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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臟六腑受到了強烈的衝擊,這讓林勺疼了一下。林勺眉頭擰了擰,抱住慕容沖穩了穩腳,之後故作輕鬆地抱著慕容衝到了自己馬下,將慕容沖送上馬後自己也跟著翻身坐在慕容沖身後,將慕容沖摟在懷裡雙手勒住韁繩。

  「你們將獵物帶回去。」林勺吩咐了一聲,先一步和慕容沖往迴路走。

  之前那麼久都沒出現什麼問題,這麼一時的脫離大部隊倒招來了麻煩。只見林勺剛與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一隻冷箭從暗處射了出來,林勺正專心打馬,直到冷箭到了背後才有了一點感覺。憑著直覺一拉韁繩,調了個方向,冷箭堪堪從林勺的後背滑落在地。

  還沒等他鬆口氣,另兩隻閃著寒光的箭包抄著向林勺射過來。

  「小心。」慕容沖按著馬脖子,一轉頭提醒林勺道。

  此時再提醒已是晚了,林勺躲過了當面的一箭卻讓背後的箭扎了個正著。

  林勺被衝力壓得往前一撲,悶了一聲,還有心思開玩笑道:「剛剛還在擔心你這動不動就受傷的體質會不會遇到危險,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打臉了。」

  慕容沖不說話,忽而眼神暗了暗,從馬腹處的袋子裡取出弓箭,單腿一抬,靈巧地改為橫坐在馬背上。

  「抱著我。」慕容沖說道,在林勺摟住他的腰後,往後仰了仰,瞄準一個方向拉弓放箭。

  「嗖——」的一聲,箭飛快地滑破糙叢,同時從那處傳來了一聲悶哼。

  很顯然,慕容沖射中了刺客。

  「箭法了得。」林勺顫了顫嘴唇,評價道。

  慕容沖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先是看了看另一邊,說道:「另一邊的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林勺沒什麼好在意的。

  這樣的語氣讓慕容沖抬了抬眼,就這麼一眼,正看到林勺開始發紫的嘴唇。睫毛一顫,慕容沖感知到什麼,站在馬背上摟住林勺的脖子,往他後背上的箭看去。

  「這隻箭有毒。」慕容沖判定。

  「應該是的。」林勺聳聳肩,「放心吧,暫時死不了。」

  正說著,後面的侍衛終於姍姍來遲。侍衛們一見林勺受傷了,緊張地驅過來,下馬磕頭:「陛下恕罪,屬下救駕來遲!」

  「你們去將那邊的刺客帶回去審問,還有你們先一步趕回去讓御醫準備好拔箭和解毒的工具,剩下的人護送我們隨後跟上。」不待林勺說話,慕容沖井然有序地安排著。

  雖然慕容沖的安排很合理,但得不到他們主子的話,侍衛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勺,等待指示。

  林勺點點頭,語氣弱了不少,「照他說的做。」

  「是。」

  這一聲應,人立即去了一半。

  慕容沖也在這時接過了林勺手上的韁繩,沉著臉驅馬隨後。

  第26章 鳳止阿房

  林勺在被慕容沖帶回行宮的路上已經開始意識不清了,怕自己掉下去,他不得不儘量抱緊馬脖子。

  慕容沖在林勺再一次差點摔下馬後沉了沉眼,勒著馬韁的手緊了緊,面無表情地騰出一隻手,費力地抱住林勺的腰。

  沒等林勺給出反應,慕容沖一甩韁繩,喝道:「駕!」

  林勺隨著馬匹的跳躍顛了顛,冷汗滑過半眯著的眼睛,滴落在馬鬃上。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腰上小小的手掌,嘴角無力地勾了勾。

