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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千衡的確要他死,出手毫不留情,一招未至,次招又發。葉策一邊狼狽躲閃,一邊問:“如果你父親看到你執迷不悟,他會怎麼想?”

  段千衡冷笑:“我不會讓他看到!”

  兩人的法術同出自風鈴夜渡,相生相剋,一時間,誰也討不到便宜。這個時空的靈氣並不充沛,他們一直高強度鬥法,久而久之,都成了強弩之末。

  段千衡呵呵直笑,氣喘吁吁地說:“我們兩個,必須有一個死在這裡!”

  葉策:“那也不是我!看招,四海潮生!”雪白刀鋒閃爍,捲起千丈風濤,向段千衡洶湧而去。

  四海潮生的克招是河清海晏,段千衡下意識就出了招,直到風雲變幻,對方刀風猶如萬馬奔騰而來,他才知道中了計,低聲問:“你不是出四海潮生嗎?”

  他模樣委屈得像個小媳婦,葉策呸的一聲,往地上吐出一灘血沫,眉宇間匪氣十足,“我瞎幾把亂叫的,你也信?”

  葉策出的是克制河清海晏的風起雲湧。雙方極招相對,一個將刀捅入一個的胸口,一個將刀刺入一個的小腹。

  先鬆開刀的人,先輸。

  “結束了。”段千衡笑著咳嗽出一灘血,身體向後緩緩倒去,砰的一聲,濺起大片塵土。

  葉策把腹部的刀慢慢抽出來,用手按住血流如注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問:“你有什麼遺言?”

  他笑了笑,搖搖頭,然後想起什麼,又輕輕地懇求,:“李賜,你再看我一眼。”

  李賜置若罔聞,懷裡抱著君君的小裙子,低垂眉目,一動不動。

  段千衡卻像是看見了什麼,恍惚一笑,喃喃自語:“真漂亮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樣。”他的身體忽然自燃起來,那是黃泉的三千業火,只有將此生的罪孽焚燒殆盡,才會熄滅。

  李賜上前攙扶葉策,道:“回去吧。”

  葉策總覺得段千衡最後話裡有話,一邊跟著李賜往醫務室走,一邊情不自禁地頻頻回頭。

  業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熄滅時留下一塊赤紅的陶土。

  被包紮得像個木乃伊的葉策上前撿了起來,卻突然感覺到一陣血脈相連的熟悉。他本想問“這石頭哪裡來的”,一開口卻變成了,“你是誰?”

  陶土發出柔和的光芒,越來越亮,照破天光,將他籠罩進去。

  他回到了還未經歷過動盪的風雲之巔。

  ***

  一名鳥窩頭少年推開校長室的門,看見葉長箋臉上沾的烏七八糟的,正坐在地上玩泥巴,眼神懵逼地問:“太爺爺。你在幹什麼?”

  葉長箋一邊搓泥人,一邊說:“這是女媧娘娘補天時多出來的邊角料。我用這材料給琴圓和江凌晚捏一個陶俑,再澆上他們的血,就可以大變活人啦!”

  “聽不懂。”

  “笨!我要給他們捏個兒子。”葉長箋白他一眼,“唐小芳,你作業寫完了沒?”

  唐小芳拉長了一張臉,“沒有。江教授教我們畫召喚式神的符咒。好難哦。”

  葉長箋道:“難就對啦。要那麼容易,誰都能爭霸世界了!”他站起來把陶俑放在辦公桌上,伸了個懶腰,“累死我了,明天再做。”

  捏泥人是個巨大的工程,耗費靈力不說,上了年紀的葉長箋做事婆婆媽媽,今天嫌捏的五官不俊俏,明天嫌身體比例不對,推倒了重來,一直沒完工。就這麼拖著拖著,拖到了江凌晚接任校長。

  葉長箋出外環球旅遊,久久未歸。

  江凌晚第一天上班,就和五頭身,豬頭豬腦的陶俑大眼對小眼,心想這是個什麼鬼,簡直辣眼睛。丟垃圾的時候,順手把它給扔了。哪知這陶俑粗糙地很,一下子劃破他的手指,留了滴血在上面。

  因為道侶出外不歸,副校長唐將離好像內分泌失調,看誰都不順眼,經常躲在角落裡,陰測測地拿小本本記下早戀的學生名字。

  這時候,一道陰影籠罩過來,似笑非笑地問:“唐校長,你在幹嘛?”

  “倒垃圾。”唐將離面無表情地把小本本扔進垃圾桶。

  江凌晚心想葉長箋腦子有坑,他道侶看上去也不怎么正常,果然還是自己的小圓圓最好了。一邊在心裡把琴圓夸上天,一邊把垃圾倒了,轉身的時候沒注意到陶俑掉了出來。

  陶俑上殘存了葉長箋的氣息。唐將離這個狗鼻子隔著八百米遠都能嗅到。他彎腰撿起半成品,帶回唐門,足不出戶,專心致志地捏了起來,從頭到腳,一絲不苟。等葉長箋回來時,泥土小人已經成了活生生的嬰兒,只不過個頭有點兒大,不會爬,直接能走路。

  葉長箋看著足足有三歲大的奶娃,目瞪口呆,“唐將離,你給他施肥了?”

  唐將離面無表情地講冷笑話,“嗯。加了點催化劑。”

  突然多出個兒子奪走琴圓的注意力,江凌晚氣得要殺人,但一見這小孩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和琴圓一模一樣的酒窩,就毫無防備地心軟了,心想:養就養吧。就當多了條狗。

  當然,他是不可能會帶小孩的。琴圓也不能帶小孩。因為他要霸占小圓圓所有課後時間。所以這小孩被丟給了專門為師兄擦屁股的舟祈豫。

  舟祈豫一邊給奶娃換尿布,一邊問:“你想好給你兒子取什麼名字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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