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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遙連忙勸說:“這個不要緊,我知道王爺您才華橫溢,寫出來的東西都不是俗物。可我這等小詩也不用王爺太費心,不消多好,您只隨口說兩句,哪怕是胡謅兩句也行,那也是我的功課了。”

  蕭翎不為所動:“這樣的詩,你大可以讓映雪她們幫你作。”

  “我這不是只相信王爺嗎。”

  聞言,蕭翎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阿遙被他笑地有些臉熱。其實,她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她不識字,夫子也知道,今兒不管是找映雪她們代筆,還是找蕭翎代筆,只怕交上去的夫子都能看得出來。

  可不同的是,映雪她們代筆,夫子知道了肯定會指責她;要是蕭翎代筆,夫子一定沒這個膽子。

  誰讓蕭翎是成王殿下呢。權勢大,就註定了比別人高一頭。

  阿遙這樣溜須拍馬,最後還是沒有得到蕭翎明確的答覆。他之說讓阿遙先想,若是實在想不出來,再過來找她。

  如此一說,阿遙便打定注意不再想了。

  翌日上學,學堂里請假多日的六公主終於回來了。

  阿遙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六公主。六公主身邊還圍著不少女學生,一個個噓寒問暖的,看樣子交情很是不錯。

  這實在不是阿遙想要關注她,而是六公主仇視她的目光太明顯,太尖銳,叫阿遙不看都不行。

  阿遙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到底哪裡得罪了六公主。明明到現在為止,都是六公主在挑釁她,從永寧宮門口,到學堂,再到太極殿。她被挑釁了這麼多次,不說動手了,連生氣都不生過。

  而這六公主,卻是變本加厲地恨上她了。阿遙覺得自己很冤枉。

  至於上次六公主掉下床,阿遙選擇性的忘記了。她本來就覺得這事是六公主自己作的,看她在床上那不安分的樣子,就知道她睡相一定不好,滾下床也不稀奇。

  不過她滾下床還要拉她做墊背,這就有點壞心眼兒了,阿遙想著。

  整整一天,六公主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阿遙。

  同窗的學生們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了點味道了。向來六公主這次請假,多少與嘉寧縣主有點關係吧,這可有趣了。

  不曉得兩個人對上,誰會更勝一籌呢

  六公主如今看到阿遙就氣,偏偏對方還故作姿態,擺出一副天真無辜的表情,真是令人作嘔。這樣心機深沉,這樣愛耍手段,等著吧,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六公主就算不是得寵的宮中,可也是順風順水長大的。

  宮裡的勾心鬥角雖多,但是對六公主卻沒什麼影響,是以,六公主也是被她母妃從小寵大的。現在遇到這麼無賴的阿遙,自然是怒氣難消。

  阿遙認識到了六公主的恨意,可是不真切,所以想了想就拋到腦後了。

  功課是明天交的,阿遙想著讓蕭翎幫助她,所以從來沒有再這上面動過心思。晚上回去後,蕭翎把阿遙叫到身邊,問道:“你可想了什麼詩了?”

  阿遙猶豫了一下,為了表示她還是有腦子的,她點點頭,小聲道:“想了一些。”

  “念給我聽聽。”

  阿遙啊了一聲,顯然不曾想過蕭翎還會問地這麼細緻。

  她回頭看了映雪和秋霜兩眼,她們各自給了阿遙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阿遙垂著腦袋,頗為失望。

  她憋了半天,之前作的那首,想必福公公已經告訴蕭翎了,再念一遍也不像話。最後,阿遙只能愁眉苦臉,慢吞吞吟道:“嗯,那個……一條兩條三四條,五條六條七八條……”

  “還有呢?”蕭翎饒有趣味地問道。

  阿遙窘迫不已,實在沒臉編不下去了。

  好在,蕭翎也沒有太為難她。阿遙當眾出了丑,不過結局還是好的。蕭翎不忍讓她把那這樣的詩交給夫子,遂念了兩句順口的。

  阿遙驚喜不已,連忙拿筆記下。

  她本以為,交出這樣的詩,還是蕭翎謅出來的詩,也算是完成功課了。事後,阿遙也確實將這詩謄抄了一遍,畢恭畢敬地交給了程夫子。

  事情進展地很順利。

  不料,後一日上午,程夫子竟然當堂點了阿遙的名字。阿遙心中一緊,有些無措地站起來:“夫子,您叫學生有何事?”

  夫子冷然道:“嘉寧縣主不妨解釋解釋你的功課是怎麼回事。”

  阿遙低下頭,想著夫子怎麼這麼厲害,還這么正大光明地在學堂上問了起來。好在她聰明,讓蕭翎代的筆,待會兒實在不行的話就報上蕭翎的名兒,諒那夫子也不敢說得過分。

  阿遙重新抬起頭,毫不尷尬道:“夫子,學生讀書讀地遲,字還沒有認全,所以您布置的功課我還不太會做。”

  學堂里多數學生都無聲地竊笑著。

  這縣主,果真是鄉下來的土包子。自己不識字,竟然還有臉說出來,真是不怕丟人。

  程夫子板著臉,聽到這話也並未有軟化的趨勢,反而更加憤怒了些。她走到阿遙身邊,將手上的宣紙拍到她桌上:“字認不全,便是你交一張白紙的理由嗎!”

  作者有話要說:  阿遙:……竟然有人敢害我!

  ☆、罰站

  阿遙瞧著那空白的紙張, 半晌沒能反應過來。

  “這是,我的功課?”阿遙不確定地問道。

  這世上的夫子, 性格各異, 互不相同。有喜歡生的好看的學生,有喜歡機靈的學生, 有喜歡老實勤奮的學生, 但是更多的,是喜歡成績好的學生。

  很顯然, 阿遙不在這一類當中,也不受程夫子的青睞。她這一番言行, 在程夫子眼中就變成了故作姿態, 死不悔改。程夫子在崇文殿授課這麼些日子, 一直沒有對哪個學生發火,不過今兒,她是真的被阿遙給氣到了。

  不會寫, 大可以同她說,為何要交白卷, 這分明是有恃無恐!

  程夫子寒著臉道:“背面寫著你的名字,不是你的功課是誰的。況且,學堂里上也沒有哪個漏交, 哪個多交了。”

  學堂里就這麼多的人,她還能冤枉了誰不是?

  阿遙眉頭緊皺,半晌才解釋道:“我上次交給的不是這個。”

  “你們交的功課一直都在我這兒。”程夫子被質疑了,心中自然不樂意, “既然你說你交的不是白紙,那麼你原本的詩呢?”

  阿遙有點煩躁,她不喜歡這樣咄咄逼人的夫子。

  明明頭一次見面的時候,程夫子看著還是個不錯的,她以為自己起碼能忍受個幾年,不想,自己竟然估計錯了。

  這程夫子,貌似很不喜歡她啊。

  程夫子當然不會喜歡阿遙,但是也不至於討厭。這麼一個插班生,什麼都不會,程夫子其實是下意識忽視的。程夫子也知道阿遙這樣不行,上她的課從來也不會好好聽講,若是沒有今兒這件事,她也會親自找阿遙談一談的。

  讀書一事,怎可馬虎。

  只不過,阿遙今兒犯的錯踩了她的底線,談話提前了一些而已。程夫子身為崇文殿的西席,最見不得的就是不把讀書當一回事的人。倘若阿遙一開始就認錯,那於程夫子而言也不算什麼,最後說不準還會覺得阿遙知錯就改,對她印象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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