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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來我算是明白了,原來地包天和這個女人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係,他們之間的確和我起初料想的一樣,是男女之間的關係。並且這層關係是被公開的,否則他們也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不加遮掩。可是這個女人看上去非常小心,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然後開始東張西望,似乎很是警覺。這個時候我心裡大喊不好,因為剛才我和大毛雖然是從窗戶逃跑的,但是屋子的門只是掩了過去,並沒有鎖上。果真這個時候女人就朝著先前關押我和大毛的屋子走了幾步,先是湊著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因為裡頭還開著燈,看上去似乎有人的樣子。我心跳加速,因為我相信她是聽不見什麼動靜的,即便是有,也是那個被我砸暈的人堵著嘴巴呼救的聲音。

  可是那女人似乎是不把事情調查清楚就不肯回屋似的,她竟然伸手去推開了門。我心想這下壞了,欠考慮惹禍了。正打算快速地衝過去抓住這個女人,既然他是地包天的老婆的話,或許抓住她也能夠對地包天有些制約作用,可我剛要站起身來開跑的時候,耳朵後面穿來呼啦的一聲。好像有一股子風從我腦袋後面的方向竄了出去一樣,不到半秒鐘,我就聽見哐當一聲,女人原本打開門都準備進去了,那門竟然一下子關了過來。

  我轉頭看了看甲瑪聃。他的雙手正合攏在了一起,嘴巴鼓得圓圓的,那姿勢就好像在吹手塤一樣,發出非常輕的聲音,他用眼神瞪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說,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我也很懊惱很自責,可是我心裡也知道,甲瑪聃用自己的方式幫我們關上了門。雖然短暫阻擋了女人的進入,但是卻因此也讓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果然那女人在被逼退幾步後,感到很是蹊蹺,於是就又走到門口,雙手去推門,門在甲瑪聃的控制之下紋絲不動。女人似乎有些著急了,於是從口袋裡摸出槍來,嘴裡大聲叫嚷著什麼,好像是在提醒周圍的人,這裡出事了。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我所沒有預料到的。眼下我如果衝過去制服那個女人,可能在跑到一半的時候就會被她察覺到,畢竟現在她已經警覺了,然後轉身再給我一槍,就算那一槍打不著我,算了算到我跑到她跟前的時候,基本上也會和那些前來支援的人裝個滿懷,況且人家雖然是女人,但是又不傻,看我衝過去,人家難道不會跑嗎?

  於是我索性等著,我知道既然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來,地包天肯定也會醒過來,只要他走到了屋子外面。我就立刻吩咐兵馬過去纏住他,此刻我也顧不上什麼損不損陰德的事了,如果我損點陰德,能夠阻擋這次的陰謀的話,也算是值得了。

  可事實證明,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當我正以為可以暫且按兵不動的時候,突然耳後傳來大毛的一聲壓低了嗓子的驚呼:“你等等!你幹嘛去啊!”我立刻轉頭,卻發現傻姑娘大概是因為聽見了女人叫人的聲音後,一下子就精神了,一看那不是那個給我糖吃的姐姐嗎?傻姑娘原本依偎在大毛的肩膀上,此刻竟然跟個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一邊揮舞著手喊著姐姐,一邊朝著女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頓時我心裡有一萬句髒話噴涌而出,這姑娘早不犯傻晚不犯傻,怎麼偏偏這個時候犯傻了呢?人家手裡可是有槍,此刻又情緒緊張,看見你跑了過去,不救意味著咱們大家都跑了出去嗎?連傻子都逃出來了這屋裡哪裡還會有我們的身影,這下不就全都敗露了嗎?雖然我心裡很是生氣,但是我知道現在我絕對不能亂。於是我轉身拉了一下子甲瑪聃然後迅速朝著牆角一指,我的意思是讓他趕緊躲開別被人發現了,甲瑪聃是老江湖,立刻一個側撲就沖了過去。與此同時我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了,於是舉起雙手來。一邊去追趕傻姑娘,一邊眼睛看著那女人手裡的槍。

  果然在聽見傻姑娘高喊著姐姐姐姐的時候,那女人就把槍口朝著我們對準了過來,她大概是看到傻姑娘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而且我還舉著雙手,嘴裡還喊著別開槍,一下子愣住了,槍口在我和傻姑娘之間來回挪動,竟然不知道該不該開槍。

  很快大毛也緊隨我沖了出來,傻姑娘跑得慢,我很快也追上了她,我將她拉住,然後推給了大毛,大毛用自己的身子護在了傻姑娘的身前,我則站在距離那個女人最近的位置,我舉起雙手說,你別開槍,我們沒有武器,也不打算做什麼,只是想逃走罷了。

