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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幕後神秘人雖然在仕途上得意。從他能夠操控這個地方,以及那些紀律森嚴的看守,都不難說明這一點。而他卻始終會在意自己之前走過的人生,當找不到“為什麼自己這麼命苦”的答案的時候,他就會無條件地相信別人遞給他的一個看似宿命的說法。

  自卑。還是自卑。所以很容易判斷出,此人年少的時候一定並非出類拔萃的人,而且吃過苦,甚至常常被人欺負,或者壓著他。踩著他,不讓他出頭。才會在自己稍微得意的時候,想盡辦法杜絕將來還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畢竟性格決定了命運,而在此人看來,似乎自己的命運受到阻撓,全因為這個綠色旗袍的女子,自己的“前世姻親”。

  而至於甲瑪聃口中說的“抽出一味魂魄與之再續前緣”,其實也並非無稽之談。首先從這個女人的死狀來看,是死於槍殺,這是殺害。也就是說,當槍聲響起的到女人的死亡,她其實是一個毫無準備,且害怕萬分的狀態。因為旗袍即便在當年也是正裝,是富家女子才有的裝扮,她若是知道自己今日會死,斷然不會穿成這樣,還化妝前去。也就是說,她是突然死去的,並且伴隨著驚恐。還有強烈的不甘心。這樣而形成的鬼魂,是比較容易變成中陰身的一類,但是絕非進不了輪迴。大多數並非自殺的人如果想要進入輪迴的話,其實只是一個時間的長短問題,取決於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幡然醒悟,俗話說“早死早托生”,就是這個道理。

  至於這個女人為什麼存在了這麼幾十年還依舊不肯離去,並死死纏住自己的“姻親”,以至於把這樣的禍端延綿到了對方的下一個輪迴當中——我指的是,倘若甲瑪聃告訴我的這一切是真的。那麼也許有這麼幾種可能,第一,她愛著對方愛得太深,不希望進入輪迴而忘了這份愛。坦率的講,我不太相信有這麼猛烈的愛,愛到去傷害對方。第二,就是她自身的死亡,或多或少和這個她深愛之人有關聯,以至於她的心裡割捨不下,想要求得一個答案,或者是報復。如果是答案,我相信有很多辦法可以做到,最佳的辦法絕非糾纏對方數十年,但如果是報復的話,那情況大概只有一種:要麼是此人的前世出賣,害死了她。要麼是此人的前世親手殺害了她。

  第十六章 .綠色旗袍

  我將我的推測迅速在心裡再細想了一遍,發現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解釋。假如這背後的一切就如甲瑪聃說的那樣的話,那麼這個綠色旗袍的女鬼,腦門子上那一槍,多半就是這個神秘幕後人的“前世”親手開的槍。

  見我不說話,甲瑪聃笑了笑說,只不過這也未必就完全是真的,這些消息,都是當初我來的時候,一個在這裡已經呆了四年的老主顧告訴我的,這個老主顧目前已經不在這個鬼市里了,不知道姓甚名誰。也不知道去向何處,不過當初他目睹了所謂的“軍隊”接管這個地方的一切,而當時接管的人就放出話來,要尋找的是這樣一個女人,所以暗暗留心,現在這鬼市上的不少商販,都還記得當初那一幕。

  我問甲瑪聃,當時是軍隊直接進入的嗎?甲瑪聃說這個他就不清楚了,畢竟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有些事情還是不至於太過明目張胆,由於他自己並未親見,所以猜測當初可能只是那些軍人身穿便裝進駐,而為什麼這麼順利就接管了這個鬼市,一半是威脅,一半就是搶了。要知道咱們這些肉眼凡胎之人,再怎麼強,也終究抵不過啊一桿杆長槍啊。

  武力接管,這說明這個幕後人心腸果決,作風霸道。如果最後的調查會查到他身上的話,我還真是有點害怕,畢竟我和大毛雖然在這個行業里有一定的本領在身,但咱們無論如何,都敵不過槍炮的。我們也不是秦不空,可以不顧後果地殺死對方,無冤無仇的,何苦要去造這些業?

  甲瑪聃對我招招手,示意我稍微靠近一些,於是我和大毛就把身子湊了過去,在這個安安靜靜的環境裡,甲瑪聃依然非常小心謹慎。他壓低了嗓子說道,你說的那個穿著綠色旗袍的女鬼,據說是一直都困在這裡走不出去,這麼多年下來,不知道有多少師傅來到此地原本只為單純地販賣鬼魂,能夠撈點缺德錢,可是多年下來,在此地不斷有人遇到過那個女鬼,具體是不是這個神秘人說的那個,那沒人知道,因為這麼些年下來,沒人能夠抓到那隻女鬼。前幾年正是因為這個傳聞傳了出去,才引來對方接管這個地方,可是奇怪的是,接管之後,那女鬼出現的頻率就少了很多,最近一兩年,甚至沒人再見到過了。

  我問甲瑪聃,會不會是被人抓住了,然後也沒賣掉,直接悄悄帶走了?甲瑪聃說,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但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如果哪個師傅抓住了而不賣自己帶走的話。那會遭報應的,非親非故的,這種枉死的鬼魂,哪個師傅能夠有那麼蠢,賭上自己去冒險做這件事?