  「要是我死了對你來說也不錯。」林勺的聲音弱氣非常,再加上被疾風一吹,傳進慕容沖耳朵里的字詞已經破碎不辨了。

  「有這個力氣還是留著想想後事吧。」慕容沖看著前方,聽不出情緒地說道。

  林勺微弱地笑笑,雙眼皮一耷,身體愈加沉重起來。慕容沖皺眉,收緊了手臂的力道,再一次加快了趕馬的速度。

  「駕——」

  「大王,是大王回來了!快!御醫快過來!」人群中王福心神不安來回走著,聽到馬蹄聲,第一時間撥開了人群,跑到了人群前眺望,一看到慕容沖和林勺的身影,立即對身後的御醫大力地招手,喊道。

  兩三個拎著藥箱的中年人圍了過來,慕容沖凝著臉,在馬衝進人群前拉住韁繩,順勢就抱著昏迷過去的林勺跳下馬背。

  慕容沖做這動作之前顯然忘了他摟著的是一個成年男人,這麼一做,跳下馬背容易,但穩住身形落地就難了。

  一隻腳尖剛沾到地,林勺的重量就將他往地上拽去,慕容沖驀然和林勺一起摔滾在地上。

  「陛下!」王福驚聲跑了過來,將兩人分開,把林勺扶起來,呵斥旁邊欲言又止的侍衛:「還不快過來將大王帶進去醫治?!」

  聞言,侍衛們拔腿就過來將林勺抬走了,御醫們自然緊隨其後,邊觀察著林勺的傷勢和氣色,暗中猜測著林勺所中之毒。

  王福也想跟著就進去,但看看還單膝跪撐著地的慕容沖,他還是握了握拳,走到慕容沖身邊,彎腰將不知在想什麼的慕容沖扶了起來,「慕容公子,你也累了,下去歇一歇吧。」

  慕容沖看了王福一眼,拍拍自己衣袍,往林勺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去,「我沒事。」

  ……

  房間內,慕容沖目不斜視地盯著被一群御醫折騰的林勺,問一起跟來的王福道:「王公公,抓回來的那個人是什麼身份,知道嗎?」

  「奴才一直惦記著大王的安慰還沒有過問那個刺客,只是讓人把他關押了起來。」王福禮讓三分地回答道。

  慕容沖眼裡的情緒翻了翻,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又說道:「那王公公可一定要讓人將他看好了。」

  「奴才省得。」王福弓著腰,說:「膽敢刺殺大王的人,奴才自然不敢輕視。」

  正說著,林勺後背的箭已經被御醫們拔了出來了,昏迷中的林勺似是感知到了疼痛,眉頭一直擰著不松。

  慕容沖走到床邊,垂手瞧了林勺的臉片刻,問正給林勺包紮傷口和一旁討論的御醫:「是什麼毒,是否解得開?」

  給林勺包紮的御醫手頓了頓,斟酌著說道:「既然能配出毒|藥自然就能配出解藥,只是我們暫時還不知道大王中的到底是什麼毒,也僅能暫且用一些藥物壓製毒性再行探討。」

  「什麼?你們不知道大王中的是什麼毒?」王福跨步向前,失聲問道:「要是大王的有什麼大礙,你們也得跟著掉腦袋,還不快想出解藥!」

  王福的話讓御醫汗毛一緊,但這解藥不是王福嚇一嚇他們就能想起來的。御醫們嘴上連聲喊「是」,腦門兒上已經急出了一層汗了。

  「你們的藥能壓制多久?」慕容沖看上去比王福淡定多了,沉聲問道。

  「大王明天應該就能醒過來,但其龍體會根據自身具體體質情況速度不一地衰敗下去,直到找到解藥。」一名御醫頂著壓力,垂頭實話實說。

  根據自身體質情況?以林勺那樣的體質恐怕不能支撐多久吧?

  慕容沖這樣想著,心裡詭異得平靜又紛亂著。他攔下了又要發火的王福,久久沉默不語。

  「慕容公子,王公公,如果我們能早日得到毒|藥的配方和毒性必定更容易配置出解藥。」某個御醫意有所指地說道。

  早日得到毒|藥配方和毒性?怎麼得到?現在唯一可以入手的就只有那個抓回來的刺客了。

  然而,莫說刺客知不知道配方,就是知道他會乖乖地說出嗎?

