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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掌聲爆起,業內人士更是翹首以待。他們都很清楚,這個才華橫溢的天才設計師此前從未在任何公開場合展示過他的婚紗系作品。

  會場內絢爛的燈倏然暗去,悠揚的結婚進行曲戛然而止……

  巨大的光柱投射到T台正中央,“速度與激情”的樂曲隨之而起……

  現場觀眾來不及驚訝,就看到一對身著白色禮服的男女手挽手走進光柱中央……

  獨特的氣質,出眾的面孔,絲毫不遜於職業模特的身材,讓所有人都對這對新人的身份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幾乎同一時間,所有坐在台下的設計師都明白了這套婚紗為何會被命名為“永恆。”

  孫少晏果然不愧是天才設計師。他首次公開展出的婚紗作品,竟然選擇了與傳統紗迥然不同的褲裝設計。最讓人嘆服的是,他徹底捨棄傳統婚紗慣用的華麗繁複的綴飾,剪裁極度簡約。男裝領口上特別設計的冰晶形紐扣以及女裝胸前那六朵依次綻放的水晶冰花,便是兩套禮服所有的裝飾。

  馬汀坐在台下,對這套婚紗極為欣賞。多年前,在馬蘭歐尼學院第一次見到孫少晏的作品時,他就毫不猶豫地把這個年輕的東方學生招攬進DG的設計團隊。

  時尚界是一個被極少數天才所統治的領域。他們天生就是為時尚而生的人,他們決定著世界潮流的走向。馬汀是D . G .這艘旗艦的接班人,原本他很有信心把D . G .進一步發揚光大。因為D . G .年輕的設計總監,早已具備了立干時尚巔峰的才華與實力。只可惜… …

  “蘇笑,考你個問題。你說小少為什麼給這套婚紗命名為‘永恆’? ”

  “這個… … ”蘇笑被馬汀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思索了片刻,為難地道,“其實我看見這套婚紗的時候,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孫哥取這個名字的意圖,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把這種感覺表達出來… …”

  馬汀笑笑,沒再說什麼。

  齊薇坐在旁邊,聽了蘇笑的話,不禁搖頭,“真沒文化,”

  蘇笑不服氣,“你有文化你倒是說說看,孫哥為什麼要用凝結的冰晶和綻放的冰花來診釋永恆?”

  齊薇望著T台上緩緩走近觀眾的身影,微笑道:“我敢肯定他的靈感是從冬子那兒來的——我可不認為他會看過戴望舒的詩集。”

  蘇笑茫然,“戴望舒是誰?”

  齊薇正要接話,觀眾席里忽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一對穿著白色小西裝的雙胞胎男孩,手牽手地跟主持人一起走上台……

  第四十章 這一次是誰放手

  (不管今後小冬如何恨他,他也希望小冬不要忘記自己留給她的這份笑容,這份獨屬於她的笑容……)

  第二天,報紙上大肆渲染了這場名流雲集的時尚盛宴,天才設計師孫少晏和他那套名為當然“永恆”的婚紗禮服,更是引起了多方的討論。

  當然,八卦媒體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那對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兒子手中接過戒指完成求婚儀式的特殊新人。

  展陽陽看了當天的報紙。葉南和修月相擁而吻的照片刊登在最醒目的位置。恐怕沒有人想到,修月會用這種方式來完成這場遲到了六年的儀式,宣告他們的愛情,宣告他們的愛情,宣告他許諾給葉南的、永遠沐浴在陽光下的幸福。

  八卦記者們極有效率地翻出了跟他們有關的一切——楚塵的前妻,海天集團的前任總裁,六年的牢獄生涯… … 這些原本應該被深藏起來的,見不得光的灰暗過去,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被挖了出來一或者更恰當地說,是修月利用他們的手,把這些過去統統挖了出來。

  站在鏡頭前,修月面對記者咄咄逼人的追問,從容不迫地攬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簡簡單單地終結了所有人的質疑,“我從來不介意別人提到我的過去,它記錄的是我為了得到葉子的愛情而付出的努力,這是每個男人都應該記住的光輝歲月。”

  很久以前,修月就曾說過,他要給葉南一份最完美的幸福。現在他回來了,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單膝跪地向葉南求婚時,當葉南毫不猶豫地搶過他一手裡的戒指,在得意洋洋地替自已戴在手上時,所有人都用掌聲送出了最衷心的祝福。

  那些被凍結的美好的日子,在春天來臨萬物復甦之時,將重新綻放出迷人的七彩花朵。

  展陽陽敗得心服口服。他合上報紙,糙糙收拾好行裝,然後就登上了去羅馬的飛機,開始了自己環遊世界的孤單旅程。

  這次時裝發布會上,最耀眼的光環無疑是屬於孫少晏的,可記者找遍了會場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發布會結束後的慶功宴上,一切問題都由亞洲大區總裁馬汀代為解答。關於這套婚紗的設計靈感,關於他最近跟新進女模特馮丹的緋聞,關於經常在他家進出的陌生女孩,關於他未來的發展動向…… 一切的一切,馬汀都回答得無懈可擊。

  這三天,孫少晏一直陪在小冬身邊。

  姥爺專門給孫少晏打過電話,把那天在家裡發生的事都原原本本地跟他說了。電話里,姥爺問他有沒有跟小冬同樣堅定的決心。當時他正被右臂的疼痛折磨得死去活來,幾乎喪失了思考的力。姥爺對他的沉默表示了極大的不滿。

