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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的,她和她那些朋友都是些瘋子。”
“你認為德瑪麗新可能是他們偷的?”
“可能,不過我懷疑,他們不像會做這種事。他們會硬幹,用衝鋒鎗劫貨車。你打電話給海娜蒂,邀她吃中飯。”
“做什麼?”
“探她口氣。我拿她沒辦法。我是警察,是條豬。你說你們處得不錯,也許她會和你談談她的家人,家中的不和等等。大家庭常有互相妒嫉的事,積怨,暗潮。我希望能多知道一些。”
我盯著他勉強微笑。“我以為你請我吃飯,只是喜歡和我聚聚。”
他傾身向我,“事實如此,阿進。我請你出來正是這個目的。如果你不願當偵探,我們可以把這件事忘了。”
“你真是能說會道,你這傢伙,”我說,“你不是說過——工作為先。好,我去找娜蒂。我對這件事和你一樣焦急。”
“好,”他說,“明天設法去找她。”
“你做什麼呢?”
“我約定和海路特及凡妮見面。”
“如果我把娜蒂的話告訴你,你是否也把和他們見面的情形告訴我?”
他伸出多肉的手。“一言為定,”我捫握握手。“我晚上還要寫報告,”他又說,“我先送你回去。阿進,說實話,我約你出來是因為喜歡和你聚聚。你信不信?”
“也許。”
“我們可以再同進晚餐或午餐嗎?”
“當然,”我說,“你只要請我像晚上這麼美的菜,隨時奉陪。”
又是可愛的笑容。“我羨慕你,你怎麼吃也不會增加一兩體重。看我的肚子,快要發胖了。”
車子停在我家門口,我們又坐著聊了一會海家的事。
“目前海家是一窩妖魔鬼怪,”其安說,“過幾天也許可以理出頭緒,消除一些可能性,案子便會簡單一些。”
我瞪著他,“你為什麼這麼做,其安?”
他感到訝異,“這是我的工作。”
“我知道,我是說不只如此。你像是十字軍。”
他聳聳肩,“我不喜歡那些做了案以為可以逍遙法外的兇手——甚至於偷了古錢的竊盜。我恨這種人——胡作非為,認為法律是對付別人而不是自己的。”
“你把他們關進牢就高興了?”.
“既不高興也不滿意。這只是我份內的事。”
“你是個很狡詐的人。”我說。
“我?不,我只是個在辦公的警察。你明天去找娜蒂?”
我嘆口氣。“是,我明天去找她。謝謝美味的晚餐。”
我伸頭吻一下他的臉。我覺得他頗為吃驚,不過他立刻復原。
“謝謝你,”他說,“你是個好姑娘,阿進。”
我站在人行道目送他離去。我們揮揮手。我回頭走向公寓時,陰影里走出一個人。我深吸口氣準備高聲嘶叫。
“嗨!”馬約翰說,“晚上愉快嗎?”
“你這混蛋,”我憤怒地說,“你把我嚇死了!”
“是嗎?”他笑著說。他舉起一個皮牛紙袋,“看,這是什麼東西?我弄到一瓶上好的芬蘭伏恃加。給你。請我進去喝杯夜酒如何?”
第08章
馬約翰仰坐在我的長沙發上,一臂伸放在椅背上,雙腿交叉。今晚他穿著灰法蘭絨西裝,上等軟黑呢襯衫,開領處結條絲領巾。
“你在那裡買的衣服?”我問他。
“舊衣店。”他笑著說。
他喝杯雙份伏特加加冰塊。我在晚餐時已經喝了不少,所以泡了杯黑咖啡。他沒有嚇到我,我只是對他保持警惕的態度。我不知道他目的何在,所以決定保持清醒態度與他周旋。
“我想,”他懶懶地笑道,“你不會把和喬其安問對海家案子的談話告訴我。”
“對。我不想告訴你。”
他把雙腿分開坐好,以嚴肅的神情望著我。
“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阿進,你能夠保密。你能把我們所談的話對其安保密嗎?”
“當然,”我說,“可是這是不聰明的事。你們兩個人應該合作;交換情報等等。”
“嗯——”他說,“事情有時並不那樣發展,也有時各自行事比較好。我們公司早上接到一封匿名信。打字。在曼哈頓付郵。寫信的人問我們有沒有興趣收購德瑪麗新。”
我興奮地坐直身體,“天,約翰,你認為那是可靠的嗎?”
他聳聳肩,“似乎是的。我們的實驗室檢查化驗過,打字機是奧林比亞牌,他們認為是男人寫的。”
“他們怎麼知道?”
“字裡行間看出來。”
“他討價多少?”
“沒說。只問我們有無興趣收購。”
“如果有,怎麼和他聯絡?”
“偵探小說那一套。我們公司是在第三大道與東三街的大樓九樓。如有興趣,放下全樓的窗戶遮陽。寫信的人看見了會再寫信來出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