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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舒什麼也沒有說,而是十分驚訝。巴爾內特在場,出乎他的意料,使他驚慌失措,叫他惱火。又遇見巴爾內特!總是碰到巴爾內特!他也許還要撞上這個無法避開的巴爾內特,忍受他那可惡的合作?這難道不是明擺著的嗎?凡是巴爾內特插手處理案子,他除了欺騙和詐取外,再沒有別的目的。

  貝舒能夠說些什麼呢?既然他已經在最複雜最隱蔽處摸索過了,都不能夠自誇找到了半點蛛絲馬跡。

  貝舒默不作聲,巴爾內特接著又說道:

  “那麼,就這樣吧,小姐。貝舒警探,有時間把他的證據建立在堅實的基礎上,暫時不肯對您講,一定要等到了您願意認可他的調查結果時才告訴您。因為您和我還沒有交談幾句,請就您所知的,談一談達萊斯卡爾伯爵,即您的弟弟遇難的悲劇吧,好嗎?”

  伊莉莎白·達萊斯卡爾,身材高大,臉色蒼白,罩著黑面紗,有種凝重的美,臉上沒有化妝。她忍住嗚咽,似乎在顫抖著回答:

  “我寧願保持沉默,而不願控告。但是,既然您促使我完成這艱巨的任務,先生,我準備回答問題。”

  巴爾內特又說道:

  “我的朋友,貝舒警探,希望知道您最後一次見到您弟弟是什麼時候?”

  “晚上十點鐘。我們像往常一樣,愉快地吃了晚飯。我很愛讓,他比我小几歲,差不多可以說是我養大他的。咱倆在一起時總感到幸福。”

  “他夜裡出去了?”

  “他是在黎明前出去的,大約在凌晨三點半鐘。我們的老女傭聽見他出門。”

  “您知道他去哪裡嗎?”

  “他前一天對我說過,他要去釣魚,在那平台上面。這是他的一種嗜好。”

  “那麼,從三點半鐘到有人發現他的屍體這段時間,您也沒什麼要說嗎?”

  “我有的說:六點一刻有一聲槍響。”

  “的確,有些人聽見了槍聲。但是這可能是某個偷獵者開的槍。”

  “我也是這麼想的。然而我很擔心,於是起床,穿好衣服。當我來到平台,對面已經有很多人,人們正抬著他的屍體,往城堡的花園走去,因為我們這邊的岸坡太陡峭難上。”

  “這聲槍響,跟這件事不可能有任何關係,對嗎?不然的話,驗屍報告會指出子彈所造成的槍傷,但是沒有發現這種傷口。”

  由於她遲疑不決,巴爾內特就催促她。

  “請您回答呀。”

  她說道:

  “不管真相如何,我應該說,照我想來,兩者肯定是有關係的。”

  “為什麼?”

  “首先,因為不可能有別的解釋。”

  “這是一場意外事故……”

  “不是。讓特別靈敏,又非常謹慎。他絕對不會把自己的生命託付給這根實在太單薄的樹枝的。”

  “樹枝確實折斷了。”

  “根本不能證明樹枝是因為他而折斷的,也不能證明就是在那天夜裡折斷的。”

  “那麼,小姐,您坦率而固執地認為那是謀殺?”

  “是的。”

  “您甚至在證人面前指認了罪犯。”

  “是的。”

  “您有什麼確鑿的證據?這就是貝舒警探要問您的。”

  伊莉莎白思索了一下。要她作痛苦的回憶是困難的,大家都感覺得到這點。然而,她下定決心,講道:

  “那麼我就講講吧。為此,我要提到一件發生在二十四年前的往事。那時候,因為公證人潛逃,我的父親破了產,為了償還債務,不得不去蓋雷找一位富裕的工廠主。這個人借給他二十萬法郎,唯一的條件是,如果五年後不能歸還借款,我們在馬祖雷什的田產、城堡及領地就屬於貸款人。”

  “這個工廠主就是喬治·卡澤馮的父親嗎?”

  “正是。”

  “他喜歡這個城堡嗎?”

  “特別喜歡。他好幾次表示要購買城堡。因此,四年十一個月以後,當我父親腦溢血去世時,他通知我們的叔叔和監護人,要我們在一個月內搬走。我父親什麼也沒有留下。人家就把我們攆出來了,我和弟弟便投靠了我們的叔叔,他就住在這個小城堡里,他本人只靠很微薄的年金過活。不久,他跟老卡澤馮差不多同時去世了。”

  巴爾內特和貝舒留心地聽著,巴爾內特暗示道:

  “我的朋友貝舒警探還看不清楚,這件往事跟現在的事件究竟有什麼聯繫。”

  達萊斯卡爾小姐看了看貝舒警探,驚奇之中略帶蔑視,沒有回答,繼續講道:

  “我和弟弟相依為命,孤獨地住在這個小城堡里,對面就是以前一直屬於我們祖先的城堡及其主塔。這對於我弟弟來說是極大的痛苦。這痛苦隨著歲月一起增長,隨著他少年的智力與敏感的發展而愈來愈強烈。他認為是自己是從采邑里被趕出來的,這真使他痛苦萬分。他在工作與遊戲之餘,抽出整整幾天,用來翻閱我們家族的檔案,閱讀談論我們家族的書籍。因此,有一天,他在一木書中發現了一個小紙本,我們的父親在上面記錄了他最後幾年的帳目,以及由於節約與好收成而積攢的錢數。書中還夾著一家銀行的收據。我到那家銀行去過,得知父親在去世前一個星期停止存款,取出總共二十萬法郎的全部存款(兩百張一千法郎的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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