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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我們的訊問,孫寶庫表現得很平靜,一字一句地供述了二十多年前和今天的全部犯罪事實,整個過程中,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的起伏。

  作為一個撫養李鷹近三十年的養父,我們實在無法相信兩個人會沒有一點感情。

  聽我們提出這個問題,孫寶庫突然變得異常激動,他說,這麼多年自己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李鷹,但為了李秋華,還必須裝成喜歡的樣子,這種日子實在難熬。尤其是眼瞅著孩子一天天長起來,樣子越來越像郝雷,自己這種情緒就越發地強烈。

  他還告訴我們,李秋華當年執意給孩子取名叫李鷹,孫寶庫也明白,她忘不了郝雷。說到最後,孫寶庫這樣說:“二十多年前,我殺了郝雷,今天我還要殺掉他的兒子。我這一輩子沒幸福過,都是郝雷和李鷹害得。他們誰也別想得好。”

  將孫寶庫押去看守所後,司馬局長嘆口氣:“人都是自私的,不是自己的種兒,誰又可能真的愛呢。看似偉大的愛情,其實都有著內心最極端的動機,比如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我可以為你去死,這句話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自私。因為不死,這個男人自己會覺得痛苦,為了滿足自己,他寧可選擇死亡。”

  經過這起案子,我重新回到了刑警隊,繼續干我的老本行。

  後來陸續有人給我介紹朋友,我猶豫過,都沒有去見,就像司馬局長說的,人都是自私的,不是自己的種兒,你怎麼可能會真的愛呢?我不想讓一個男人因為愛我而勉強自己去愛我的女兒,這樣對他不公平。

  所以,我決定以後就自己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盡我最大的能力去照顧她,給她一個幸福的生活。雖然,她永遠不會有同齡人的那種幸福。

  罪案實錄第八宗 保險柜藏屍案

  無論一件事情多麼荒謬,都不能成為駁斥它存在的論據。相反,這恰恰是它存在的條件。

  午飯後,張旭東回到辦公室,掏出鑰匙打開保險柜。隨著櫃門被慢慢拉開,一股淡淡的臭氣立刻溢出。他愣了愣,突然看到,有一個人,腦袋垂進兩腿之間,全身蜷縮成球狀,靜靜地坐在最下層那個相對寬敞的空間內……

  第一章 死者是自己鑽進保險柜的?

  從時間順序上,“保險柜里的男屍”這個案子是我們2008年辦的一個案子了,這個案子並不血腥,但十足離奇,十足地折磨人,偵破的時候我們差點腦袋都要炸開了,這裡就把這個案子講給大家聽一聽吧。我始終覺得,現實總比你想像得更加離奇,你碰上了才知道這句話一點也不錯。

  那年夏天,全市公安機關開展打擊“兩搶一盜”攻堅戰,刑警隊更是首要的責任單位,每天,僅一個副大隊領幾個內勤在家,其餘人全部深入社會面一線。

  天氣酷熱難耐,經常熬通宵非常折磨人,但確實出成果,一大批犯罪分子紛紛落網,治安狀況較之前好了很多。

  某日,正好輪到陸敏和我在單位值班。中午剛吃過飯,指揮中心將電話打到值班室,說我市某紡織廠內發現一具男屍,當地派出所已經派人前往,要我們也立即出警。我馬上跟陸敏作了匯報,她帶著我和老劉等人匆匆趕往現場。

  在紡織廠門口,我們遇到從外面趕過來的其他民警。聽肖天明說,好像是有人死在了保險柜里。我感到非常納悶,好端端地怎麼死在哪裡呢?

  肖天明哼了一聲,說:“聽說有鑰匙的人當時就在場,是打開櫃門後發現的。奇了怪了,要是外來人員作案,他是怎麼把死者弄進去的?如果是內部人自己乾的,為啥要裝進保鮮櫃,還主動報警?又不是過年過節吃撐著了,和我們開這種玩笑。”

  走進紡織廠大院,現場所在的機關樓已被派出所民警用隔離帶戒嚴,幾十名工作人員全被疏散出來,個個面色驚慌,三人一群五人一夥地竊竊私語。

  老劉在我身邊嘀咕了一句:“這破單位還有好幾十坐辦公室的,不黃都沒處說理了。”

  與轄區派出所的同志做完案件交接,我們在紡織廠廠長和保衛科科長等人的引領下,跨過門口的警戒帶,魚貫走進略顯破舊的機關樓。

  外面熱如蒸籠,樓內卻略顯陰涼。我們上到二樓,在靠近樓梯的第三個房間門口停下。

  廠長推開門,往裡指了指,告訴我們,這個房間就是財務科辦公室。

  按照辦案程序,首先由陸敏帶領幾名民警拿著技術設備,對室內地面和可手觸部位進行足跡、指紋提取。同時,對現場進行初期影像固化。待這兩項工作完成後,我們走入了房間。

  這間辦公室不是很大,也就十一二平方米,裡面陳設非常簡單,三張老式木製辦公桌分占三個牆角,一台體積巨大的墨綠色保險柜立在靠近房門的另一個牆角。或許是因為用得久了,櫃體表面的綠色噴漆剝落嚴重。

  此時,櫃門大敞著,一個人腦袋扎進兩腿之間,全身蜷縮成球狀,斜靠在櫃內最下層。雖然看不到臉,但從衣著和體態判斷,肯定是一名男性。在他頭頂上方有一道金屬隔板,整齊地碼著十幾摞成捆的人民幣。

  上面是巨款,下面是死人,眼前畫面反差如此之大,讓我突然想起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句話。

  由於天氣炎熱,人死後很快就開始腐敗,室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屍臭味道,幾隻蒼蠅嗡嗡地繞著保險柜直打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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