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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運氣不好。”傑拉爾緩緩答道。“不管怎麼說,她也許很快——一個星期,一個月或一年——就會死了。”

  “這樣你就滿意了?”白羅固執地問。

  傑拉爾說下去。

  “她的死,怎麼說好呢,總之,對社會有益;會給她家人帶來自由。他們才有機會伸展自己的才華。他們性格優美,又有智能,一定可以成為社會有用之人。白英敦太太之死只會帶來好結果。”

  白羅又說:

  “這樣你就滿意了?”

  “不。”傑拉爾突然握拳猛敲桌子。“我在你所說的意義上並不‘滿意’!拯救人的生命,是我的天職,我根本不要人早死。不過,我確實覺得那女人死得好,但在心底又反對!人的壽命還未到,就死了,這我不能贊成!”

  白羅微笑,深埋在椅中,為自己堅持詢問的回答感到滿意。

  卡勃理上校若無其事地說道:

  “他不喜歡有人被謀殺!這是理所當然。我也一樣。”

  他站起來,為自己倒了強烈的威士忌和蘇打。客人的杯子仍然滿滿的。

  “那我們就檢討眼前的問題吧。”他回到原來話題。

  “難道沒有什麼可著手的方法嗎?我不喜歡這樣。不!我們必須忍耐。發牢騷也沒有用。”

  傑拉爾俯下身子。

  “你這個專家的意見如何,白羅先生?你是這方面的名人。”

  過了好一會兒,白羅才開口說話。他把兩個菸灰缸並排放好,菸灰缸中用過的火柴棒堆積如山。

  “卡勃理上校,你想知道誰殺白英敦太太吧(當然這是以她被謀殺,而非自然死亡為前提的)?也就是說你想知道她什麼時候,如何被殺死——整個案件的真相吧?”

  “當然想知道。”卡勃理上校說。

  赫邱里?白羅緩緩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不知道。”

  傑拉爾博士懷疑自己聽錯了。卡勃理上校非常有興趣地說:

  “哦!真的?這倒有趣得很。可用什麼方法來解開它嗎?”

  “用推理的方法細查證據。”

  “這倒合我口味。”卡勃理上校說。

  “而且要探討心理學的可能性。”

  “這是傑拉爾博士的領域了。”卡勃理上校說。“然後細查證據,進行推理,加上心理學。喏,瞧!兔子就這樣從帽子裡跳出來了,對不對?”

  “如果做不到,我才真的要嚇得跳起來呢。”白羅靜靜地說。

  卡勃理上校愕然地隔著玻璃杯望著他。剎那間,他朦朧的眼睛不再朦朧了——那眼睛已經考察、評價了。

  他響著鼻子,放下玻璃杯。

  “傑拉爾博士,你以為如何?”

  “老實說,究竟能不能成功,我不能不懷疑。不過,白羅先生有偉大的力量。”

  “真的,我有天賦之才。”短小的漢子露出謙虛的微笑。

  卡勃理上校背開臉,咳了一聲。

  白羅說:

  “首先應該判斷的是,這謀殺案是不是共謀的。也就是說,是白英敦家的人大家一起計劃,再付諸實施的?還是他們之中某一個人做的?如果是後者,必有一個人最想去嘗試。”

  傑拉爾博士說:

  “從你自己的證據判斷,我想雷蒙?白英敦最恰當。”

  “我贊成。”白羅說,“從我聽到的話,以及他的證辭與年輕女醫生證辭的迥然而異看來,他應是最大的嫌疑犯。

  “他最後一個見到還活著的白英敦太太。但這只是他自己說的,莎拉?金已加以否定。兩人之間,怎麼說好呢——哦,是不是有了愛情?”

  法國人點點頭:“有,確實有。”

  “啊,真的!這個年輕女醫生,就是那位黑髮從額頭往後梳,有雙淺褐色大眼睛、態度非常堅定的女孩嗎?”

  傑拉爾博士狀頗驚異。“是的,就像你所描述那樣。”

  “這麼說來,我曾見過她,在所羅門飯店。她跟雷蒙?白英敦說話之後,雷蒙仿佛腳上生根,做夢般地堵住了電梯的出口。我三次請他讓開,他才發覺,讓開了。”

  白羅想了一下,又說:

  “這樣,我們要聽聽莎拉?金小姐的醫學證辭,但要加上精神方面的保留條件。因為她也是關係人之一。”他停了一停又說:“傑拉爾博士,你覺得雷蒙?白英敦在本性上是不是一個容易犯謀殺罪的人?”

  傑拉爾緩緩答道:

  “這是有計劃的謀殺。我想有此可能。不過,這是就極度的神經緊張狀況而言。”

  “他已處這種狀況?”

  “不錯。這次到海外旅行,可能會更加強神經與精神上的緊張。自己的生活和他人的生活會對比地表示出明顯差異。

  而且,以雷蒙?白英敦來說——”

  “嗯?”

  “因為非常傾心於莎拉?金,他的症狀會更趨複雜。”

  “這會給他附加動機和附加刺激?”

  “是的。”

  卡勃理清清喉嚨:

  “打擾一下,你聽到的那句話——也就是‘怎樣,非把她殺掉不行吧?’這話我想一定是向什麼人說的。”

  傑拉爾立刻回答:

  “卡蘿?白英敦與雷蒙處於同一狀態:激烈的神經亢奮加上叛逆。但她沒有因混入‘性’的因素而更趨複雜。雷諾克斯?白英敦已過了反抗段,似乎到了冷漠無情的狀態,很難集中思考力。他對環境的反應是退回自己,成了完全的內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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