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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步①第一次肯定了武藏野林帶的特色,他說:“在日本文學美術史上,歌頌林野向來是以松林為主導的,在詩歌中是尋找不到‘在枸林深處靜聽著秋雨之聲’這樣的詩句的。”

  ①獨步:國木田獨步(一八七一~一九零八),明治時代的著名詩、小說作家。以自然主義文學的先驅而馳名,主要著作有《武藏野》、《命運》、《酒中日記》等。

  這天早晨,也就是十月十三日上午六點半左右,一個少年郵遞員騎著自行車跑在從田無到柳窪的小路上。當路過一片樹林時,他無意地朝雜樹林裡看了一眼,突然從已經桔黃了的樹葉和糙叢間發現了一件象帶有花紋圖案的東西。

  少年停下自行車,走到糙叢旁。糙叢中間,鋪著一條帶有紅色方格花紋的淺灰色連衣裙,裙於的色彩在清晨顯得格外醒目、新鮮。少年發現裙子的兩端露出了黑色的頭髮和白色的腳腕,便馬上蹬上自行車頭也不回地拼命跑走了。

  一個小時以後,從東京都警視廳趕來了幾個驗屍的人。警視廳那黑白交錯、顏色分明的三輛車子雖然非常惹人注意,但因為在這冷清、靜寂的武藏野的小路上並沒有來往行人,所以沒有多少前來看熱鬧的人。只有那附近稀稀落落的新住宅之間夾雜著農民百姓們的住房和三三兩兩地站在遠處朝這裡觀望的幾個住在附近的人們。

  屍體是一個二十七、八歲、身體很瘦、鼻樑很細、長得也很漂亮的女人。她的臉痛苦地歪向一旁,整個臉上不知被什麼東西弄得有些發黑,顯得很髒。喉嚨部呈現出紅斑似的淤血,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掐死的。

  女人的衣服並不凌亂,屍體周圍的花糙也沒有被踩得亂七八糟的痕跡。各種跡象證明這個女人的反抗力量是很脆弱的。

  屍體周圍沒有發現手提包。不知是她起初就沒有帶,還是掉到了什麼地方,或者是被兇手給奪跑了。如果是起初就沒有帶手提包,就說明被害者可能就住在附近,而且從衣著來看,也並不是出遠門的打扮。

  警察們出於這種考慮,隨即請站在遠處圍觀的住在附近的人們辨認了一下死者,前來辨認的人們戰戰兢兢地看過以後,都說在這附近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不過,我想很快就可以知道她的身份的。”警視廳搜查第一科的畑中股長對石丸科長說道。他似乎還沒睡醒就被叫了起來,兩隻眼睛半睜半閉著。

  石丸科長蹲下身來,凝視著帶在女人左手指上的翡翠金戒指,沒有答話。

  屍體被運往醫院解剖去了。可石丸科長卻仍然站在那裡,眺望著周圍的景色。說:

  “這一帶的景色,還真有點兒武藏野的味道呢。”

  畑中股長似乎也早已忘記了破案,望著樹林前方無邊無垠的景色答道:

  “是啊,我記得獨步的紀念碑就在這附近。”

  “哦,對了。畑中,今天早晨你家那邊兒下雨了嗎?”科長環視著四周的地面,突然問道。

  “沒有下呀!”煙中答道。

  “我家住在鶯谷,天快亮的時候我好象在夢中聽到了下雨的聲音,起來後一看,地面果真是濕的。你家是在……?”

  “黑田。”

  “黑田那一帶沒下雨,這一帶好象也沒下呀。這麼說是小陣雨啦。”科長一面用鞋尖敲打著地面,一面說道。

  當天下午,屍體解剖的結果出來了。

  被害者年齡為二十七、八歲,死因是扼殺,大約在十四、五個小時以前被害,身體無外傷,也沒有遭受jian污的跡象。解剖內臟的結果,胃裡沒有發現毒品,只是肺部裡面粘有煤粉,兇犯做案時間為前半夜十點到第二天一點之間。

  “煤粉?”

  畑中股長聽了匯報後,不由脫口叫道,目光沖向石丸科長。接著說道:

  “這個女人是在與煤有關的環境中生活的嗎?”

  “這個……”

  這時,解剖醫生又說明道:

  “鼻孔的黏膜上也粘著許多煤粉。”

  二

  被害者的身份,是在當天傍晚知道的。

  由於晚報報導了這個案件的消息,死者的丈夫聞訊趕到了警視廳。警方立即讓他辨認屍體。

  “沒錯兒,就是我的妻子。”他肯定地回答。

  警方首先對死者的丈夫進行了詢問。男人說他是某公司里的職工,名叫小谷茂雄,三十一歲,住在豐島區日出町二——一六四號。

  “您夫人是什麼時候離開家裡的?”

  “我妻子叫小谷朝子,二十八歲。”男人所問非所答地對警方說道。

  他是一個又白又瘦的美麗的男子,服裝的穿戴也很時髦。

  這樣,知道了被害者是小谷茂雄的妻子小谷朝子,年齡是二十八歲。

  “昨天傍晚六點左右,我回到家裡一看,朝子沒在家。起初我以為她是出去買東西了呢,可是等了一個多小時還不見她回來。我這才向鄰居們打聽,有人說看見她四點左右的時候出去了。”

  這是隔著四、五棟樓房的食品店女主人,看到小谷茂雄焦急地尋找夫人,就主動跑出來告訴他的。

  “小谷先生,您夫人接了一個電話以後,四點左右的時候,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呀!”

  “接了電話?”茂雄感到意外,吃了一驚。反問女主人道:

  “誰來的?”

  “噢,那是我接的啊。對方沒有講名字,說夫人一聽就知道了。我把您夫人叫來以後,她朝著話筒里說了幾句什麼,馬上就放下電話回家了,後來我看她很快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茂雄聽了,越發覺得莫名其妙了。

  “她都講了些什麼?”

  “當時店裡正忙,我也沒注意聽。好象說什麼坐都電……去指谷。”

  坐都電去指谷?這更叫人摸不著頭腦了。指谷這個地方與他們夫婦兩人毫無關係,根本沒有去過。

  茂雄急忙回到家裡,東翻西找,看看朝子是不是寫了留條,結果什麼也沒找到。究竟是誰把妻子叫走了呢?連名字也不講就把她叫去接電話,這肯定是和朝子非常親近的男人。朝子可能有什麼秘密在瞞著自己吧!

  小谷茂雄這樣心神不定地胡思亂想著,一宿沒能入睡,直等到夭亮,也沒見朝子的影子。今天,他哪兒也沒去,坐立不安地在家裡整整呆了一天。看了晚報的消息之後,從被害者的年齡和服裝上猜測到是自己的妻子,這才跑到警視廳來。

  “這個翡翠的戒指,是我在四、五年前給她買的。”

  小谷茂雄指著妻子手指上那已經面目全非的戒指說道。

  有關打電話的事情,引起了警察們的極大興趣。

  “您好好想想,什麼人會給您夫人打這樣的傳呼電話呢?”

  “我也想了半天,怎麼也想不出來有什麼線索。”

  “以前有過這樣的電話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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