  我雖然不知道甲瑪聃口中的報應指的是什麼,但是從來到這裡以後。每個人都似乎在默默地守著這個規矩,不過的確就像甲瑪聃說的那樣,誰會願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不但不高價賣出,還偷偷帶走呢。於是我問甲瑪聃,那你相信這裡有那個女鬼存在嗎?甲瑪聃說當然相信,不但相信,還希望自己能夠遇到並抓住它,這樣的話,能夠賺不少錢。

  說完甲瑪聃對我伸出右手,將自己掌心裡的那個紋身讓我看,然後說道。年輕人,昨晚想必你已經看到了,我這隻手上的紋身,只要不是對方強過我太多的鬼魂,我基本上能夠一抓一個準,如果說你在這期間看到了那個女鬼。還麻煩你告訴我一聲,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可好?

  甲瑪聃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我卻說什麼也笑不出來,很顯然甲瑪聃是一個本事算高強的人,但是落魄到這樣的程度,我們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暗暗心裡覺得替他可惜,不過這世風如此,除了這裡的人之外,還不知道有多少玄門中人因此而默默地生存著。想到這裡,我一陣唏噓。

  好在這次拜訪甲瑪聃,也算是有些收穫,起碼我們把先前心裡的疑惑得到了更進一步的回答,縮小了範圍,調查的時候就會少走彎路。接下來再交談了一陣,從甲瑪聃的語氣當中不難察覺到,他認為有人能夠在這裡找到那個女鬼的可能性非常之小,因為正主都從不現身,女鬼也就沒有了出現的必要,所以如此一來就特別困難,除非那個幕後神秘人能夠親自到這個地方來。哪怕是不露面,只是出現在這裡,那個女鬼出現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加。

  一番暢聊之後,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接近傍晚,甲瑪聃大概是很久沒有跟人這麼說話。所以從一開始的有些抗拒,竟然到了最後的不吐不快了。眼看還有兩個多小時,新一天的鬼市又要開張了,我才對甲瑪聃拱手行禮,說讓他自己先準備準備,我們也回去休息片刻。今晚接著調查,還希望甲瑪兄能夠行個方便,對於我們今日所談之事,閉口不提。

  甲瑪聃笑了笑,然後微微點頭,看上去似乎是答應了我,但是也許是江湖險惡人心難測,我對於他這樣的承諾並未覺得多麼可靠,只不過眼下我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想要從人家口中打探消息,如果不自己先交個底,那也是沒辦法的。這些都是江湖人士。大家都不傻,只有你肯說真話,人家才會說真話。

  我和大毛回到破屋子裡再休息了一會兒,既然從甲瑪聃那裡得知晚上那個傻姑娘屋子裡是無人看守的,那麼去套她的話就容易多了,只需要等到晚上看守的人離去。外加一些糖果即可。於是我仔細詢問了大毛當初關押他的那個屋子到底是什麼模樣,除了正大門之外,是否還有可能從別的地方進出。

  大毛回想了一陣之後告訴我,窗戶都是釘死的,如果不從大門進去的話,就只能從房頂了。於是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看我們這間破屋子的房頂。這些房子大多建築風格都是一個樣,有個參考物,我也能夠多做點打算。大毛說,這房頂和我們這間是一樣的,房樑上面鋪了一層油布,油布上面就算瓦了。不過這房子已經荒廢了很多年,許多瓦都已經破損,油布也變得有些脆了,只要咱們想法子上到屋頂,揭開瓦片,應該就能夠鑽進去。

  我問大毛,既然如此,當初你和王承乾被關在那裡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逃?大毛苦笑道,人家知根知底的,師父家裡還有師娘和小娃娃,能逃到哪裡去,回頭要是惹怒了這些人,隨便找個藉口就能夠整得你永不翻身。我心裡暗暗點頭,也暗暗欽佩王承乾先生這次默許我和大毛一起前來調查的大義,要知道,我雖然寡身一人,但是大毛卻是有可能會被認出來的,到時候。可就會牽連到王承乾一家人。這也意味著,為了不連累對方,我們必須成功,不容失敗。

  晚上的鬼市一如既往,只不過在逛街的人當中,我也看到了那個先前我在竹林里遇到的女人的身影。那兩個男性的看守似乎沒有跟隨,今天帶著傻姑娘出來尋找鬼魂的,正是那個女人。但是從傻姑娘的樣子來看,她似乎比較喜歡這個女人,而每次向這個女人索要糖果的時候,女人也不會像昨天那個男人一樣,先要拒絕一番,而是微笑著就遞給了傻姑娘,有時候甚至還直接將糖果餵到傻姑娘的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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