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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小澍,林染。還有……”他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旋轉著,最後停在了衣著詭異的兔子先生身上,“……不好意思,你是?”

  兔子先生剛想回答年輕男子什麼,站在他身後的林染卻一個健步飛奔而去,與他擦肩而過,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落在年輕男子跟前。“嗖”的一聲,林染的短刀直至年輕男子的咽喉,男子低下頭淡然地瞟了他一眼,像是在嘲笑他的年幼無知,林染瞪了他一眼,他卻悠閒地亮出了懷中的金屬外殼手槍。

  “嘖……”

  看來事情變麻煩了。

  “怎麼,你想用那玩具和我對打嗎,少年。”

  他的聲音清澈而平穩,並不像飽含敵意的樣子。但林染卻從他身上找到了嚴嚴實實的危險的吐息,和盤旋於枝杈末端、表面滑膩粘稠的毒蛇一樣,吐著長長的信子。

  林染握緊了刀柄。

  “……你是何人?”

  “我不覺得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黑色長髮的年輕男子的眼角細長而輕佻,這與他的語氣很是相符,“隨我一起回九曜,自會有人會告知你們所犯的罪行——以及,你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這些話語裡的信息已經足夠豐富。至少它讓林染確定了一件事:這個人不懷好意。

  “九曜?你是來捉拿她的追兵嗎?”

  面對他赤裸裸的槍口,林染依然毫無退縮之意。

  “請別把我和那些平庸之輩混為一談。”言辭之間,他似乎有些不悅,“放下刀,立刻投降,否則我真的會開槍。同樣的話我絕不說第二遍。”

  他這是在警告他。

  “林染!”

  “——別過來!小澍!”

  林染用聲音阻止著她,但就在他開口說話的剎那,年輕男子已經耗盡了所有的耐心。他用胳膊肘狠狠地給了林染一擊,直接打中了他的下巴,而且完全不遺餘力。林染髮出了吃痛的悶聲,緊接著,年輕男子又給了他一腳,直接把林染踹到了幾米外的地面上,聽摔地的動靜就知道他撞得不輕。

  “啊……”

  林染單手捂著下巴,艱難地站起身。在這種劣勢之下,他的戰意不僅沒有受挫,反而更加頑強了。對上強大的敵人讓他的內心熱血沸騰。

  簡直是個傻瓜——

  “我們得想辦法撤離。”兔子先生附到若小澍耳旁,小聲說,“他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這很明顯。要是在武器裝備差距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他還能贏得過那個黑髮男子,他們也就沒必要滿世界逃亡了。那還用說嗎,常理之所以存在,就有它存在的意義,她可不想變成一個依靠自我幻想來逃避現實的慫貨。

  第二十七章 血

  “具體要怎麼做?”她問。

  “甩掉他。想盡一切辦法甩掉他。我們沒得選。”

  兔子先生繼續耳語了一陣,與若小澍商量好了逃亡的計劃,然後,他們互相點頭,算作協議成立的標誌。與林染爭鬥的黑髮男子微微轉動著眼珠,似乎對他們的企圖有所察覺,但他沒把他們當回事。大概在他看來,解決掉最棘手的林染之後,剩下的兩人只是首不足為道的小插曲而已。

  “哈!!”

  林染一個翻滾再次接近他,並將目標對準了他的小臂。黑髮男子輕嘆了一聲,蹲下身去,躲開了林染的揮擊。

  “我並不想奪走你的性命,別再做無用的掙扎了。你應該知道做什麼對自己最有利,林染。”

  黑髮男子在進行最後的溝通。

  但林染可不吃他這套:“我知道我想宰了你,僅此而已!”

  面對他的倔強言辭,黑髮男子還欲說些什麼,卻在此時從他身後衝出一人,舉起廟宇內供奉的香爐向他頭上砸去。

  “吃我一招!”

  “可笑……”

  他當然閃開了身軀,香爐“啪”地砸在地磚上,裡面填充的紫檀味兒的香灰撒了一地。

  兔子先生狡猾地笑了笑:“是啊,是挺可笑的。”

  然後,他又舉起供在十八羅漢塑像前的香爐,“嘿咻”地大叫著朝黑髮男子扔去,並且重複著這一動作——其直接結果是,寺廟內的空氣被折騰得讓人嗆鼻,灰土瀰漫,視線的可見度直線下降。而這正是兔子先生的計劃。

  “快!”

  兔子先生發出的信號短促而有力,若小澍連忙從灰塵後繞行著來到林染身後,拉著他的手就往門外狂奔而去。

  “……雕蟲小技。”

  黑髮男子伸手揚開面前的香灰,帶有幾分隱怒和輕蔑地看著他渾水摸魚的無恥行徑,他眯起了眼,黑夜下的光線本來就昏暗,再加上這些灰塵的干擾,的確會多少影響到他的視覺。但是,他們錯誤地低估了他的適應能力。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快得讓人分辨不清。

  若小澍的腳還未落地,便聽得身旁的林染髮出了驚人而詭異的聲響。

  “砰——”

  幾乎是同時,槍聲與林染的吃痛聲混在一起爆發而出。若小澍下意識地把他護到身後,但為時已晚,林染中彈已是現實。

  隔了這麼遠的距離,穿過這麼濃烈的灰燼,黑髮男子竟然一發就命中了對手。

  她還來不及思考這是怎麼回事,腳下的步子卻完全不敢停滯,她出於本能地繼續奔跑著,多虧這個習慣拯救了她。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蠻力,她竟然扯著行動不便的林染跑了一路,鑽進枝葉茂密的樹林,感覺到毛刺刮過臉頰的陣陣痛處,這片樹林裡生長著帶刺的植物,這大大妨礙了他們的前進,但她沒功夫管這些。她必須逃走。

  穿過這片樹林,再往郊外走走,就是夜航船的位置了。

  “你一定要沒事啊,兔子先生!”

  她咬緊牙關,勒令自己不許回頭。他們採取了兵分兩路的策略,兔子先生留在現場再拖延一陣時間,然後走另外的路繞到集合地點。這個計劃最大的風險在於他能否吸引黑髮男子的注意力。還好,他似乎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

  “小澍……我……”

  肩膀上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的林染看上去糟糕透了,他的腳步時沉時浮,好像隨時都可能會倒下。他原以為自己承受疼痛的能力經過戰爭的洗禮已經到達了一個新高度,但是不行,看樣子,果然自己還是無法對子彈造成的傷害毫無反應。

  “跟著我!”

  若小澍不想聽他說任何話。這種時候,稍微猶豫一下就可能會送命。她是在明白這件事以後才丟下兔子先生獨自帶著林染跑出來的。

  要是掉頭折返,就白費了兔子先生做出的犧牲。

  不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兔子先生的超級聽力甚至能預判子彈的軌道,只要對方發射出了子彈,他就能在子彈抵達自己的身體表面之前躲開它——只要他們之間的距離還不至於近到他無法做出反應的地步,就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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