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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在的,大晴天一個男人撐著一把傘難免顯得弱氣了些,但這弱氣中又充斥著血性和威嚴。明明不相融的氣質,但這一切放在慕容沖身上又是那麼和諧,好似一杯醇香的酒,每一口都能品出不同層次的美。

  「我難道說錯了?」林勺不覺意外,偏過頭對著慕容沖挑挑眉,問。

  慕容沖沒有回答林勺的問題,只是瞥了林勺一眼。這一眼淡漠中帶了點魅惑,那點魅惑雖少,卻勾的人難以把持。這與慕容沖以往裝出來的媚意差別可大了,林勺搓著下巴,有些粗俗地想:難道被糙多了?

  就像愛狠了,不論多了禁慾的人都難掩眼中的柔情一樣。長久處於下位,不間斷被人滋潤著,又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改變?

  這樣想著,林勺的笑意越加深意了。這種感覺就像自己種下的種子終於開花了?某種意義上來說,林勺這個比方雖然抽象了些,卻一點錯都沒有。

  慕容沖似是看透了林勺的心思,眼神冷了冷,抬步與林勺擦肩而過,往院子深處走去。

  林勺撫了撫眼尾,不急不緩地跟了上去,邊走邊悠悠道:「哎,小鳳皇啊,跑什麼呀,你怎麼都不理我呢?」

  慕容沖自然不會傻傻地停下來,跟沒有回應林勺的打算。林勺聳聳肩,快步上前,從後面一把摟住了慕容衝勁瘦的腰肢,自覺轉移話題,「小鳳皇,那隻小虎崽子今天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啊,你說是不是奉孝一個人偷偷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啊?」

  慕容沖看著不遠處涼亭中隱隱可見的人影,停了下來,唇角含笑地問:「這不是要去找他嗎?這麼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為什麼不飛奔而去呢?」

  林勺眨了眨眼,埋首在慕容沖脖子間深吸了一口氣,調侃道:「哎喲,小鳳皇現在是越來越愛吃酸的了,難道是想為我生個大胖兒子?」

  慕容衝起先臉色一黑,冷笑一聲,瞪了林勺一眼,然後不知道看著林勺想起了什麼,臉色還是一樣的黑,冷笑卻變成了諷笑,還沾著點難以察覺的擔憂。他抿了抿唇,推開了林勺的腦袋,學著林勺以前的動作,扣著林勺的下巴,雙目逼近林勺的面龐,不容林勺躲避分毫。

  「你有這個命讓我給你生孩子嗎?」

  林勺一怔,仔細琢磨著慕容沖話里的意思,遲疑地問:「你這是擔心我被吸光精氣嗎?」

  不論慕容沖這個鬼多麼特別,畢竟他還是鬼。沒有特殊情況,鬼和人長期交合根本不會有個什麼好結果。

  林勺和慕容沖之前就不知道嗎?不,他們或許不那麼確信,但他們都有想到過。只是對慕容沖而言,不論什麼都壓不過他要牢牢糾纏林勺的執念,哪怕林勺是會被他害死的,他也得讓他「鎖」在自己身邊。而林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不見慕容沖搭話,林勺覺得自己猜對了,彎著眉眼笑了笑,說不清是本身灑脫,還是為了甜言蜜語,「當然,小鳳皇可不像一朵牡丹花。」

  慕容沖鬆開了鉗制林勺的手,朝著他掀了掀眼皮。

  林勺會心一笑,接著道:「如果非要用一種花來形容小鳳皇的話,那一定是……睡蓮。」

  出於污泥,卻高傲地展現給世人清麗的姿態。

  慕容沖好似對林勺的比喻不感興趣,並沒有追究林勺為何得出這樣的比喻,林勺也沒扒著去解釋。

  他笑眯眯地環著慕容沖恢復了前行,沒走幾步,涼亭里的景象已經全然映入了兩人的眼帘。

  普通藍袍的郭嘉和衣著低調的李建成面對面而坐,他們中間擺著一盤棋,看樣子已經下了許久。這兩人不時氣定神閒地走上一子,偶爾又端起水杯,喝上一口水,溫笑著交談幾句,瞧著倒是默契十足。

  「奉孝和李建成倒都是愛下棋啊,所以那小虎崽子是因為這個才臉色不對勁的?」難道他還真把郭嘉當他媳婦兒了啊?林勺幸災樂禍地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再關心此事。

  「說來要不是今天看到了李建成,我都快忘了這一號人物了。」林勺旁若無人地喃喃著,忽而一頓,靈光一閃,眼波蕩漾,「忘了?我大概知道我還差什麼了。」

  「別亂放桃花。」慕容沖拽著林勺的頭髮將他拉底下頭,冷冷一睨,說。

  林勺挑眉,將頭髮從某隻鬼手中解救下來,環著某鬼轉了彎,往原處返回,「這裡不就只有你嘛,除了你我還能勾搭到誰,擔心什麼?」

  慕容沖不置可否,對他返回的行為提出的質疑,「為何突然回去?」

  林勺笑容滿面地在慕容沖側頰親了一口,回道:「我這會兒突然高興了,所以決定不去看奉孝了,轉而和小鳳皇回去享受魚水之樂去。」

  慕容沖身子幾不可見地一僵,又很快恢復正常。他半倚著林勺,仰頭掃了眼面色不是很健康的林勺,不忍、陰狠、決絕和快意四種情緒在眼中依次一閃而過,最後歸於平靜。

  「好啊。」慕容沖勾著嘴角,笑容清淺。

  作者有話要說:  鬼知道我最近經歷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更新了,如果還有人在看的話,也許可以等我的《病毒》完結了我試著恢復正常更新,雖然我不正常更新跟《病毒》一點關係都沒有,,,,

