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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或驚訝或疑惑,但隨即便反應了過來,這彩頭竟是讓李越拿了,於是紛紛向李越道賀,李越則哈哈一笑,轉頭朝趙尋道:“有三王爺給朕指路,果然不同凡響。”

  趙尋沖他微微頷首,面上帶著幾分笑意。

  夕陽漸漸暗淡,李越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趙尋,心裡只覺無比的暢快。無論如何,他們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當晚,為了慶賀李越得了最後這個最大的彩頭,也為了慶祝冬狩結束,宗正寺張羅著擺了十分隆重的宴席。

  宴席開始,李越說了幾句場面話,隨後便開始與眾人一起喝酒吃肉。幾日功夫,這些公子哥們也都混熟了,絲毫不顯拘謹。

  今夜的宴席上,就連沒能參加最後這場狩獵的嚴禮也出現了。只是他今日被李越收拾了一頓,頗為不忿,到現在還心有不甘。

  嚴禮坐在潘文斌旁邊,目光卻一直看著不遠處的趙尋。趙尋今日依舊沒有坐在李越旁邊,而是刻意選了個不上不下的位子待著。

  “這個趙尋指不定使了什麼不正當的法子。”嚴禮憤憤地道。

  “閉嘴,你還嫌惹得事兒不夠大?”潘文斌瞪了嚴禮一眼。

  嚴禮雖家世算不得頂好,但自幼便是被寵大的,所以很有幾分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也掂不清自己的斤兩,為此沒少惹來潘文斌的不快。

  “師兄,今日之事我都是為了你,若是趙尋不上場,彩頭怎麼可能讓他拿了?”嚴禮道。

  “他不拿你我也拿不到,倒是你言語失當,丟人現眼。”潘文斌喝了酒,言語間便有些不客氣了。

  嚴禮平日裡沒少看潘文斌臉色,但像今日這般被對方責罵還是頭一遭,他心裡又委屈又懊惱,不由便將這些帳都算到了趙尋頭上。

  他坐在那裡喝了一會兒悶酒,酒意漸漸上頭,看向趙尋的目光便夾雜了濃濃的怨毒之感。

  不遠處,陳子明正悠閒的品著酒,身邊卻突然多了個人,而且毫不客氣的和他挨在了一起。陳子明眉頭一皺,轉頭看見來人是沈喧,這才放鬆了幾分。

  “陳兄沒拿到頭彩,我來安慰安慰你。”沈喧道。

  “沈兄的腦袋好了?”陳子明問道。

  “哈哈哈,無妨,喝點酒說不定好的更快。”沈喧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道。

  “今日若是沈兄上場,助陛下拔得頭籌的說不定就是沈兄了,可惜呀。”陳子明半真半假的嘆息道。

  沈喧轉頭打量著陳子明,目光恣意而直白,看得陳子明莫名有些臉熱。

  “沈兄為何這麼看著我?”陳子明問道。

  “我為何上不了場,陳兄應該很清楚吧?”沈喧道。

  陳子明一怔:“沈兄喝多了。”

  沈喧笑了笑,卻轉移了話題,開口道:“你長得可真像我家那隻貓,又狡猾又愛耍賴。”

  陳子明聞言不明所以,只覺得今晚的沈喧話裡有話。沈喧卻開了個頭之後便不再繼續追問,而是喝起了小酒,著實讓陳子明摸不著頭腦。

  酒過三巡,李越斟了一杯酒走到趙尋面前,趙尋忙起身與他相對而立。

  “這杯酒敬你,你是我的福星。”李越面上帶著掩不住的笑意道。

  “多謝陛下。”趙尋說罷仰頭飲盡了杯中酒。

  昏暗的光線,依舊掩不住趙尋俊朗迷人的模樣,李越這麼看著對方,帶著幾分酒意,只覺得心跳都亂成了一鍋粥。

  “三王爺丰神俊朗,英武不凡,且助朕拿了今日的彩頭,將朕的黑風賞給三王爺,且將朕今日用的那張弓一併賜給三王爺。”李越朗聲朝一旁的福喜道。

  福喜聞言忙應了,而後朗聲念了一遍賞賜。

  黑風是李越的御馬,一直有專人養在馬場裡,不過李越平日裡嫌麻煩,不怎麼騎。但御馬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這份賞賜算是極重的了。

  趙尋原不想這麼張揚,但見李越心裡高興,便也沒有推拒,躬身道:“謝陛下。”李越又看著他笑了笑,這才依依不捨的走開。

  “諸位今日的表現朕都看在眼裡,都賞,一個不落。”李越大手一揮,便賜了許多賞,眾人得了賞賜自然都是高興的,又紛紛謝恩。

  因著趙尋得了御馬,今日又是這頭彩的得主之一,於是李越回去之後,便有人紛紛舉杯過來祝賀趙尋。

  趙尋一一應對,不卑不亢,進退有據。

  這麼一來,原本對趙尋有些看法的人,也漸漸接受了趙尋,只覺得此人不止外貌出眾,為人處世更是成熟得當,絲毫沒有讓人反感的地方。

  再結合他的身世一想,好端端一個王爺,淪落至此,也是夠倒霉的。

  見眾人紛紛過去敬酒。嚴禮也坐不住了,他拿著酒杯搖搖晃晃的便走了過去,開口道:“呵呵,三王爺丰神俊朗,英武不凡,果真是不同凡響。”

  他這話方才李越剛說過,如今被他這麼刻意一複述便顯得很微妙,像是刻意嘲諷,又像是故意找茬。

  “嚴公子喝多了,仔細受了風寒,不如早早回帳歇著吧。”趙尋從容的道。

  嚴禮一肚子火早就憋不住了,聞言驟然想起白日裡李越也讓他回去歇著,於是怒從心起,對趙尋道:“你才早早回帳內歇著呢,撅起屁股伺候你的主子去!”

  嚴禮此話一出,甚至都沒過腦子,而且聲音還很大,在場的人幾乎都聽到了。眾人大驚,一方面覺得嚴禮過分,一方面對趙尋再度生出了幾分同情。

  趙尋倒是一如既往的從容,可李越臉色登時就變了,像是蒙上了一層冰。

  偏偏嚴禮絲毫沒意識自己說了什麼,他酒意上頭早已失去了理智,如今就是在撒酒瘋。

  “嚴禮,休要放肆。”安郡王突然開口呵斥道。

  “你一個落魄郡王,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嚴禮伸手指著安郡王道。

  “嚴禮,閉嘴。”一旁的潘文斌看情勢不對,急忙出言制止道。

  可嚴禮卻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嘴硬道:“我就是不服,趙尋不過是一個以色侍人的男寵,憑什麼……”

  他話未說完,只覺得眼前一花,遠處的李越扔出一隻酒杯,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腦袋上。

  “趙清明。”李越厲聲道。

  “臣在。”一旁的趙清明應聲道。

  “君前失儀,該如何處置?”李越問道。

  “回陛下,依律輕則廷杖二十,重則……充軍發配或斬首。”趙清明道。

  嚴禮聞言嚇了一跳,登時便呆住了,他雖然喝醉了,卻沒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李越發了話要打他板子,這事兒可不大樂觀。

  “拖下去,廷杖五十。”李越道。

  “是。”趙清明應是,立刻便有人要上前押住嚴禮。

  “陛下息怒。”潘文斌忙躬身替對方求情。嚴禮見狀頓時鬆了口氣,心道李越不敢不給潘文斌面子。

  李越冷冷的看了潘文斌一眼,道:“哦?你是要替他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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