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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馬笑中不禁目瞪口呆,“這,這就是說……”

  郭小芬點點頭,“我按照一篇一千字的稿子用一個小時寫完的正常速度算,刨除上網、修改等零碎時間,這等於郝文章在10月25日上午八點多就開始寫那篇稿子了,而那時,案情分析會才剛剛開始……”

  馬笑中徹底傻眼了。

  郭小芬猶在自言自語:“誰在那個時間就能把案子知道得這麼詳盡?什麼門窗反鎖的密室,什麼五行陰陽鏡——除了兇手本人,絕無第二個人!所以,我一直在懷疑郝文章才是這個重大新聞的真正‘作者’,這幾天我甚至想他是假失蹤,找個地方躲了起來……現在看來,我想錯了……”

  “不!一碼歸一碼。他被綁架是健一公司想拷問出真相,這並不能說明他不是本案的兇手。”馬笑中說,“你這麼一分析,我倒覺得有一點是肯定的:郝文章就算不是本案的兇手,也知道本案的兇手是誰,甚至和他有過直接聯繫!”

  郭小芬揉著太陽穴,“我真的是累了,好像走進了一片假山里,看上去到處都是路,到處都是可以攀登的地方,但翻來繞去,總是走不出去……”

  馬笑中愣了一愣道:“要不,你給呼延打個電話吧。”

  “你當我沒有給他打?”郭小芬把剛才和呼延雲的對話講了一遍,“你說,他說的是不是一句超級廢話!”

  馬笑中搔著後腦勺,“兇手設置密室的唯一目的,是想讓警方認為那是一個密室——媽的老子完全聽不懂是個什麼意思。”他看一看表,已經凌晨兩點,再看郭小芬一向粉盈盈的小臉黃得跟晚秋的柿子似的,便找來護士給開一間有病床的單間,讓她去休息一下。

  郭小芬身心俱疲,腦袋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4.

  一覺醒來,掀開窗簾的一角,雖然太陽已經升起,卻病懨懨地占著天空的一角,樹梢像冰凌一般閃著蒼白的光。

  昨晚睡前,郭小芬把手機調成靜音,現在一看,竟顯示有十幾個呼延雲打來的未接電話,還有一條簡訊:“小郭,打你的手機老不接,請把湖畔樓案件的全部資料發我一份。”

  想起昨天那句廢話,郭小芬真想不答理他,但此時此刻不是耍性子的時候,便給林鳳沖撥了個電話,林鳳沖答應得很痛快,“正好,凝也向我要一份資料,我複印兩份,給你們一人一份,中午之前快遞到。”

  “不用給我快遞。”郭小芬把呼延雲的地址給了他。

  她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突然想起應該問問雷抗美的情況,便打電話給他的學生,聽到的消息依舊很沉重,“老師凌晨醒了一會兒,問你有沒有挨打,聽說沒有就很高興,叫我們繼續回來檢測五行陰陽鏡,一旦出了結果馬上告訴你,然後又陷入了昏迷狀態。”

  掛斷電話,郭小芬覺得胸口憋悶極了。她很想馬上寫一篇稿子,題目就叫《雷抗美教授受襲目擊記》,但又不知道具體能寫些什麼。的確,她目睹到了慘劇,老人被鮮血染紅的白髮,即便在睡夢中也清晰可見——除此之外呢?沒有抓到兇手,不知道幕後指使者是誰,即便猜個八九不離十也拿不出證據。

  罪惡就在眼前發生,罪惡卻又無跡可尋。她不禁想起雷抗美說的那個被健一公司推銷員嚇得猝死的老人——這種殺人的方式,和慢性病患者停藥吃虛假保健品後的死亡,本質不是完全一樣的嗎?都是無跡可尋的,都是基於謊言的,都是不會受到任何法律制裁的……隨便在街上買一份報紙,上面刊登的廣告有多少是那些吹得天花亂墜的虛假保健品!又有幾篇曾經批評過它們的虛假宣傳,揭發過它們的騙人伎倆?!參加過那次記者招待會,她就明白了,那些健康媒體的記者早已與健一公司沆瀣一氣,對於那樣慘痛的一起殺戮,他們竟不提出任何質疑,只想拿著車馬費走人。

  還有,“不少醫生也被重金收買,給他們開保健品鑑定會,替他們鼓吹保健功效——更多的醫生則保持沉默,仿佛一切與己無關”,想起雷老爺子臉上經常流露出的落寞,郭小芬感到鼻子陣陣發酸。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樓道里突然傳來一陣悲痛的哭聲。她愣了一愣,下了地,推開門一看,只見幾個警察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短髮女人正站在icu(重症監護室)門口,那女人粗紅的面孔,一雙被淚水泡腫的眼睛顯得有點憨。郭小芬走上前去,馬笑中給她介紹:“這位是郝文章的愛人,剛剛接過來,進去看了一眼……”

  那女人還在嚶嚶地哭著,哭得郭小芬心裡發慌,便拉她到旁邊一間診室里坐下,說了些勸慰的話。好一會兒,女人終於由哭泣變成抽泣,慢慢地說:“他離開家以前,換了個手機,把原來的手機留在家裡了,說萬一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讓我把這個交給警方。報社的總編一直瞞著我他失蹤的事情,不然我早就交給你們了……”

  馬笑中接過手機,開機之後,起先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後來發現,在簡訊收件箱裡,有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許多簡訊,首先是10月23日發的:

  20∶00:郝記者,久仰你的大名,你原來做批評報導,現在做健康報導,有個大新聞不知道你關注不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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