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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蒼陵看罷手中的信件,丟給了季臨川,面色沉了下來:“如今我們距離京城,尚有將近半月的行程,只怕我們到達京城之時,齊王已經稱帝。”

  “那你接下來打算如何?”匆匆閱覽信件,季臨川擔憂地問道。

  “能如何,只能繼續打。只是齊王有如此城府,定一會防著我,因而我軍必得小心為上。”晏蒼陵抿緊了雙唇,即刻揚聲招來了各將領,把自己得來的消息告知。

  眾人聽聞,盡皆倒抽口氣,面面相覷,無法言語。晏蒼陵沒有時刻給大家驚訝,當即展出了地圖,部署好下一步要行進之地,以及應對齊王之法,每一步,皆小心謹慎地行走,還耐心地徵詢大家的意見,確保萬無一失後,方定下計劃。

  季臨川始終在旁沉默不言,不知能說些什麼,這被人捷足先登的滋味放誰人身上都不好受,尤其對方還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對手。

  這一商議,便耗費了足足一個上午的時刻,當議會散了之時,晏蒼陵已是乏了,揉著眉頭接連嘆氣。

  季臨川乖巧地上前給他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安慰:“切莫擔憂,一切都會好的,再者,我們人數眾多,還怕他不成。若實在不成,我們尚可以聯合朝廷軍。”

  “朝廷軍靠不住,”晏蒼陵搖首道,“雖說我們將其說服,但我猶是不放心。璟涵你莫非忘了,上次安天仁派朝廷軍到來鎮壓我時,我俘虜了不少的朝廷軍,那時我秉著試探的態度,將其收為己用,可未過多久,那些人便背叛我們了,幸而我留了一手,一發現苗頭不對,便將其宰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季臨川怔了一瞬,反駁道:“可上次是安天仁親自派兵,而今次卻是王恩益派兵,王恩益可沒安天仁那種城府,會讓人來做jian細。”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為何我要他們後行,而非與我們同行,便是生怕會出變故,”晏蒼陵嘆息道,“這等時候,小心些的好。而今我們還有義父的大軍不是麼,一定會好的。”

  “但願如此罷,希望這齊王並非我們想像中的如此厲害。”

  心頭如是想著,可世事總是事與願違。

  晏蒼陵在得知消息後,便趕忙帶兵出發,豈料方行七日,攻下一小城鎮時,又有另一晴天霹靂消息傳來,原來齊王火速地帶兵攻入了京城,直殺向大殿,將當時尚在朝議的百官拘於手下,而王恩益以及傀儡皇帝也被其俘虜,整個朝廷完全掌控在他的手中,若誰人不服,便被其一刀削斷腦袋。然而,令眾人所詫異的是,天子安天仁同皇后夢容均不知所蹤。

  晏蒼陵揮手讓稟報之人下去,同季臨川面面相覷:“你如何看?”

  “我當時便覺得安天仁被王恩益控制,朝中所有的勢力都落入王恩益手中太過簡單,現今一想,恐怕這俱是安天仁安排的,”季臨川眼底蒙上了怨色,輕咬下唇,在紅唇上落下了一個淡淡的牙印,“我說過,安天仁並非如此簡單之輩,他既然能安排自己受俘的士兵充當jian細,定也能給毫無勢力的自己留下後招。只怕當時他發覺自己身體大損時日不多後,便決定丟下手中勢力,轉向保命去了。因此,他將勢力讓給王恩益,想來是希望將藩王的焦點落在掌握權勢的王恩益上,而自己則趁亂逃亡,保下自己的狗命。”

  “那夢容呢?我擔憂夢容她也被安天仁帶走,那麼便麻煩了。”

  “你忘了朝中還有王斌同王大夫麼,有他們在,夢容應當無事的,”季臨川溫柔地安慰晏蒼陵道,“甭擔心了,現今你需要做的,便是攻城,拿下王位。至於齊王,你可想法子阻撓他稱帝。”

  “阻擾他稱帝?如何阻撓?”

  “首先,你先得弄明白一事,玉璽在何人手上。”

  晏蒼陵一怔,恍然大悟道:“是了,玉璽!”他立馬招來了探子,吩咐其想盡辦法打聽玉璽何在,探子授意離去,晏蒼陵的眉頭又擰了起來,“安天仁既然能逃,這玉璽十之八九在他身上,如此,雖可以無玉璽為藉口,將齊王拉下帝位,可我當怎辦,我沒有玉璽也無法登基為帝。”

  季臨川緘默不言,半晌後續話道:“既然如此,便只能仿照一塊玉璽了,可問題是,誰人見過真正的玉璽,又有數人能有這本事仿照。”

  晏蒼陵被問倒了,雙手一環擁上季臨川,沉吟道:“那便只能賭了,總比在此等待的好。”

