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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刑警梁子說得有根有據,聽起來不失邏輯嚴謹,但陳耳東卻不同意自己這位屬下的結論,他的懷疑主要有三:

  其一,雖說梁子根據門廳桌子上的那些削下來的蘋果皮,推測出那把匕首曾經擺在那裡這一點沒有錯,可刀鞘卻是在死者的枕頭底下發現的,這說明那把刀曾經放在那兒,意味著死者正在防範著什麼人;

  其二,根據常理,一般不會有4個竊賊一起進入一個普通住宅行竊。這麼多的人在案發現場進進出出,很容易被人發現。也就是說,這4個人要麼不是一夥兒,只不過在那個時間先後到來。如果不是這樣,那麼這4個人的到訪就不是為了偷竊;

  其三,既然是盜竊,肯定是有備而來,怎麼會連屋子有沒有人都沒有弄清楚,便冒著危險,或從樓頂下來,或從雨水管一層一層地爬上去呢?

  這個問題尤其讓陳耳東感到困惑。

  不過有一點陳耳東非常肯定:屍體解剖表明,被害人的死亡時間為5月16日晚上的10點半至11點半之間。而那場雨是當晚10點半才下起來的,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無論這4個人是否是同夥,顯然都是不速之客。那麼,他們究竟是為何而來,到底誰是兇手,殺害死者的原因又是什麼,這一切陳耳東都還不得而知。

  儘管這些謎團尚且需要解開,但他斷定這決不是一起在入室盜竊之中偶然發生的命案,陳耳東深信──這位叫趙湘的天津人,一定是死於蓄意的謀殺。

  在現場的勘查中,陳耳東等人分別找到了死者趙湘的身份證和駕駛證,一份於4個月前辦理的結婚登記證書和他妻子習亞蘭的一張身份證複印件,以及一把帶有德國大眾標誌的汽車鑰匙等物品。在臥室里,陳耳東在床下發現了那個趙湘曾經凝視過的銀質小像框,於是他驚奇地得知死者還有一位孿生兄弟,朝上面兩張完全一樣的面孔看了片刻,他隨後與出租房屋的房東張某談了話。

  哆嗦了好一陣,接過梁子遞過來的一支煙,張某才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嘆息不該把房子租給陌生人。據張某說,一個月前,他在網上發了一條出租信息,第二天這個趙湘就打來電話。聽說他是單身一人,張某就同他見了面。

  “我看他一表人才,絕不像那種惹是生非的主兒,又是個單身,就把房子租給了他。當時還覺著自己挺幸運,誰能想到會出這種事兒……”

  他告訴陳耳東,刨去看見屍體這一回,他與趙湘不過是在看房子的時候見了一次,關於自己的這位房客,只是聽說他在一家公司上班,其他情況一概不知。

  與房東張某談完了以後,陳耳東便開始對這座樓上的鄰居逐一訪問。他先從趙湘租住的三單元開始,但卻一無所獲。算上趙湘,3單元只有3戶人家,5層只住了他自己,另外兩戶分別在2層和3層。其中,2層是一個在附近一家酒店上班的服務員,案發時間正在當班,今天早上才回來。據她說,三層是一對退休工人,最近一直住在女兒家照看外孫。

  隨即,陳耳東和梁子小胡分頭去了1、2、4、5幾個單元。因為是周六,這座樓上的住戶基本都在家。可梁子和小胡幾乎是空手而歸,既沒有找到一個目擊者,也沒有聽來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只有陳耳東有所收穫,一個專門從事二手車買賣的人向陳耳東提供了一條線索:昨晚他11點50分返回家時,曾看見一個男人行色匆匆地從院子的大門裡走出來,上了一輛黑色驕車急急駛離。

  出於職業的習慣,當這位舊車經紀人的車燈照亮那輛停在附近的汽車時,他不但注意到它的廠牌、款式和年份,而且注意到了所懸掛的“冀”字頭車牌。因為曾經買進了一輛牌號近似的車,他還知道這輛1993年生產的黑色皇冠屬於僅距北京70公里的河北省涿州市。不過他同時又讓陳耳東十分掃興,就在那個人走出大門的一瞬間,他剛好關掉了車燈,除了告訴他那個人是個中等個頭的男的,別的什麼也說不上來。

  三枚指紋

  當陳耳東忙碌著對趙湘的鄰居們進行訪問時,他的同事們也在緊張地工作著。

  雖然兇器上沒有留下指紋,不過技術隊一個年輕警察卻根據梁子從案發現場取回的兩隻杯子上一共找到了三枚指紋。第一枚是死者本人留下的;第二枚後來被確定為屬於死者的孿生兄弟;第三枚雖然模糊不清,但經過電腦分析,並且和全國範圍的犯罪分子指紋庫進行了認真比對後,與一個叫祝強的刑滿釋放人員的指紋基本一致。這一位,便是我在上文提過的曾經對趙湘施以老拳,替人向他討債的傢伙。

  通過公安系統的區域網陳耳東了解到,這個叫祝強的人家住吉林省某縣某村,31歲,身高1.82米,體重95公斤,已婚,有一女,曾因打架鬥毆被判刑。接到梁子打去的協查電話,當地警局立刻派了兩名警察前往該村了解情況。據知情的村民說,祝強的確在北京,因為跟媳婦的關係不好,已經一年多沒跟家裡聯繫了,連他父母都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哪兒。在這種情況下,陳耳東探長向局裡申請了對祝強的通緝令。

  根據在趙湘房裡的一張停車場發票,梁子在那座停車場找到了趙湘的汽車。在後備箱裡的一個文件夾中,他發現了死者的一本護照和一些申請出國的個人文件資料,因而陳耳東得知趙湘曾經欲前往美國,並且被拒簽了。同時,他還發現了趙湘前不久剛剛買下的一份人壽保險合同。上面的“受益人”一欄里有兩個名字,與被保險人的關係分別為“兄弟”和“朋友”,都是我們已經認識的人,一個是他的孿生手足青年畫家趙鄂;另一個是住別墅的女人何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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