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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去參加過軍隊?”

  若小澍聽聞他過去的經歷時總是一驚一乍的。

  “九曜國隔三差五就會與別國開戰,他們需要新生力量,所以我就去了。這很普通。”

  林染似乎不太想深入地挖掘這個話題,於是若小澍也就沒有再細問。餐廳陷入了沉默,她把做好的三明治和熱牛奶擺在桌上,順帶弄了個燒餅拼盤,餡兒也是全素的,你能想像那是一種多麼樸素的味道。這時,天才微微亮起了晨光。

  “林染。你為什麼總是起這麼早?”她忍不住問了句,“等我去叫你起床也沒關係的。就像兔子先生那樣……”

  “我沒懶到那隻死兔子的程度。”林染迅速吃完他的那份早餐,往樓梯間走去,回頭說,“而且,我還想做必要的身體鍛鍊。按照他那樣的活動量,不出七十歲就會翹辮子,我絕對沒在開玩笑。”

  “身體鍛鍊?”

  “揮揮刀,做做引體向上。就在甲板上。”他補充說明道。

  這麼說來,他的確有一副強壯的體魄——看上去就是經常運動的人才會有的肌肉,以及敏捷的反應速度,他走路幾乎都沒有聲音,腳步十分輕盈。偶爾有幾次,若小澍見到他埋頭細細擦拭外套里藏著的那把短刀。他一定是個深藏不露的武者。

  “哦,早上好,孩子們。”

  這時,對話里的主人翁,兔子先生,終於粉墨登場了。

  “哦,我還剛想去叫你呢!”若小澍表現得有點吃驚,“沒想到你居然自己起來了。”

  “因為我在樓下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他說。

  這可真讓人不愉快。

  他們永遠沒法知道他是不是在偷聽牆角。

  讓人有些不愉快的另一方面,是兔子先生每天都會變著法兒地打扮自己,不同款式的帽子、領結、太陽鏡、以及款式各異的衣服,就像一場掛在身上的真人時裝秀。據他自己所言,這是他“微不足道的小趣味”中的一個。但是,怎麼說呢,他的審美並不大眾,在某種意義上很難讓人接受,用更難聽的話說,就是——丑。

  好吧,也許她不應該表達得如此直接。

  “天氣越來越冷了。”若小澍轉移了話題,“去買幾個能放在臥室的小爐子怎麼樣?到了冬天就不用擔心凍瘡了。”

  “好啊,還可以用它烤地瓜。”兔子先生附和了她的提議。

  數日前,九曜國。

  中央調查局位於一條高樓林立的核心街道上,占據了最高建築的頂層。在這座建築的四角,分別佇立著四樽動物形象的青銅雕像。李漁舟在這裡任職才第一年。他時常會對著辦公桌外的狼雕像陷入沉思,那隻狼曲著前腿,下半身被描繪成燃燒的火苗的形狀,就像被某種奇異的力量吸進了底座似的,讓人細看便覺毛骨悚然。還有那雙瞪大得像銅鈴的眼睛,配上兇狠殘暴的表情,他實在不覺得這是什麼漂亮的藝術。

  “它很符合我們的特質,不是嗎。”

  他的隊長坐著轉椅滑了過來,順手遞給他一張白色信箋。李漁舟意識到,屬於他自己的悠閒時光又結束了。

  “這是……”

  “新的任務。”隊長的頭髮油光錚亮,像是用了什麼劣質的頭油,“你還記不記得前一陣從中央監獄逃走的那個女囚犯?她在馬爾斯國搞出了點大新聞,還上了報紙頭條,這是剛剛下達的追捕令。”

  在他講述的同時,李漁舟已經迅速瀏覽完了信箋上的手寫體文字。

  “為什麼被視作機密事項?”他問,“我們可以和馬爾斯國合作實施追查,那樣效率更高。”

  很明智的提問。

  “關於這件事……”隊長透過眼鏡片壓低眉頭看著他,“似乎是白家先生的意思。要是好奇的話,你不妨去找他問問清楚。”

  “不了。”聞言,李漁舟卻露出了釋然的表情,“既然是他的意思,我只管去執行就好了。”

  “好吧。那,祝你好運。”

  “我會的。”

  第二十四章 心愿與心怨

  添置火爐的活動進行得相當順遂。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若小澍,林染和兔子先生一人抱著一隻胖墩墩的暖爐,並排走在掖城的青石板路上。行至某尊高大的牌坊前時,他們發現路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無奈之下,若小澍只好找一人問清事情的緣由:

  “你好,請問這裡怎麼了?”

  “嚯,出大事了。”穿著黃馬褂的男人也不知是興致勃勃還是懊惱不已地拍了一巴掌大腿,道,“你瞧瞧!又死了一個人!這已經是第四個啦,第四個!哎呦喂,這死法可真是慘吶……肚子裡白花花的腸子都被掏出來咯!”

  聽完這生動形象的描述,誰都沒辦法若無其事地走開。

  若小澍和林染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挪到兔子先生身上,後者馬上渾身一個激靈:“不!我確實喜歡有趣的事,但我沒有這方面的愛好!”

  話雖如此,三人還是想方設法穿過了擁擠的人群,鑽進了寺廟的佛殿中。鑑於圍觀群眾吃瓜看戲的特性,若小澍早就料到不會有人直接靠近那具屍體,便催促兔子先生去看看情況。理由也很正當——他曾經是個醫生。

  就算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瞥見那具死屍的慘狀時,若小澍還是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林染卻顯得十分自然。

  “看血液的情況,還沒死多久。”

  “也就三四個小時吧……”兔子先生說,“差不多是我們降落的前後?”

  “啊——”若小澍想起了今早聽到的那聲尖叫,“是那個時候……”

  她不禁有些後怕。這麼近距離地見到死人對她來說也還是第一次。說心裡不覺得發憷,那是騙人的。在她聽到尖叫聲後,他們還悠閒地吃完了早餐,總感覺有點諷刺。但是,即便在聽到那聲慘叫後立即趕來幫忙,這個人也還是必死無疑——她完全沒辦法改寫他悲慘的結局。

  “這佛像……”

  林染緊皺眉頭,臉色灰暗地盯著佛殿裡的那尊臥佛。佛像上的漆掉得一片斑駁,尺寸大得有點難以置信,都快趕上一艘夜航船的長度了,光是它的耳朵就有兩個以上林染的身高那麼長。

  “是空心的。”兔子先生說,“我聽見裡面有蟑螂在動。”

  “誒?!”

  若小澍受到了驚嚇。

  他突然說出這樣的台詞,未免太不給人心理緩衝的餘地了。

  “也應該是這樣吧,畢竟體積龐大到這份上,要是做成實心的,未免太浪費材料。”林染托著下巴說。

  “有道理。這是多少年前的遺物呢……”

  若小澍忍不住湊近了些,觀察那尊佛像上的裂紋。是陶土的質地,但陶土顯然只是最外面一層,裡面可能有木頭的結構支撐著。她伸手撫上外皮的蓮花底座,瞬間,一股電流一樣的刺激感穿過了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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