  我已經記不清這是我第幾次被槍口所指著了,但這次卻是讓我感覺到最危險的一次,因為這個女人從白天開始就已經看我很不順眼了,現在地包天又還沒能夠從屋子裡出來,她一槍就能夠了結我的性命。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眼前的形式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我說什麼都沒用,於是我一邊對女人說道,這傻姑娘就是喜歡你,所以才朝著你跑過來,她並沒有惡意。一邊我暗暗地在手裡操控好了兵馬,打算見狀不對,先讓兵馬撲到這個女人在說。

  第三十八章 .幾度逆轉

  情況就這樣反反覆覆地不斷逆轉著,我們不斷在主動與被動之間來迴轉換,如今看來,這次的再度被動,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化解了,我所有的智慧都在先前已經耗盡。

  這個時候那些聽到女人動靜的人也都紛紛出來了,但是站在一邊沒敢過來,只是把那個拿槍的女人護在了身後,從他們的動作來看,似乎還沒有人察覺到甲瑪聃的存在,我心想如果待會兒再被綁一次的話,甲瑪聃就成了唯一有機會可以救我們的人,前提是這個女人如果不開槍的話。

  女人衝著我大聲喊道,你行啊臭小子,捆都捆不住你是吧?你兄弟還說給你一個晚上時間好好考慮考慮,你就考慮了這麼個結果是吧?你說你逃出來離開不就行了嗎?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存心還想搗亂呢是不是?她說這番話的時候鼓圓了眼睛,語氣也非常激動。聽上去很是生氣,我想我這次真的算是惹毛了這群人了,於是我開口對她說,你如果想要個說法,我留下,你放了我這兄弟。我用性命擔保,他不會把這裡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從這裡離開之後,將來也就做個普通人,這裡的所有事,都不會有人知道。我留下來,給你們做人質,直到你們找到那鎮水神獸!

  我其實還是在想方設法提出一個緩兵之計,如果對方真的能夠答應的話,我起碼保住大毛和傻姑娘能夠安全地離開,而我身為人質,也不會立刻就被殺掉,剩下的就看甲瑪聃怎麼救我了。那個女人忿忿不平地說,放人?你會不會想得有些太簡單了,昨天就想把你們三個全都送去見閻王,是你那兄弟堅持才沒殺你們,如今還來搗亂,你覺得還留得住你們嗎?

  我雖然不算很怕死,但是當女人這句話說出口以後,我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她的言下之意,恐怕是非但不打算放人,還要把我們就地正法一樣。就在這個時候,從女人先前出來的那個屋子裡,有人咳嗽了幾聲走了出來,此人正是地包天,他的衣服還沒有穿好,裡頭的白色襯衫外頭,罩著一件淺灰色的中山裝,卻沒有將手伸進衣袖裡,只是就這麼在肩膀上搭著。當他走出來的時候,手裡還擰著先前從我這裡收繳過去的那個挎包。

  地包天完全沒有正眼看我一下,而是走到女人身邊,把我的挎包扔在了他的腳邊,接著就轉身離開,就好像我們的生死他絲毫不在意一般,顯然他也聽見了先前那個女人說的一番話,此刻也知道當時自己的一時心軟,卻差點釀成大禍,壞了他的如意算盤。地包天轉身回屋,在即將跨進屋子的時候。他突然站住了腳步,然後對我說道,司徒大哥,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肯珍惜。到了那邊,你也不要怪我,我們都有自己的立場,你的堅持我並不勉強,但是如果既然無法共存,那就不要共存了。到了那邊,如果見到我那苦命的爹,記得告訴他,先給兒子占個座兒,兒子早晚都來和你們團聚。

  地包天這句決絕的話說完之後,就頭也不回地鑽進了屋子裡,然後哐當一聲關上了門。他的這番話意思非常明確。一方面承認自己心軟,早在昨天就不該留了我們三人活口,差點出大事,而另外一層意思則是說給女人和這一眾男人聽的,意思是人我交給你們了,給我把他們殺掉。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暫且不論立場的正邪對錯,就事論事的話,地包天的確是在昨天給過我一條生路,因為在這期間的幾個小時時間裡,他其實有無數個機會可以反悔,甚至是親手對著我的腦門子來一槍。但是他卻始終沒有這麼做。即便是此刻,我的行跡敗露,他也沒有自己動手來殺我們中的任何一人,而是將這個權利丟給了其他人。按照玄學的角度來說,我如果今天中彈而死,我的死雖然是因為地包天的一句話或者一道命令,單他卻並非是殺害我的人。將來有朝一日我心懷執念,想要報仇雪恨,我也找不到他的麻煩。所以在這件事上,我其實算得上是欠了他一條命,但是這次的虧欠卻讓我覺得窩囊甚至是不願意接受,然而眼下想這些,卻也沒有任何作用,因為那個女人在聽完地包天一番話住戶,看我的眼神甚至都已經發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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