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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時,殿試結束。

  沈喧從殿內出來,冷不丁望見陳子明正立在殿外,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人。沈喧猶豫片刻,不知該裝作沒看到,還是該上去打招呼。

  自那日知曉了陳子明的心思之後,沈喧便有些彆扭。事到如今,他自己對陳子明是何心意,早已昭然若揭,因此面對對方的時候,他便有些不知所措。

  而這種無措,表現出來便成了躲避和疏離。

  好在陳子明如今也算開了竅,要不然也不會在殿外等著他。

  “沈大人,你站在那裡做什麼?”一個過路的禮部官員朗聲問道。

  “呃……我想事情!”沈喧一邊敷衍著回答,一邊瞪了那人一眼。

  此時陳子明早已看到了他,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沈喧硬著頭皮走過去,沒想到陳子明什麼也沒說,待他走近之時便轉身提步與他並肩同行,動作極其自然淡定。

  “那什麼……我有一件事想問你。”沈喧打破沉默道。

  “跟我還客氣什麼。”陳子明道。

  沈喧耳朵一紅,強自鎮定道:“潘文斌傷人性命一案,你如何看?”

  陳子明道:“潘家會因此受挫,朝中潘鄭對峙的局面會提前結束,陛下可以早日將權利握在手中。”

  “依你看,潘文斌傷人一事,是誰的手筆?”沈喧問道。

  “這重要嗎?”陳子明道。

  沈喧皺了皺眉,似乎在想什麼,片刻後他道:“那考生到底是無辜之人,若他參加殿試,誰又能說他不會是今年的狀元郎?”

  “此人家有妻室兒女,卻在外尋花問柳。且仗著有點身家,便屢次欺凌辱罵同期的考生,會試前曾因惡作劇導致了兩名考生的缺考。而且,若非他在殿試臨近之時還去勾欄院裡私會相好,也不會撞上潘文斌。”陳子明開口道。

  沈喧一怔,停下腳步看向陳子明。他的十分隱晦,陳子明一時竟有些判斷不出來這目光中是何情緒,當即便有些著急了。

  陳子明道:“他們當初是如何誣陷你的,難道你忘了?權力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個道理你早該懂。至於那個考生是不是無辜之人,我只能告訴你,他會慘死在潘文斌刀下,都是他咎由自取。”

  此前沈喧被誣陷一事,雖然最後查明了是嚴禮參與其中,可實際上其中也有潘文斌從中助力,只是當時難以查到證據罷了。

  如今柳岸有心要動手對潘家施壓,陳子明便主動請纓,策劃了這件事。雖說涉事的兩人都是咎由自取,但此事卻是他在其中推波助瀾的結果。

  “真是你做的?”沈喧問道。

  陳子明道:“是。”

  沈喧聞言轉身繼續朝前走,陳子明不知對方心思,只得快步跟上。實際上,此事若是沈喧不問,可能他都不會告訴對方,但既然對方問了,他便也不想隱瞞。只是如今沈喧的態度令他琢磨不透。

  片刻後,沈喧突然開口道:“乾的漂亮。”

  陳子明一怔,心中一喜,而後便主動朝沈喧靠近了些許,兩人並肩朝宮門外行去。

  京城,劉府。

  今日殿試結束後,考官需將考卷整理封存,而後著人批閱。柳岸因著身份的緣故,在宮中一直待到入夜才回府。

  劉璟正在院中練武,見柳岸回來忙收勢,而後取過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他自幼習武,又常年帶兵,如今剛過而立之年,整個人一身難掩的英氣,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柳岸拿過布巾遞給他擦汗,劉璟則耍賴一般傾身向前,讓柳岸幫他擦。柳岸見狀便抬手幫他拭汗,劉璟這才開口道:“子明那邊傳來了消息,潘行之這幾日似乎很活躍。”

  柳岸道:“他如今身邊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要力保。”

  劉璟卻道:“說起來他的兒子……恐怕馬上他身邊就要不止一個了。”

  柳岸一愣,問道:“你是說,潘文杰要回京?”

  劉璟點了點頭。這潘文杰是潘行之的長子,年紀與劉璟差不多,數年前與柳岸還有些瓜葛。不過,此人在李越年幼時曾做過數年少保,與李越算得上是頗為親近了。

  “回來的可真是時候,我正想會會他。”柳岸道。

  “陛下幼時曾與他頗為親近,恐怕他這次回來的目的沒那麼簡單。”劉璟道。

  柳岸道:“如今的陛下,已經不是幼時的陛下了。”

  劉璟卻道:“那可不一定,你這位學生有多長情,你不知道?”

  柳岸聞言不由想到了趙尋。

  若是說起來,李越與趙尋不過是年幼之時的交情罷了,可兩人數年不見,李越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便對趙尋動了情,而且如今簡直是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這其中必然有許多旁人不知的細節,但深究起來,還是源於李越念舊,至少在外人看來是如此。

  第71章

  潘文杰雖然如今在朝中已經沒有多大的實權,但一來他曾經做過太子少保,二來他到底是潘家長子,因此朝中諸人對他回京一事不由都議論紛紛。

  再加上潘文斌如今依舊在刑部大獄裡,因此潘文杰回來的時機的確是耐人尋味。

  這日下了早朝之後,潘文杰便入宮拜見了李越。兩人數年未見,李越早已從一個孩童長成了一個俊美少年,潘文杰則多了幾分滄桑之感,反倒更顯得成熟沉穩了。

  李越一見他便迎了上去,頗為高興的開口道:“先生!”

  潘文杰面帶笑意道:“我早已不是陛下的先生,陛下真是折煞我了。”

  李越道:“朕幼時便是先生一直悉心教導,從不敢忘。”

  潘文杰忙道:“陛下言重了。”

  兩人數年不見,難免多了幾分生疏,但李越得見故人,心裡還是有幾分難掩的欣喜。一番交談以後,彼此都漸漸找回了昔日的熟悉之感。

  潘文杰自始至終只敘舊情,並未開口談及弟弟下獄一事。

  殿外,福喜一直侯著,對於突然前來的潘文杰並無好感。昔日潘文杰與太師柳岸不合的傳聞,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再加上潘文杰是潘太保的兒子,所以他自然對對方多了幾分排斥。

  如今見對方與李越相談甚歡,福喜面上不顯,心裡卻說不出的不痛快。

  正在福喜腹誹之際,便見遠遠有一人朝他走來,仔細一看,來人竟是趙尋。

  福喜當即便迎上去道:“三王爺,您可算來了。”

  趙尋問道:“陛下可在殿中?”

  福喜道:“回王爺,陛下在……與潘太守說話。”

  趙尋一怔,問道:“潘太守?”

  “正是當今太保的長子,潘太守。”福喜道。

  這潘文杰說起來也算是仕途坎坷,當年年紀輕輕便是太子少保,若是不出意外,到了如今應該也是朝中的重臣了,偏偏後來一著不慎,失勢了,如今只得太守一職,而且長年不在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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