  姥爺說了很多話,他拼命地想聽清楚,可姥爺的聲音卻越來越模糊……之後很久,疼痛漸漸散去,大腦恢復工作,姥爺的電話卻早已掛斷。

  這天晚上,小冬從昏睡中醒來。

  在床上躺的時間太久,渾身酸軟不堪。她晃晃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來,口渴難耐,拿起放在床邊的水杯,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喝完水後,精神好了許多。她整了整凌亂的睡衣,掀開被子走下床。打開臥室的門,客廳里黑漆漆的,沒有開燈。她摸索到沙發旁,扭開落地燈,發現二哥趴在沙發上睡著了。他的右手垂落著,地板上躺著一隻空空的藥瓶,幾顆自色的藥片散落在四周。

  小冬悄悄蹲下身子,正想檢起那隻藥瓶,卻赫然發現二哥的右手上傷痕累累,五指關節處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細痕和擦傷。有的傷口已經於涸,有的傷口上還在慢慢往外滲著血絲。

  她駭然失色,不知道究競發生了什麼事。她小心翼翼地拉過二哥的手臂,輕輕捲起他的衣袖,一瞬間,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縱橫交錯的細長傷口,明顯是被利器生生割出來的……

  她抖打手檢起地上的藥瓶,幾個黑色的大字,觸目驚心……

  強效止痛片。

  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

  她很恐懼。

  她的恐懼來自於不久前跟馮汀的那次談話。在那次談話中,馬汀把埋在心底很久的秘密親口告訴她。

  那是關於纏在二哥手腕一上從不離身的黑色皮繩的秘密。她知道那圈密密麻麻的黑繩下,遮著的是一道傷口,很長,很深。二哥說那是一次意外,不小心撞碎了玻璃窗而留一下的傷痕。二哥說這道傷痕的位置太特別,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他才把它遮住。她從未懷疑過他的這番說辭。然而當馬汀說出這道傷痕的真正來歷時,她的心臟幾乎立刻停止了跳動… …

  “當年馮琳在得知自己扮演的只不過是個替身的角色時,精神頓時崩潰。她太愛小少了,她曾不止一次地自殺,但都被小少及時發現,送到醫院搶救回來。那段時間,就是小少跟你說他要去法國出差的那段時間,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馮琳身邊。當時醫生診斷馮琳已經出現了精神分裂的症狀,必須住院治療。可她卻死活都不去,把自己跟小少關在公寓裡,足不出戶。只要小少稍微離開她的視線,她立刻就像瘋’了一樣地四處打電話,甚至曾經穿著睡衣跑到馬路上大吼大叫。

  “有一天下午,小少在洗澡。馮琳睡醒了之後一看小少不在,立刻把屋子裡里外外翻了個遍。小少當時已經被她折磨得身心俱疲,所以聽到她在洗手間外瘋狂拍打時,並沒有回應。誰知當他洗完澡出來時,卻看到馮琳正蹲在廚房的角落裡翻看他的手機通訊錄。她說她要給你打電話,還胡言亂語地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小少一聽就火了,立馬把手機搶了過來。馮琳發瘋似的跟他撕扯著,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沒有把手機搶過來……她當時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抄起架子上的菜刀逼到自己脖子上,威脅小少說,如果不把手機給她,她就當場死在這裡。

  “冬冬,你應該知道小少的感情其買是很脆弱的,況且他當時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從架子上抽出一把刀,對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割了下去……

  “也許是小少命不該絕,他們兩個撕扯的時候,不知道誰無意中按下了手機的通話鍵。恰好當時我從歐洲飛過來視察業務,恰好小少不久前剛剛跟我通過電話……我在開車趕過去的途中,一直通過手機聽裡面傳出來的聲音。當時我只有一個感覺——這兩個人都已經瘋了……

  我跟救護車幾乎同一時間趕到。當時小少已經昏迷了,馮琳愣愣地蹲在他身邊,腳下全是血。說實話,我當時恨不得掐死她。當我跟醫生一起抬著小少準備上救護車時,馮琳從十八層樓上跳了下來……

  “冬冬,我告訴你這件事,是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要在感情的問題上把小少往絕路上逼……”

  “冬冬,你記住,小少為了你,可是毫不猶豫地去死。你這次,不能放手了。”

  孫少晏睡得很沉,柔美的面龐顯得憔悴不堪,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都遮不住眼皮下濃濃的黑眼圈。

  小冬拼命鎮定下自己的情緒,小心地收起那道道劃痕帶給她的恐懼,躡手躡腳地取來一條用溫水打濕的毛巾,跪在沙發前,輕輕地擦拭他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珠。

  孫少晏睜開眼睛時,看到小冬正坐在地上,靜靜地盯著自己出神。

  下一秒,他起身把她拉到自己懷裡,微微侃怒道:“剛剛退燒就往地上坐?”

  小冬偎在他胸前,沉默不語。

  孫少晏摸了摸她額頭,清涼的溫度令他懸著的心重重落下。

  小冬小心翼翼地拉過他搭在自己腰間的右手,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傷口,“二哥,這是怎麼回事?”

  孫少晏聞言,恍然間想起了什麼,低下頭緊張地在地板上四處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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