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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他最後一次買進是五年前的事了,以後他一直賣些出去。他一度擁有六百多枚古錢。”

  “哦,”我驚訝地說,“我不知道。”

  “我看不出我丈夫收集錢幣和德瑪麗新的失竊有什麼關係。”

  “也許沒有關係,”我承認,“但是我希望儘量多知道一些,也許有些小事可以引出大事,更大的事,以致可以明了真相。海太太,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願提出任何家人可能渉及竊案,但是希望你能再加考慮,它可以加速調查——如果你願意給我一點暗示,我向你保證不用它作為罪證,只用來作徹底而有效的調查資料。你願意提出可能涉案的人?”

  我注視著她,我向她請求時,她的碩大身體似乎要癱瘓下來。

  “不,”她低聲說。“我不提出任何人。”

  事情如此結束。

  我到外面廊道上等待電梯,它來了,開門後海娜蒂跳出來,和以前一樣瘋瘋癲癲。她的打扮像是要去參加化裝舞會,我記得最清楚的是她那件骯髒的白帆布男用外套,上面別了一些軍用肩章。

  “嗨,阿進!”她說,“可有什麼進步?”

  她抱著我,居然在我唇上吻了一下——令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你在太平間做什麼?”她問,我笑了起來,她說得不錯。

  “和你母親談話,娜蒂。”

  “親愛的媽咪?她最近很煩惱,什麼事在啃她的心,不過不會是男人。喂,親愛的,晚上去赴個聚會好嗎?”

  “聚會?”我說,“什麼會?”

  “會中之會。熱鬧,無遮大會。在東村,九百個人,許多酒和大麻,如果找對了還能弄到古柯鹼,如何?”

  “你的男朋友會去嗎?”

  “阿卡巴?他自己叫的名字。他真名是簡山姆,你聽說過他,對不對?當然,他會去。如果你不喜歡,你可以溜之大吉。好嗎?”

  我同意了。她打開突起的肩包拿出金原子筆和豬皮記事冊,她寫了幾個字撕下塞進我衣袋。

  “儘量來,”她說,“你會玩得很開心。”

  “幾點開始?”

  “九點開場,但是好戲要半夜才登場。穿上貞操帶去。”

  “多謝,”我說,“你說得真好聽。”

  “不,”她笑著說,“你無需裝腔作勢,除非你願意。阿進,能不能借我幾塊錢?”

  我迅速地想想,“我只能借你五塊。”

  “五塊可以,”她說,“二十更好!過幾天還你。要提醒我。”

  我給她一張五元鈔,想可以向她父親報特支費用。她衝進公寓,我第等二班電梯。

  在東村的這種熱鬧大會,無遮大會,該穿什麼衣服?不能穿黑衣戴珍珠,其實我也沒這些衣飾。我穿上牛仔褲,長袖的白“鬥牛士襯衫”。它前方是褶邊低領,會露出乳溝——如果我有的話。外面是軟皮夾克。

  我不知道怎麼搭公交車或地下鐵,便乘計程車去。這是我的工作之一,調查娜蒂的男朋友。所以也是公事開支——對吧?

  司機不快地送我去。

  “你保了壽險?”他問。

  我下車後向四周看,街道並不可怕。雖然不像西八十三街干浄,可是水溝里並無屍體,甚至於有兩株掙扎求生的銀杏樹。

  會場並不難找。我到那裡才十點多,但是樂聲已經大作。演奏的是佛勞脫的錄音帶——好像是“月亮的黑暗面”——音量大得會震掉假牙。公寓的頂樓——半像閣樓半像鴿房——相當擁擠,大概有三四十個人,三種膚色,五種民族,四種性別,如同具體而微的聯合國。

  娜蒂對酒與大麻的大量供應並沒有誇大。加上一盤盤巧克力糖。我怕裡面摻有大麻或更強烈的東西,所以敬謝不敏。沒人注意我,我正感到得其所哉。我用塑料杯倒了點伏特加——沒有冰塊——把錄音機的音量轉小點。沒人反對。事實上可能沒人注意到,也許他們對音樂已經耳聾了。

  我在人群中找不到娜蒂。我看見一個高瘦的黑人倚牆而立,以輕視的態度看著場面。他戴頂小帽和一個金耳環,一定是自稱阿卡巴的簡山姆。漂亮的男子。我向他走過去。

  “我們有個共同認識的人。”我說。

  “真主阿拉,”他懶洋洋地說。然後他站直打量著我,“嗨,你真高,哈林籃球隊的?”

  “還沒,”我說,“塞爾提克隊。”

  他彈彈指頭。“對了,”他說,“你是阿進——對吧?娜娃兒告訴過我。她說你是個狡猾的小姐。幸會,甜媽媽。”

  “你偷了德瑪麗新?”我問。

  如果他覺得震驚或被侮辱,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人?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他說,“你指的是娜娃兒爸爸丟掉的古錢?不,我沒拿。如果我想犯罪,絕不會為了那麼個鐵板。我要鈔票,又值錢,又方便,錢幣太重。你知道我們黑人——我們很懶,甜媽媽。”

  “錢幣很值錢。”

  “是嗎?”他說,“你知道一個提包里可以裝多少鈔票?我們剛見面,對吧?嗨,你找我做什麼?你是何許人——女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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