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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道:“朕病重多日,怎不見你前來看望?”
蕭琮邑很客氣,又起身作揖行了一禮:“兒臣醉心迷道,不曾有人告知,父皇恕罪。”
再不寵愛還是自己的兒子,現在已經成年,似乎不再那麼討厭。
皇帝伸手拉他過來坐在床邊,從前的怨氣在這時消散許多,記憶中總是發怒教訓人那張嚴肅的臉如今年老生斑,忽然之間老了許多,不是那個偉岸模樣。
“朕這身子骨怕是不行了,你將來要依託於承禮,有何打算?”
蕭琮邑一顫,眉頭緊鎖。他眉目長相不同大哥蕭琮顥輪廓深模樣剛烈,而是淺淡清秀,加之自我修養仙道,整個人散發著神仙般的游離,面部絲毫沒有起伏,聲音很柔和的回答道:“父皇剛才說了,兒臣既不聰慧又優柔寡斷,不會構成威脅,皇兄不會為難。”
皇帝說道:“你未成婚,朕不得安心。王皇后心慈,若你長兄以後真要為難你便與她和氣親密,還可保短暫無憂。”
蕭琮邑聽得這樣的話語,像是遺言,一向心冷無旁騖的人有點傷懷,輕言道:“父皇既知皇兄為難於我,還是要他當儲君?”
“要統領天下萬物,完全不同於父母兄弟家庭,心慈未必做的好君王。你長兄能拉攏人心也足夠狠,他最適合不過。”皇帝頓了頓反問他:“你二哥之事你怎麼看?”
他極少參與政事,更少發言,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皇帝就是按著不發話不肯查辦,加上二皇子痛哭流涕知錯,皇帝認定被奸人所害,而且他生母瑜皇貴妃又剛離世不久,實在不忍責罰。
蕭琮邑想了又想,不知如何回答,皇帝瞧著他為難模樣笑了起來,依舊等著他答話。
“兒臣不知。”
四字清言,疏離安靜,好像蕭家大大小小之事與他無關!皇帝有點感傷,一時想起他的母親,忍不住埋怨:“你如此習性,將來如何生存?朕封你為王照形勢守不住,你母后每日誦經念佛,讓你一心向善,你皈依佛門倒還好,偏偏又生道。現在落了個無技無能之輩,叫朕心痛!”
蕭琮邑漠然回覆:“父皇莫要擔心,真到時長兄不能容我,兒臣自當消失離去,現也習得十多年武力,能夠容身。”
自己的兒子說出此等話來,卑微又怯懦,皇帝聽了竟落起淚來。
從出生嫡子,不管不問,到冊封太子都不願看觀看幾眼,年幼活潑好動,長成少年失寵不得父愛變得沉默寡言。
被折磨到沒有一個皇子該有的驕傲和雄心。
皇帝一掉眼淚,蕭琮邑便全身尷尬不舒服起來,他受不得這種情緒渲染,因為親情這種東西在這宮廷之中很少觸及,更無法感同身受。
外面太監宣旨“太子到”之時,蕭琮邑起身準備告辭,最後臨行前說了一句:“父皇不必多慮,兒臣一切安好。”
皇太子進門還看到拭淚的老皇帝,又看到蕭琮邑,上前拍了下他肩膀十分大哥做派。
“承玄,父皇病重至今,你可是第一次來看,再忙碌修仙煉丹也別忘了規矩。”
他說話溫和笑意,看不出一點責備生氣,蕭琮邑淡淡的說:“多謝皇兄提點。”
說完就走了。
回到道房,他換了衣服,眯了一會兒神。
一向乾淨純粹的人,涉入凡塵之事很難再集中精力。
兩日修煉無果,只得求仙師幫忙解憂。
李長卿在京城西北山上練武,每月逢十五二十五悄悄來宮中指點他一二,十年一直如此,最近快三月不見,心中焦慮等不及便隻身一人出宮求教。
他作為皇子,稍作打扮有令牌在身很容易就出去。
蕭琮邑面容悲色,心神不寧,氣色很差,卻不想多日未見李道長,忽地變老一般。沒說自己的問題,反倒問起他來:“道長怎麼變得如此憔悴?是否需我幫忙?”
李長卿擺擺手,“老道活九十八歲,壽命已到。”
九十八歲?
蕭琮邑驚了一跳,今日之前道長模樣充其五十有餘,比父皇還要年輕,如今風兒一吹,頭髮稀疏,古稀老人。
“你是我最後有緣之人,門派有規,所以十年傳授武藝不多,你是皇家親故,老道不該與你招呼厚待,以免傷害黎明百姓!可是不忍就此失傳,送你一派書籍,加上之前所學,勤學苦練,成之後武功也會前十有餘。”
說完拿出書籍,歪頭竟離去。
他走的突然又離奇,十餘年早就如同師生,心痛異常!
拿走所託,臨走又擔心有人闖入驚擾其身,便封住了洞口。
行回宮中還回憶之前種種,越想越覺得難過,一人長大,心事不願與人透露,習慣依賴道長解惑,真心愿歸得聖教,如今希望破滅,竟不知何去何從。
他輕功了得,從西側森密城牆飛去,剛落入底邊地面便聽見細細碎碎聲音。
這聲音不同尋常,有點……
男子喘息之聲,一點月光打來蕭琮邑視線透過林木,看見兩個身影交叉。
本來是不願意走近的,奈何側臉一對,竟然是二皇子承紈!
雖然宮中穢亂之事很多,男女,男男都有所耳聞,卻從未親眼所見。
尤其承紈私底下惡事做多段,完全偽君子模樣,今日撞見,尷尬至極。
腰身挺動,嘴裡污穢不堪,手掌拍打臀部,活脫脫一副春宮圖。言語聲小聽不清楚說些什麼,蕭琮邑登時面紅耳赤背過身趕緊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大皇子-蕭琮顥-承禮
二皇子-蕭琮離-承紈
三皇子-蕭琮邑-承玄
四皇子-蕭琮基-承文
五皇子,早殤
六皇子-蕭琮斐-承業
第3章 發覺
回宮幾日倒忘了這茬艷事。
太監趁著蕭琮邑中午練武之時來報,說皇帝病好了許多,已經正常上朝。
他依然雲淡風輕模樣,不過也算安下心來,畢竟皇帝在他還可以相安無事,病重被□□自己好日子基本到頭了,趁著時間研究起李道長遺留下的書籍。
皇帝一直說他腦子不算靈光也不聰慧,那是在讀書作文上面,從政的確不適合,可是修養身性研討武略還是頗有天分的。
一眼就可以看出門道。
他靜心修養這段時間卻不想宮中發生了大事。
二皇子罪名落實,人證物證俱在,皇帝偏偏不肯下令治罪。
皇帝越這樣太子越心裡不安,前幾天還思慮皇帝突然對廢太子那樣好是不是有私立之心,如今如此偏愛二皇子,怕有變化,一直暗中調查。
除了查出幾封與地方官勾結書信,派人一直跟著調查竟查出驚天秘密發現有斷袖之癖。
當即就告訴父皇。
此事關係重大,皇帝下令禁止任何人透漏消息,否則格殺勿論。
二皇子跪在殿前哭了一夜,當然是一直否認,皇帝惱怒大半夜方才叫進宮內問話。
皇帝痛心疾首說道:“這些時日朕事事偏心不忍責罰,怎會出這樣勾當?叫朕怎麼不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