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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放開我…我不吃藥……我不吃藥……」她掙扎著爬起來,雙腿亂踢亂踹,嘴裡說著含糊不清的夢話。

  傅柏秋一時蒙圈:「吃什麼藥?」

  話音剛落,時槿之一腳踹在她大腿上,得以掙脫,迅速把自己卷進被子裡,蜷起瑟瑟發抖的身體,低聲抽泣:「放過我吧……」

  這一腳,夠分量。

  「噝——」她一手揉著腿,一手摸到床頭開關,啪地按下去,漆黑一片的臥室瞬間被點亮。

  床頭燈是溫馨的暖黃色,縮在被子裡的人怔了怔,小心翼翼掀開條縫,探出腦袋。看清楚站在床邊的人,時槿之滿目茫然:「毛毛……?」

  她髮絲凌亂,臉頰通紅,眼睛裡水霧盈盈,呼吸隨胸口起伏而抽搐,狼狽又惹人心疼。

  傅柏秋深吸了一口氣,別開臉,輕聲道:「醒了就好。」

  時槿之喘著氣,腦袋逐漸清醒,看著傅柏秋欲言又止。

  誰也沒有說話。

  她抬手抹了把眼睛,眼淚越抹越多,好像因為傅柏秋在這裡,那些一言難盡的委屈便被無限放大,無法控制。

  「你手上疤怎麼弄的?」傅柏秋低垂著眼眸,看不見她的狼狽,「我記得以前沒有。」

  這句話輕而易舉擊潰了時槿之心裡的堡壘,破碎瓦礫四散倒塌,她慌忙拉起袖子蓋住手腕,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不小心摔的。」

  傅柏秋斂下眼皮,無奈搖頭。

  好吧,她信,摔跤能摔出刀疤。

  「快睡吧,晚安。」她伸手去關燈,時槿之拉住她衣角,小聲說:「等我睡著你再走,行嗎?」

  「……」

  「毛毛。」

  衣角晃了晃,兩人距離不到半米,傅柏秋轉過視線,在她漆黑明亮的瞳眸里看見了自己的臉,也看到她眼裡孩子氣的神情。

  以前時槿之既驕傲又強勢,傲不是盲目自大,是對自我有正確認知後底氣滿滿的自信,強也不是蠻不講理,是對未來有明確規劃後野心勃勃的欲|望。當初分手,她答應得那麼乾脆,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這樣的人愛可以很愛,但要為什麼東西放棄愛,也絕不拖泥帶水。

  誰想七年光陰,人就變了。

  孩子氣的她倒有幾分新鮮可愛,傅柏秋不自覺彎了唇角,目光柔軟。

  「好。」

  「我去洗個臉。」時槿之破涕為笑。

  哭特別消耗體力,傅柏秋沒坐多久便聽見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習慣性為她掖了掖被角,起身離開。

  .

  翌日,時槿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家裡空空蕩蕩,她吃著傅柏秋留好的早餐,迷迷糊糊想起昨晚的事。

  毛毛還是在乎她。

  賴在這裡是對的。

  與之相比,噩夢的痛苦可以忽略不計。

  吃完早餐,她洗乾淨碗筷,打掃了下廚房的衛生,然後練琴。房子之間相距較遠的優點是安靜,無人打擾,不用擔心琴聲會吵到鄰居,可是練著練著她開始感覺有點力不從心……

  彈過無數遍的曲子,正投入,突然就忘了譜,停下來。

  她盯著琴鍵,腦袋空空,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下一秒仿佛看到琴鍵自己會動,耳邊傳來空靈清透的琴音,忽遠忽近。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

  放在鋼琴上的手機響了,她回過神,屏幕顯示來電備註是喬鹿。

  「餵?」

  「我的槿姐姐啊,你人呢?」喬鹿那把輕微煙嗓帶著調侃的語氣,「說好來錄音棚等我,我新歌都錄完了,連你影子都沒見著。」

  時槿之一怔,轉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十點半,想起今天約好去喬鹿那裡玩,這麼晚了卻還在家裡,腦袋像是卡了殼,有點轉不過來。

  「練琴,忘了。」

  「就知道。」喬鹿隔空翻白眼,「快來,我在休息室,一會兒經紀人過來有點事,先讓助理到公司門口接你。」

  「好。」

  掛掉電話,時槿之盯著琴鍵愣神,忘掉的譜子又回到腦海里,好像剛才斷片兒只是錯覺,她雙目發直,機械似的把曲子彈完。

  半小時後,D.K Eai。

  「時小姐,請隨我來。」

  年輕的小助理對時槿之微微一笑,帶她上到三樓某間休息室前,敲了敲門,推開。

  「鹿姐,時小姐來了。」

  喬鹿正在跟經紀人說話,見她進來,抬頭招呼道:「槿之,你先坐會兒。」

  「嗯。」時槿之坐到旁邊單人沙發上,不經意瞥見經紀人投來的目光,對她友好地笑笑。

  經紀人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瞠目結舌地望著她:「您……」

  時槿之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示意閉嘴。

  「……」

  坐了幾分鐘,經紀人離開了,帶著滿肚子對她們關係的疑惑。喬鹿把門一關,衝上去就抱她:「我的槿姐姐喲!想死我了!」

  雖然深秋天冷,但室內非常暖和,喬鹿穿了件長到腳踝的灰色皮大衣,質地厚重,內搭純黑低領毛衫和西裝褲,腳下一雙白底黑面運動鞋,捂得相當嚴實,兩人每次見面,時槿之都忍不住要吐槽她的混搭風,這次也不例外,一伸手把她推開:「你說你,除了黑色就是灰色,外表裝高冷老阿姨,心裡是個幼稚鬼。」

  「我這叫童心未泯。」喬鹿坐回沙發,翹起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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