  不可能。

  不說怎麼辦?拷打?

  可是沒有林勺的命令,誰敢隨意處置刺客?

  「王公公,你去想辦法讓刺客張開嘴。」慕容沖做出決定,對王福說道。

  「可是……大王還沒有決定該怎麼處置這名刺客。」王福猶豫不定道。

  「情非得已,他不會說什麼的。而且是我讓你這什麼做的,有什麼事我自然會擔著。」慕容沖對王福揮揮手。

  王福也知道慕容沖這個決定是為林勺好,沒有再多掙扎就應聲離開了房間。

  這時候,林勺的傷口也包紮好了,慕容沖讓他們先回去了。

  「你們先試著配出解藥,如果我們得到了毒|藥的配方自然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慕容沖說。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告退了。」眾人起身,對慕容沖躬身頷首,「等大王的藥煎好了我會讓人送過來。」

  慕容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御醫們背起醫藥箱,出了房門,將門從外面關了起來。

  人都走了,一時間房間陷入了死寂。慕容沖面無表情地站了一會兒,突然往前移了移,曲起一隻腿跪在床沿,手撐在林勺的臉邊,緩緩垂下頭,在距離林勺面頰五厘米的時候才堪堪停下。

  「怎麼能讓你這麼容易就死了呢?」慕容沖低聲呢喃,面色有些恍惚,「這不夠。」

  慕容沖不知道維持這個動作多長時間了,直到敲門聲響了無數遍才恍然回神,慢慢移開發麻的手腳,對手腳移動帶來的針刺一把的感覺仿若未覺。

  「吱嘎」一聲,慕容沖拉開了們。

  「慕容公子,這是大王的藥。」宮女端著托盤,托盤裡擺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慕容沖單手接過托盤,「你們下去了,明天來收拾。」

  「是。」宮女垂著眼皮應道,後退離開。

  將要端到床邊,慕容沖把林勺扶坐起來,端過藥碗,一勺一勺吹涼餵進林勺嘴裡,又用緞帕擦去嘴角的藥汁。

  忽略慕容沖黝黑深寒的眸子,那細緻耐心的樣子真看不出是對待仇人的樣子,反倒像對待自己真心愛慕的情人。

  解決完一碗藥,慕容沖放下碗,褪去自己的鞋襪外衣上床,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自動自覺地窩到了林勺的身邊。

  「你最好活久一點。」慕容沖閉上眼,最後說了一句。

  悄悄的,月亮滑過了整片黑暗,沒入了地平線,太陽從另一端升了起來,光明降臨,照耀世間。

  一米陽光從窗fèng偷偷溜進來,貪戀似的撥弄著床上兩人的頭髮和睫毛。慕容沖睫毛顫了顫,幽幽睜開眼。

  第一反應,轉頭去看身邊人的臉。

  雖然還沒有醒過來,雖然依舊蒼白,但好歹多了幾分生氣了。慕容沖想。

  事實上,慕容沖並不知道在他睡著的時候,林勺那份生氣不僅沒有增多,反而呈現直線趨勢減少。若不是系統在林勺的生命特徵觸及臨界點之前拼命地喚醒他的意識,恐怕林勺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宿主,請你務必積極面世!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喚醒你,如果你一直這麼不爭取下去的話,你的生命就真的沒!,誰都不能救活你,就是換個世界也不能!」林勺的意識一回歸,系統就惱吼道。

  林勺意識震了震,沒有搭理系統,順著身體本能拉扯著眼皮,睜開眼。

  「喲~小鳳皇這是被我的美色征服了?」一看清眼前的情景,林勺下意識就開口調侃看著自己紋絲不動的慕容沖。只是他的聲音太過嘶啞病弱了,聽起來一點調戲的威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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