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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煊蹙眉,到底沒再說什麼。

  兩人第二天清晨從半山出發,路上一句話也沒有。

  易鑫站在進門處,許霜眠身著黑色大衣,裡面套了件白色的高領毛衣,程煊跟在他後邊兒,手臂上搭了一條黑白相間的厚實圍巾,躊躇著想上前給許霜眠圍上。

  許霜眠率先下車上前抱了抱易鑫,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易鑫回抱住許霜眠低聲說:「進去看看吧,我媽也在裡面。」

  程煊和易鑫彼此點頭示意,便緊跟著許霜眠進門了。

  易鑫的母親坐在第一排最右邊的椅子上,她看見許霜眠走到自己面前,問:「小少爺來了?」

  「來看您,看看易伯。」

  他牽著易鑫母親的手坐下,覺得她老了許多,兩鬢已生白髮,手也變得更粗糙。程煊緊隨其後,也走到易鑫母親跟前。

  許霜眠拉著易鑫母親安慰她、又囑咐她要保重身體,程煊在許霜眠旁邊坐下,手上還攥著那條圍巾。

  「老頭子睡著睡著就走了,沒遭什麼罪。」易鑫母親臉色蒼白,「前兩周還不停念叨你,說有事要與你交代。我勸他鑫鑫說了不敢隨便叫你出門的,怕總有人要害你,又叫他打電話跟你交代,他非不肯。」

  許霜眠低著頭,眼淚落到和易鑫母親緊握的手上:「是我的錯,我總是爽約。」

  「小少爺你別自責。老頭子他自己倔,我是知道的。他自己心裡清楚,前天晚上跟我說,夫人留了您父親的消息在家裡,要我知會您。要是回去,就去那個房間找找。」易鑫的母親大約是精神受了刺激,說話斷斷續續又顛三倒四,許霜眠只聽了個七七八八,並不在意,更何況只是關於許正言的消息,他並不感興趣。

  「嗯,有時間我回去看看。」

  「孩子,」易鑫母親把原本被許霜眠握著的手抽出來,又覆在許霜眠手上拍了拍,「夫人說過,叫你千萬別怪你父親。」

  「我不怪他。」

  他對許正言,一定沒有愛,但也說不上恨,陌生人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小少爺?」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男人突然插話,「是小少爺嗎?」

  「……這是?」許霜眠和程煊一時間都沒認出這男的是誰。

  「這是莫醫生。」易鑫媽媽鬆開許霜眠的手,站起來介紹到。

  「莫醫生?」許霜眠一臉不信,「莫醫生不是辭職了嗎?」

  程煊也不認識這人,便也問:「莫醫生是?」

  「是以前經常來家裡給媽媽看病的。」許霜眠解釋道,「我走之前,聽媽媽說莫醫生家裡有事,辭職走了。」

  第六十章

  莫醫生接過許霜眠的話,說:「確實是。那時夫人身子不好,可我家裡確實是走不開。後來接到夫人去世的消息,我實在內疚。」

  易鑫媽媽又順著莫醫生解釋道:「大少爺大約不熟悉莫醫生,夫人最後兩年病重,您已經搬出去了。夫人去世後,莫醫生也沒和老宅斷了聯繫,我家老頭子的病,也是莫醫生一直幫忙照料著。」

  「這樣啊……」許霜眠許多年不回老宅,所以不太清楚當年的人事,「母親去世,您實在不用覺得內疚。我還得謝謝您替我照顧我母親,又照顧易伯。」

  程煊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許霜眠手肘用力拐了他一下暗示他說兩句,他才反應過來說:「多謝莫醫生不辭辛勞,這麼多年照看程家上下。」

  「言重了。」

  易鑫向幾人走過來,寒暄了幾句。許霜眠這才驚覺人已到的七七八八,就扯著程煊趕緊落座了。

  「莫醫生,」程煊沒忍住開口問,「不是仁榮找過去的?」

  「不是。是易伯推薦來的醫生,母親覺得他治的不錯,就一直是他在看病,沒再去仁榮找醫生。後面的事,他們剛才也說了。舅舅過世沒幾周,母親就跟我說他家裡有事,辭職了。」

  「哦,這樣。」

  「怎麼了?」

  「沒什麼。以前大概見過,我給忘了,就多問一句。」

  具體辭職的時間程煊沒追問,一是怕許霜眠起疑,二是覺得他那時沒心沒肺,說不定也不記得了。只是這辭職的時間趕巧,剛剛莫醫生和易鑫母親都在,卻沒解釋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程煊心疑,所以多問了一嘴。

  追悼會結束後,程煊讓高垣送許霜眠回半山,自己卻不和他們一道走。

  「眠眠,我還有點事和易鑫說。你先回去。」

  許霜眠點頭,關上車門就走了。

  程煊暗自嘆氣,他知道許霜眠還在生氣。其實要是易天銳沒死,這氣說不定已經消了,可他偏偏這時候死了,程煊實在無語。他吸了口氣,拉開另一輛車的門跨步上去,車裡副駕上坐著柯霆翰,莫醫生臉色發白微微顫抖坐在后座。

  程煊不悅,柯霆翰看他臉色便知道他開始演戲了,也不吭聲,埋著頭等著被教訓,他果真質問道:「我叫你請人,你就是這麼請的?」

  「……」柯霆翰低頭配合著程煊裝起孫子。

  「手下人做事沒分寸,莫醫生您別見怪。我又不是要做什麼作奸犯科的壞事,請您來就是想問點事兒。您看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喝杯茶?」

  程煊這話叫人挑不出錯,再說他明面上是說的請,但人都已經被綁到這車上來了,難道現在說不想喝茶又會放他走嗎。莫醫生心裡跟明鏡似的,說:「您想問什麼就在這問吧,我不愛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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