立刻源源不斷地有人過來。
有像小宛兒那種殷切趕來的少年,也有滿心憤恨被禁衛軍強行帶來的……這種多半是小暴君強搶入宮的。
黑泱泱一片人,擠在御花園裡。
謝容目瞪口呆之下,立刻制止:「行了行了。」
這才阻止了一樁御花園踩踏事件。
不過就算這樣,謝容粗略一數,在場的也有三四十個了。
被強搶入宮的人憤恨地盯著他,想討好他的人期盼地盯著他,謝容只覺得自己要被各種視線紮成篩子了。
他到底沒有小暴君的狠戾手段和淡定心理,忍了忍,還是揮手屏退了一些,只留下十數個笑容殷切的少年們。
原身喜愛美人,口味廣泛,少年們姿容各異,爽快的,嫵媚的,可愛的……應有盡有。
不過謝容那天從小宛兒那兒套了幾句話,得知原身雖然喜歡美人們,卻輕易不許別人碰他,他自己也沒臨幸過任何少年。
這倒也挺奇怪的,要不是謝容現在占了這具身體知道情況,他都要以為原身不舉了。
涼亭外的少年們使出了渾身解數來引他注意。
謝容姿態懶散地斜倚在特意安置到小涼亭里的軟榻上,伸手端起了擱在小案幾的茶杯。
怕梁庸平一直在旁邊念念叨叨他,他今天還隨意挑了個理由支開了人。
既然要當昏君,那就貫徹到底咯。
群臣肯定是不想要一個不理朝政沉迷美色的昏君的,他只要演的像,像到能引起眾憤,這皇位還愁不能脫手麼。
謝容啜了口茶,美滋滋地想。
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作者有話要說: 小機靈鬼,你的修羅場來了。[吃瓜jpg]
第5章
少年們為了討皇帝歡心,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甚至還小心機地撲了淡淡的胭脂,笑鬧間拋個媚眼,端的是無比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