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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場上,她總是玩弄情感的那一方,但如今,她早已成為對方的俘虜。

  他們為什麼會這樣了解彼此?她甚至不用猜測就知道利威爾處理掉煩人白蟻、支開莎夏到二樓找食物後會來找自己。就像當時兩人腳踝受傷利威爾卻優先護著自己,利威爾不顧自身狼狽,拿出手帕一點點擦拭她的臉、替她撢除制服上的昆蟲屍體、灰塵木屑,她的心跳不規則的律動,雙眼貪厭的看著利威爾立體的五官、尖細的下頷、抿出弧形的薄唇。

  陽光自背後的窗戶傾泄而下,她想利威爾正瞇著眼逆光觀察著她,那輕柔擦拭在眼角下方的手帕停頓半晌,然後繞過她的頸項,將固定長發的發圈拉下,讓她過肩的黑髮灑落,徹底浸浴在陽光下。

  「很美。」他就是這樣告訴她的,兩個字敲擊著她心中柔軟處,不帶更多別致的形容詞,卻深刻入微。

  然後一切都成了定局。她在前一秒想著:算了,就算是欺騙也就是痛苦來得更刻骨銘心吧。下一秒她主動伏在對方懷裡,細聽利威爾不安分的心跳聲,「你願意聽我說嗎?」

  不管利威爾同不同意,不管莎夏是不是會下樓尋找兩人,三笠都不希望話題被打斷。她不需要說很多,因為這樣短短的話語說起來已經太過沉重,她只說自己無法生育,口氣徐緩、音量不大不小、沒有累贅的解釋,恰好讓兩個人可以聽見,這樣的告白她不願再說第二次。

  然後等待利威爾的反應,縱使心中如何不平靜,他們不見任何焦慮,依舊維持著相互依偎的姿勢,眷戀彼此的溫暖。

  又為何會出現偶然的相似?時間、地點、際遇造就了彼此,如果沒有利威爾她恐怕早已死在仇家刀下,如果沒有她,利威爾或許永遠都在地下街從事走私工作──彼此相互參與、相互改變了人生、以自己的習慣影響對方。

  好像就在不久前,對於兩人的情感她是牴觸的,什麼也沒有時可以若無其事的裝作夫妻、曖昧出現時他的一切成了禁忌,因為他們太相像、了解彼此太多,但是三笠啊,你其實早已樂在其中了不是嗎?因為了解,在她生氣前利威爾會率先替她修理人;因為了解,並不會強迫她改變;因為了解,任何有關家事、勞作的工作總是他替她事先完成……就是這樣的體貼、這樣呵護倍至,她怎麼放的了手?

  ──是個貪心的女人呢。總算找到了心中的依歸,那麼就不要放手了。

  三笠下定決心的同時,利威爾感應到了。他提起雙手,一手摟住三笠的頸部,一手扶住她的腰,動作不大自然,急欲將懷中少女揉進身體中卻也知道操之過急而做出的擁抱是為了減緩內心深處那股強烈熾熱的渴求。「三笠,你很清楚我不會放手,你也不想放手。所以,不要再思考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加大力道的擁抱,三笠幾乎以為自己會在這團火熱中燃燒殆盡。耳邊是利威爾最後的細語,「那並不重要,不需要遺憾或者愧疚。把你的悲傷交給我,不管多少……」其實利威爾壓抑在心中有許多不解而沒有詢問,三笠都知道。

  她也知道利威爾下一段未說完的話是什麼──「只因為是你,想承擔你的一切悲傷,想成為你的依靠。」

  ☆、下藥

  莎夏悶在二樓的走廊上,雙手抱膝坐在樓梯轉角,拿著小木板有一下沒一下打著地上要靠近自己的蟲子,一開始她還有些興奮、覺得新奇或者有成就感,但沒有多久,無聊、噁心又不能離開的哀怨占據了整個思緒層。

  然而她可不能離開,也不敢有更大的動作以免製造更多噪音。

  沒辦法,她知道自己下樓會有危險,不只是哥哥這麼提醒,就是莎夏的直覺也同樣向大腦發出警告訊息。

  調查軍團總部被她當做偶爾的度假地,不過莎夏真正居住在深山,平常跟著爸爸媽媽以打獵維生。從五歲那年因為肚子餓而徒手扳倒一隻鹿開始,莎夏一步步學會了山林野地的求生術。如果要解釋目前她所遭遇的情況,那麼就像草叢間潛伏著野獸,虎視眈眈的注視她,而這個野獸的實力與她有著絕對性的差距。

  她現在不禁後悔自己當時怎麼會做出這麼大膽的舉動,只因為哥哥將一盤食物擺在眼前,而一分鐘前她和所有學員都因為操練而疲憊不堪,體力透支、胃部空虛使她腦袋空白,二話不說答應了哥哥的要求,扒著食物大吃特吃,脹滿的胃沉殿殿的,她除了想睡,腦子也總算有了精力進行深度運轉,然後這才發現自己犯下無法回逆的大錯──食物都吃了,她怎麼可能吐得出來?

  哥哥……不對,艾倫教官──莎夏不斷提醒自己不可以再叫錯,免得又被懲罰少吃了一餐──的要求非常危險也非常愚蠢,就是趁著三笠外出時,在三笠的水壺中放入艾倫給她的一種無色無味的藥水讓三笠飲用。

  迫於她接受了賄賂在先,她不得不背叛這位性格溫柔的好友──下藥時,良知不斷對她譴責,攪得她當天晚上沒了食慾。

  雖然哥哥為人可信,但天知道這是什麼藥劑,光是名字聽起來就非常危險。前些天還聽雷恩大叔說哥哥和利威爾私下達成某種協議──該不會就是……她越想越害怕,媽媽說有的壞人看見女孩子漂亮,就會放藥讓女孩子睡著,然後對她進行暴力。難道自己真的對三笠下了這樣的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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