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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糙薙聽到背後傳來“STOP”的一聲。他轉過頭,看見湯川沒在看雜誌,在望著電腦屏幕。

  “什麼啊,結果你有在看啊。”

  “偶爾看到一眼,好像看到了令人在意的東西。”

  “在意的東西?”

  “能再回到前一張照片嗎?那張被射殺的男性的照片。有好幾張的樣子。”

  “你想看就自己來看,這是你的電腦。”

  好吧,湯川說著站來,走到糙薙旁邊,手指放在觸摸板上,用熟練的手法瀏覽過數枚照片。每一張都是死在搖椅上的桂木武久的畫面。

  “驚人的出血量。”湯川小聲講。“是即死吧?”

  恐怕是,糙薙回答。“在近距離被打穿心臟,可能連叫聲都沒發出來。”

  “唔……”湯川露出了陷入思考的表情。

  “怎麼了?注意到什麼了?”

  “沒,還不能下任何結論。”

  湯川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賓館的記事用紙和原子筆。他一邊看著的電腦屏幕,一邊寫下些東西,然後回到沙發上。

  “什麼啊!別賣關子了,好好說清楚啊!”

  然而湯川沒有回答糙薙。他一直在記事用紙上用原子筆寫著什麼。糙薙探頭過去張望友人手邊,不由嚇了一跳。湯川埋頭在寫的都是公式。

  沒敢發問,糙薙又面向回電腦。他無視怪人物理學者,再度開始工作。

  到了看完桂木亞紀子遺體照片的時候,湯川說道:“散彈槍,你說過是被扔在院子裡的是吧。”

  “沒錯,這張就是相關的照片。”

  糙薙點開一張照片讓其顯示在屏幕上,照片中在鋪有糙地的院子裡有一柄散彈槍,落在距離玻璃門大概兩米的地方。糙薙拍完照片後和熊倉商量,把槍收回到屋內。他想如果繼續淋在雨里,就會失去重要的線索。槍身上附著有濺回來的血跡。

  “你還說過桂木夫人是死於頸部被勒。是絞殺?”

  “不是,是扼殺。由於桂木夫人目擊到射殺武久先生,兇手就不得不連夫人一起殺掉。留在夫人脖子上的血估計也是武久先生的,血都濺到槍上了。”

  但湯川還是一臉沒想通的表情。

  “怎麼了?你哪裡不滿意?”

  “沒什麼不滿意,只是照你剛才所講的,那散彈槍沒落在起居室里就很奇怪了。兇手端著槍的同時是無法掐死夫人的。”

  “那就是,兇手在殺夫人之前、或是殺了之後扔到院子裡。”

  “為什麼要扔?”

  “誰知道啊。這一點得問兇手本人。”

  糙薙繼續審視照片,不光是別墅內部,他把別墅周邊也大致拍了一圈,包括停車車位的照片,照片上沃爾沃和奧迪並排停靠在車位上。糙薙注意到沃爾沃的車牌因為蒙上了泥巴而看不清車牌號,咂舌後悔,應該再靠近一點去拍的。

  “的確就是那輛奧迪,”糙薙背後的湯川講,他果然是有在看,“那輛車現在在哪裡?”

  “不能隨便亂動就還停在別墅那邊。車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問題都沒。”

  這時客房電話的電話鈴響了。糙薙接起電話。“餵?”

  “喂,是糙薙嗎?是我,谷內。”

  “哦,有什麼事嗎?”

  “到目前為止還沒什麼問題。另外今天實在是對不住你,太謝謝你肯應我這個不情之請了,熊倉局長也說感謝你幫了大忙。”

  “能幫上忙就好。局長現在情況如何?”

  “大概還在之前那個會議室里,給各方面打電話吧。泥石流加上殺人案,我看他今晚是無論如何都沒空睡覺了。”

  熊倉似乎是個一本正經的人,因此也許他便無法坐視不管。糙薙心想熊倉真不走運。

  “說來我現在正和古賀他們在一樓的休息室里打發時間,當是我沒能搞個像樣第二攤的賠禮,你們要不要也下來一起?”

  “好啊,我跟湯川也講講。”

  糙薙掛下電話,對湯川說了電話里的事情。

  “這個邀請挺好的。正好一張紀念照片都還沒拍過。”湯川在電腦上操作過後把SD卡拔出遞給糙薙。“不過在下樓前我有點事要調查,你先去吧。”

  “啊?你要查什麼?”

  “不是怎麼要緊的事情,等我查明白了,就告訴你。”

  “一點都沒變,你這傢伙老是端著。也好,我也要先繞去局長那邊。”說著糙薙接過了SD卡。

  糙薙離開房間,坐電梯來到二樓,走向會議室。會議室門沒關上糙薙就朝裡面望了望,和谷內說的一樣熊倉正在打電話。

  “那請明天一早就派特種車輛出動……好,那就拜託了,這邊也會做好準備的,非常感謝你們的援助。”講完電話,熊倉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糙薙在開著的門上握拳叩了叩。熊倉見到他,臉上浮現出疲憊的笑容。“哦,你來啦。”

  “我是來送這個的,”糙薙進到會議室里,遞出SD卡,“裡面的內容我大致看了下,多少有拍到點東西。”

  “太謝謝你了!可幫了我們大忙!”熊倉像是在經手貴重物品那樣小心地接過SD卡。

  “後來事情有什麼進展嗎?”