  第40章 40

  那一天過後,李唐的天變了。初登皇位的帝王似乎收了玩心,該出現的地方沒少出現,該做的事沒少做,該說的話也從沒說錯過。

  一些後進小生看不明白,只為聖上清明而樂呵著,然而,心裡門清的老狐狸們明白著呢,這裡頭啊,暗波洶湧,指不定什麼時候座上的那位就能給他們捅破一片天。

  朝堂上,杜如晦看看外邊的天色,暗暗瞥了上座含笑的那位,搖了搖頭。

  林勺瞧見杜如晦這番動作,心裡怎會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事情該安排的也安排得差不多了,林勺也就借著杜如晦這番動作,起個頭。

  林勺移了移身子,身子微微向一邊側過去,摸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杜如晦,悠悠道:「杜愛卿在肚子裡編排朕什麼呢?」

  杜如晦一怔,也不敢去觀察林勺的神色,趕忙出列行禮,「陛下明察,微臣只是在感嘆陛下愈加有千古明君的風度了。」

  「哦?」林勺失笑,視線一瞄,將縮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房玄齡拎了出來,「房愛卿以為如何?」

  房玄齡頭皮一緊,心裡盤旋著不少疑問,手上動作不敢有任何遲疑,連連走出來,脫口道:「杜大人說的是,陛下聖明,自是千古明君。」

  林勺心中自然將他們似是而非的話不當回事,只是嘴上還是一本正緊地回答著:「你們說得是啊!」

  這話一出,頓時,整個朝堂的大臣都跟吃了屎一樣,表情不可描述。

  「......」房玄齡張了張嘴,還是將幾乎脫口而出的嘲笑憋了回去。

  眾人忍得十分艱辛,倒是林勺暢快地大笑出聲,大有失心瘋的模樣。好不容易等林勺笑完了,大臣們也都端好了姿態,仿若平常了。

  「朕向來聖明,但朕做得最聖明的事是即將要做的這件事。」林勺微勾著唇,笑容詭異。

  還在隊伍之外的杜如晦和房玄齡兩人齊齊打了個寒顫,心有靈犀地抬頭向林勺看去。但一想到聖顏不可冒犯,又同時低下了頭。

  「陛下所說何事?」杜如晦咽了咽口水,問。

  「禪、位。」林勺張嘴,一字一句清晰明了地從嘴裡吐出來。

  一時譁然,隨後眾人才齊刷刷跪了下來,痛心疾首地大呼。

  「陛下,此事不可兒戲啊!」

  杜如晦心口一跳,似是吃了一驚,但又詭異地覺得意料之中。他回首,看看身後跪著磕頭的一片人,咬了咬牙,俯下身,「陛下繼位時日屈指可數,怎可在此時如此戲言,這讓臣等如何自處,又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

  林勺老神在在地撐著下巴,俯視著他們,悠哉地讓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等到他們都說完了,他才慢悠悠拍了拍坐下龍椅,道:「朕確實拿它做兒戲,現在膩了,自然就撒手了。至於你們如何自處,百姓如何看待......」林勺惡劣地停了停,反問:「與我何干?」

  其實弊端並沒有他們說得那麼嚴重,把這位置給李建成,這朝堂不會有什麼動盪,百姓生活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他只是想逗逗這些人,也做足了昏君的架子。

  果然,那群人臉黑了一半。特別是那些有著從龍之功的臣子,無不搖搖欲墜。

  「陛下,臣等跟隨陛下出生入死,現在陛下一句兒戲就將臣等棄之不問,臣等......臣等......」長孫無忌說著說不下去了,恨鐵不成鋼地瞥了林勺一眼,道:「陛下怎會有此等昏庸做派?還請陛下收回御言。」

  「收回御言?」林勺眨眨眼,站起身,慢步踏到階梯上,說:「雖然朕把這龍椅當作了兒戲,但朕此刻畢竟還坐在這張椅子上。愛卿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君無戲言。」

  「陛下——」見林勺鐵了心,地下哀嚎一片。

  林勺不為所動,揮揮袖子,對候著的太監吩咐:「宣讀聖旨。」

  太監身子一抖,顫著手捧出聖旨,「遵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事成定局,大殿反倒安靜了下來,只不過這安靜可以稱得上死寂了。

  聖旨雖然下去了,但大臣也沒有都死心,這些人走盡了門路想要林勺迴轉心意。皇后請了,太上皇請了,就連被點名接位的李建成也被他們請動了,可是,這些人要麼是被拒之門外,要麼根本找不著林勺的人。久而久之,林勺竟這麼消失在人們視線中。

  禪位事宜還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終於在舉行典禮的那一天,主角出現了。也是到那一天,他們才不得不承認,林勺是真的鐵了心了,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林勺消失的這些天,他們或多或少也試探了李建成的態度,不得不承認,李建成繼位,或許真的與他們無礙。

  唉,罷了罷了,雖然剛經歷過一個亂世,讓他們思想產生了一些變化,但看在這個未來君主也不差的份兒上,他們還是好好切實老祖宗的那一套吧。

  忠君愛國。

  忠君,忠的向來只是皇位上傳承下來的那個人,不論是誰。

  愛國,愛的也向來是皇位上那個人的天下,無論這天下姓什麼。

  不過,就算接受了這樣的變化,他們還是得在心裡大罵一句:昏君啊昏君!當初怎麼就瞎了眼跟了這麼一個主子。識人不清,識人不清啊!

  事實上,他們就是奇怪著林勺這樣的變化也不會往深處想,只有為數那麼幾個人清清楚楚,這李世民跟林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叮——昏君任務完成度100%

  宿主:林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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