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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李越陪安郡王聊到半夜才罷休,回房的時候,趙尋已經睡了。他酒量不好,是以沒怎麼敢喝,不過稍稍的酒意還是有的。

  他原本想借著這幾分醉意和趙尋干點什麼,沒想到回來的太晚,偏偏他自己又捨不得把人叫醒。最後,李越只得有些遺憾的抱著趙尋睡了。

  待少年呼吸漸漸均勻之後,趙尋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心裡藏著千頭萬緒,如今自然是睡不著的。

  安郡王的提醒像一把刀橫在他的脖頸上,逼著他不斷去想他不相信的將來——一個他和李越長相廝守的將來。

  他自幼生在皇家,看得最多的就是爾虞我詐和相互利用,人與人之間縱然有再多情感,終極也敵不過權利和地位。

  對於上位者而言,最重要的永遠是好的謀士和死士,而非伴侶。過於執著的情感,與至高的權利是無法共存的,而上位者失去了權利,便失去了生存的可能。

  趙尋太清醒,所以他不敢沉迷,甚至先前連想都不願想。可如今安郡王的話,讓他獲知了另一種可能,他此前從未想過要面對這種可能。

  他會愛上李越嗎?

  他能愛上李越嗎?

  趙尋不敢去想這個答案。

  次日眾人便離開京郊回宮了。

  若是從前,李越找著機會出宮,總恨不得能待在外頭再也不回去才好,可他既然早晚要親政,如今總要有些自覺,不好給人拿住了把柄才是。

  朝堂上的事兒,依舊無需他操心。

  李越在與不在,的確也沒什麼差別。

  原以為這種風平浪靜的日子還能過一段,但這日的早朝李越卻忍不住攪出了些波瀾。

  朝堂上,眾臣中有人提出了柳州刺史的任免一事。刺史一職在大余朝可視情況掌管整個州郡的軍政要務,甚至監察等職也兼有之,所以是十分重要的官職。

  依照大余朝的規矩,刺史的任免由吏部及眾臣商討合適人選,最終需經皇帝親自判定選擇方可作數。如今李越未親政,便由輔政大臣代勞了。

  吏部推舉了兩個合適人選,但是兩位輔政大臣的意見不太一致,於是當朝起了爭執。李越看不過去,隨口建議道,讓在場的眾臣都參與選擇,最終哪邊支持的人多,便選哪邊。

  既然李越開了口,這點面子總要給的,於是眾臣便當場硬著頭皮站了隊。

  李越這招不知當真是隨口一提還是處心積慮,總之陰差陽錯的讓他藉機把兩位輔政大臣極其黨羽都分了個門兒清。

  而最終結果是潘太保支持的那個人選眾望所歸,而鄭太傅氣不過,當場便拂袖而去。

  此事在下朝後便傳開了,說什麼的都有,但歸根結底都是在挖苦小皇帝無用,被大臣當場甩了臉子。就連李越自己都十分驚訝,鄭玉坤竟然會公然與他撕破臉!

  回到凝和殿的時候,李越還紅著臉,氣得夠嗆。

  “豈有此理,他們一個個的如今眼裡還有沒有朕了!”李越隨手摔了桌上的茶盞,嚇得一屋子宮人立馬便跪了一地。

  福喜見狀忙打發人都出去,這才安慰道:“陛下息怒,鄭太傅只是和潘太保置氣,想來無意衝撞陛下。”

  李越冷笑一聲道:“無意?朕還坐在龍椅上呢,他說走就走,真當這朝堂是他們家的天井嗎?來來去去都不用打招呼!”

  福喜忙道:“陛下何苦為了他氣壞了身子呢?”

  話是這麼說,可李越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受了這種氣怎麼可能憋得住?他原來雖然也一直是個傀儡,但群臣包括一些老臣,當著面上對他還是畢恭畢敬的,萬不至於做出什麼冒犯的事情。

  可今日鄭玉坤拂袖而去,無異於當面給了李越一個耳光,將他未曾見過天日的“傀儡”身份,驟然亮了出來,顯於人前。

  福喜在一旁還想勸,李越卻揮了揮手道:“你下去,朕想自己待一會兒。”

  福喜聞言便退下了,但他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兒不好過去,於是自作主張的去寢宮的偏殿找了趙尋,並將事情一五一十的朝趙尋說了。

  趙尋聽後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但目光卻冷了幾分。

  “三王爺,您要不要去勸勸陛下?”福喜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生氣是情理之中。”趙尋道。

  “可是奴才怕他氣壞了身子。”福喜繼續道。

  “沒那麼容易氣壞,你去守著吧。”趙尋道。

  福喜聞言一愣,他是來找趙尋幫忙哄人的,沒想到趙尋毫無自覺,竟然二話不說就把他給打發了。

  看來這個“三王爺”對陛下,也不過就是當面哄人高興的情分,真是薄情寡義的很吶!福喜心道。

  第38章

  福喜走後,趙尋在偏殿裡發了近半個時辰的呆。

  而後他找了披風穿上,又將防風的帽兜戴上,徑直離開偏殿朝長寧宮東側走去。

  他進宮以來,李越並未限制他的自由,怕他悶得慌,還特意給了他通行的令牌,方便他在宮裡自由行動,不過他不是個愛熱鬧的人,平時從未出過凝和殿。

  這次他卻沒打招呼,甚至沒帶隨從,自己出去了。

  皇宮東西南北各有宮門,每個宮門附近都有侍衛房,而靠近東側宮門有一處名為神武居的院落,是禁軍處理軍務的地方,有軍職的禁軍可以常年居住在這裡。

  趙尋徑直去了神武居,當值的侍衛看了他的令牌,便去通傳,片刻後有一身穿武服的男人出來,卻是趙清明。

  趙清明一見來人是趙尋愣了一下,而後便可以保持了兩步的距離,好像在避諱什麼。

  “三王爺,恕我直言,我是禁軍統領,負責的是整個皇宮的安危,以及陛下的安危,以您的身份,不適合來單獨見我。”

  且不說趙尋是大夏的質子,單憑他和李越的關係,這宮裡的男人見了他都該避嫌。可趙尋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趙清明自然不敢大意,生怕事情傳出去有什麼不好聽的話。

  “趙統領不必緊張,你我便在這門口說話吧,我不進屋便是。”趙尋道。

  趙清明倒也是武人作風,當真沒請人進屋,開口道:“那便恕在下得罪了,三王爺有話請講。”

  “冬狩之事,不知趙統領可有派人去過獵場?”趙尋問。

  “三王爺何故對此感興趣?”趙清明不答反問。

  “陛下此次冬狩,勢在必得,此事趙統領該為陛下分憂才是。”趙尋道。

  “陛下騎射了得,自然勢在必得,我只管負責陛下的安危,其他的事情不是我分內之事,我也管不了。”趙清明道。

  他如此警惕倒也是人之常情,趙尋名義上是李越身邊人,對於前朝之事乃至與李越有關的所有事情,他都不該過問,更何況是單獨來見趙清明。

  趙清明能年紀輕輕坐到統領的位子,自然不是個好相與的,他對李越忠心,因此便只能效忠李越。無論趙尋是什麼身份,即便今日換了個人來,他也沒有旁的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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