  “嗯……進展倒說不上,但來自縣警本部的支援人手能比預計的更早到達,會派出在泥濘路面上也能行駛的特種車輛。”

  “是嘛,那太好了。”

  “接下來有關鳥飼這一人物的行蹤,我們已經向警視廳請求協助調查。從各方面情況來看,鳥飼他都是最可疑的,排查過不在場證明等等之後馬上就會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幹的了。這次啊真是多虧有糙薙你從旁指點,太麻煩你了。”

  糙薙擺擺手。

  “請不要放在心上。局長還是別太操勞,注意身體健康為上。我想您今晚睡一覺比較好。”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去休息的。”

  與謙和的警察局長道別後,糙薙乘上電梯,湯川正好也在裡面。

  “事情查完了?有何斬獲?”

  湯川用意味深長的一句“馬馬虎虎吧”回答了糙薙。

  來到一樓的休息室,就看到占著裡面那邊地盤的谷內等人,新娘也在。谷內也看到了糙薙他們而朝他們揮手。

  周圍還零星有些別的客人,糙薙看見一個坐在離谷內他們稍遠一點座位上的女性後,停下了腳步。那位女性就是桂木多英。兩人視線碰巧對上後,她朝糙薙點頭示意,糙薙也輕輕點了點頭。

  “遇上了那樣悲慘的事,也沒法安心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吧。”糙薙在湯川耳邊小聲說道。

  到了谷內他們跟前,大家給他倆空出了座位。

  “我可是聽說了吶,參加個婚禮都能大顯身手呀!”古賀調侃著講。

  “別笑話我了。我又沒做什麼。”

  “沒有的事!局長都佩服地說警視廳的警官就是厲害,他這不是客氣,搞得我倍兒有面子。”谷內面向新娘驕傲地說道。小他十三歲的新娘子兩眼放光地喊著真厲害啊。

  “還比不上您先生啦。”糙薙客氣地謝謝她。

  糙薙和相識多年的朋友們邊喝著香檳、葡萄酒邊談天說地,聊到一半時,湯川拿手肘捅了捅糙薙側腹。

  “從剛才起奧迪小姐就一直在注意這裡,是不是想找你談談?”

  “奧迪小姐?”

  糙薙朝湯川動下巴指了指的方向看過去,真的有看到桂木多英也在看著他。

  跟谷內說了聲暫時走開一下後糙薙站起來,到了桂木多英座位旁邊。“找我有事嗎?”他問道。

  多英輕輕點點頭。“就耽擱您一小會兒,行嗎?”

  “嗯,當然行,”糙薙坐到她對面,“你是想問和案子有關的事情吧?”

  “正是,”她回答,“我有些事想問您。”

  “什麼事呢?”

  “其實是不太說得出口的事情。我慌慌張張地並沒有看清楚現場的情況。知是知道父母死了,但真要說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完全沒有頭緒。所以就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桂木多英微微垂著頭,客客氣氣地。

  “那個啊……那也是正常的,畢竟是普通人很難直視的景象,那個現場狀況,尤其是您雙親的遺體。”

  “兇手是怎樣殺害我父母的?父親被獵槍打中了的這一點我倒是看得出來。”

  “我想,兇手是在距離武久先生極近的地方朝坐在搖椅上的他開的槍。之後,兇手又徒手掐住了亞紀子夫人的脖子。具體情況還要等鑑證人員調查後才能知道。”

  像是感到了寒意,桂木多英交叉起雙手摩擦小手臂。

  “是誰做了這麼可怕的事……是強盜嗎?”

  糙薙傾過頭講道。

  “可能性不是沒有,但解釋起來很難。如果是強盜作案,會自己準備好武器,不會因為正好碰上把獵槍就去用的吧。估計還是和死者認識的人所為。”

  “認識的……也就是說那個人,是鳥飼?”

  糙薙苦笑著搖了搖頭。

  “接下來就是縣警局的工作了。我是警視廳的人,作為非相關人員不能毫無根據地亂講。”

  “是……這樣啊。”

  多英伸手去拿玻璃杯時,糙薙看見湯川走了過來。

  “非常感謝您白天的幫助,多虧有您。”站在桌邊湯川向桂木多英致謝道。

  多英小聲說著不客氣,“兩位原來就是那時候的人。”

  湯川拿出名片,多英大概是看到物理學副教授的頭銜,吃驚得眨了眨眼。

  “我從他那裡聽說案情了,這次實在太不幸了,衷心祝願能夠及早解決。”

  “謝謝。”

  聽了兩人幾番對話,糙薙不禁集中精神起來。湯川可不是什麼會特地跑去跟不怎麼熟的人向其深表遺憾的傢伙。

  “能占用您一點兒時間嗎?”

  請說,桂木多英回答湯川。

  “其實我是令尊的迷,不,也許該說是由令尊譜詞的歌曲的迷。”

  “原來……”

  桂木多英面露難色,然而糙薙比她還要震驚失措。他壓根沒聽說過湯川居然還是名演歌愛好者。但當然地,糙薙不能表露出這種震驚。湯川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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