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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雙手抱拳,擺出了求賜教的架勢,眼神堅毅,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國師說過,功德之力可轉換為氣運,但郎梓功德隱入神魂,只有極少數人可以看出。郎梓驚訝於這么小的姑娘竟在那極少數人里,不由也多了份躍躍欲試。

  可這事邏輯說不通啊。

  「你師尊輸了再找他贏回來便好,你找我雪恥算怎麼回事?」郎梓問。「莫不是那弟子……」

  隕落了?

  小丫頭泫然欲泣:「那弟子……是歷劫的神君。」

  郎梓:……這的確是沒機會贏回來,不怪她們找其他呈閒派的人算帳。

  他隨即點了點頭:「你要怎麼賭?先說好,我窮的很,可沒有什麼法寶當彩頭。」

  樂逆:「無妨,就賭最簡單的骰子大小!您輸了記帳,不限歸還日期,千年萬年都成,我輸了給您現成的靈石!」

  說罷晃了晃手上納戒,又沖身後其他呈閒派弟子吆喝了一聲:「你們來不?人多熱鬧,最高點通吃!」

  大家看向郎梓。

  看眼下這情形他們應該是沒事了,就是不知道這位兇悍老祖會不會跟綿悲長老一樣,對弟子聚-賭深惡痛絕。

  郎·毫無老祖自覺·梓也忙不迭地招呼他們:「一起啊!就兩個人玩多沒勁!」

  弟子們高興地嚎了兩嗓子,氣氛一時活躍了不少。

  以防萬一,兩個精通符陣的弟子在何海身邊布了個簡易的隔音陣,其餘弟子則飛快的挪動書桌拼在屋子中間。也有弟子忙著準備將要到來的考試不願同流合污,縮到角落裡去溫書,卻每隔一會就忍不住往當中望上幾眼。

  參與者共二十三人,樂逆定下規矩,以五十盤為記,最後贏下最多局者為最終勝者。與此同時,同一人連贏則賭注翻倍,所有人一旦參與便不可退出。

  郎梓看她甚有底氣的模樣,忍不住猜想,這丫頭是仗著賭術精湛打算一次把玉虛山薅禿嚕麼。

  他倒不怕,反正欠多少錢也不用急著還,跟沒欠又有什麼分別。

  弟子們商量了幾句,檢查了骰子後也同意了這規則。

  眾人琢磨著,再厲害的賭術或氣運,總不至於旁人一次贏的機會都沒有吧?而且一共二十三人呢,連贏的概率更小了。

  輸一次只用付一枚靈石,贏一次可收回了二十二枚!一本萬利,不玩是傻子。

  上桌前大家興致昂揚,都以為自己即將成為大殺四方那一個,再不濟,贏一回總是有可能的。

  不到一柱香,各個都恨不得把腦袋埋進桌子底下哭。

  包括樂逆。

  緣舟閣一直有個恐怖的傳聞,眾弟子口口相傳一笑置之,只當是綿悲師叔編來嚇他們的。

  說是許多年前,考試臨近,一眾弟子不思進取聚眾賭-錢,有位秦字輩小師叔煩不勝煩,親自出馬,一贏,就連贏了五十把。直到現在還有秦字輩長老因為要攢錢還債沒法給道侶下聘最終勞燕分飛。

  今天,老祖用他的手氣證明了,傳聞極有可能是真的。

  「又是六六六誒……」郎梓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

  眾弟子欲哭無淚。

  這已經是老祖第十七次連贏了。

  別說繼續下去,就到現在為止要賠的靈石,把他們賣了也付不起啊!

  樂逆更是嘴唇發白,一臉絕望。

  天啊,我做了什麼,我再次丟了師尊的臉嗚嗚。

  神君在上,弟子知錯了,求求你趕緊派個人來把老祖勸回去吧!眾弟子心中瘋狂嘶吼。

  像是神君響應了他們的祈禱,很快,便有個熟悉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綿悲長老從門外露出半張臉,只看了一眼,便氣怒交加,大聲吼道:「爾等在做什麼!」

  膽子不小了!居然敢在緣舟閣光明正大地賭錢!

  「憶海呢?怎麼上的課?」

  憶海聽不見,憶海還在打呼嚕。

  綿悲只得把目光轉向犯戒的弟子們。

  「誰是領頭的!給本座出來!本座不把你打落道根逐出師門就……」

  弟子們退到兩旁,默默暴露出靈石小山旁邊快活數著小錢錢的郎梓老祖。

  「……就給您請安?」綿悲話頭硬生生轉了個彎,憋得老臉通紅,「晚輩見過老祖!」

  郎梓:唔,糟糕,我不會被打吧?嚶,藥丸,我只是個掛名老祖,我可打不過正牌太上長老!

  綿悲當然不可能打郎梓,他還沒得道,還沒活膩。

  也打不過。

  生氣倒是有的,發脾氣卻是不敢。或者說,不願。

  他費了好大力氣安撫住眾弟子,又千哄萬哄才把郎梓哄出了緣舟閣。

  「老祖您去那裡做什麼?」綿悲一臉苦澀地問。

  趕緊告訴我,我好想辦法滿足您,您以後可別去了。帶壞弟子是小事,您被帶壞了可如何是好!

  緣舟閣外台階上,郎梓垂下腦袋:「長老莫怪,我想學些術法。一不小心起了玩樂之心,以至於鬧得求學之地烏煙瘴氣,郎梓實在慚愧。」

  平日裡他就是用這副模樣騙得渝皇心軟,逃掉無數課業的。

  郎梓琢磨著,綿悲長老的話,多多少少也稍稍吃一點這一招吧?

  萬一國師還沒回來他就被逐出門派,可不是連帶著把他的臉也丟盡了麼。既然沒有其他辦法,窮則思變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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