  “嗯。”

  但賭局未開,便有一欣喜的消息帶來,幾日後,一封密信落到了晏蒼陵手中,他展開一看,陰沉了多日的臉,赫然撥開了雲霧,見了天光。原來這封信乃夢容送來的,夢容在信中道她已被王斌救出,正在一安全之地休養,她早便料想到安天仁會暗中離開,故而在宮中的那段時日一直在潛心觀察,逮著機會便糊弄受底也伽作用神志不清的安天仁拿出玉璽,給自己看。現今她已將玉璽的大致模樣畫出,並寫明了材質的特點,只需喚一能工巧匠尋了相應的材質雕琢便成。

  拿著這明顯經過細心繪製的畫,晏蒼陵激動得不能自已,夢容雖被底也伽控制,神智略有模糊,但猶能記得幫助自己,委實不容易。感念一生,晏蒼陵高興得抱著季臨川親了幾口,結果季臨川一句話丟來,晏蒼陵又蔫了下去。

  “哪怕有模板在手,你卻無能工巧匠製成玉璽,再者私制玉璽是大罪,你說誰人敢接。”

  “唉,”一口嘆息漫入了空氣中,隨著拂風吹向四處邊角,晏蒼陵無奈地問道,“那我們當怎辦。”

  “為今之計,”季臨川也甚是無奈,“只能瞧瞧軍中,可有何人會制罷。”

  抱著試探的心去問,結果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原來賈予原先便是做這等絕活出身,一聽聞要制玉璽,樂得拊掌,道自己終於能重操舊業了。於是,在見識過賈予過人的本領後,製造假玉璽之事,便落到了賈予的身上。可當說道要用什麼材質來制時,眾人又猶豫了。

  賈予沉吟一瞬,回道:“玉璽的色澤獨特,我倒是知曉有一種玉同玉璽的色澤一樣,但這兩種玉,放在手中觸感便不同,懂玉之人,一眼便知真假,故而矇混過去尚可,但萬不可經過他人之手,被其發現端倪。”

  晏蒼陵點了點頭:“只消能仿成肉眼難辨的便成,其餘的,我會矇騙過去。這玉的採購,便交由王斌罷,也正好,給他回個信。”

  “那好,那這段時日我便潛心制玉璽。”

  “嗯,需要什麼只管同我說。”

  “好。”

  一切準備就緒後,晏蒼陵臉上化開了笑容,但日子過去,隨著離京城愈來愈近,他的笑容又漸而收斂了。當離京城尚差三日時,晏蒼陵忽然下了一個決定,奪去樂麒典軍的身份,讓其重做回季臨川的小廝,帶著季臨川去同夢容會合,不准季臨川進京。這一舉動,著實讓眾人震驚不已,季臨川也甚是不解,都已到臨近成功之時,晏蒼陵為何要丟下他。

  晏蒼陵搖首解釋道:“現今齊王布置了什麼局尚不得知,他能在明知我實力不低的情況下,還帶兵先一步攻向京城,可見其部署已經妥當,因而我不可冒險讓你再留待軍中。而樂麒這段時日來,雖屢屢立功,但他畢竟有一半西域人的血統,若是留待軍中,則容易留下把柄。璟涵,”他按住了季臨川的雙臂,深深地道,“我委實不願同你分開,可你安全了,我方能放下心來,望你能理解我。”

  “我明了的,”季臨川含著笑,反手拍上了晏蒼陵的手,“我並非不識大體之人,只要你好,我便好。”

  晏蒼陵歉疚地拉住了季臨川的手,給他手背落上了一吻:“璟涵,事不宜遲,你們快走罷,帶著啊嗚去,多些人照應,我多放心些。”

  “嗯,”季臨川回擁著晏蒼陵,低聲笑道,“望我重見你時,你高站在金鑾大殿,親自下來迎我。”

  晏蒼陵笑意不變,只輕輕地回了一個承諾的字:“好。”

  ☆、第一七零章 ·攻城

  烽火硝煙,殺聲震天,隊隊騎兵揚起手中大刀,策馬奔馳,掀起滾滾煙塵,鮮紅的戰旗迎風招展,“行天”二字,醒目地釘入眾人眼中,如同永不磨滅的熱血靈魂,燃盡了所有人全身的血液。

  鎧甲摩擦聲,隆隆馬蹄聲,刀劍鏗鏘聲,如滾滾悶雷,狂肆地在京城空中滾動。

  晏蒼陵帶兵攻入了京城,直接殺向皇宮的方向。而他布置在城中的人手紛紛殺出,拿著他之前用鐵飾品熔煉的武器來補軍需,以好讓大軍整備齊全,應對硬戰。

  在晏蒼陵攻向京城期間,他打探道,齊王拿下京城後,便迫不及待地登基為帝,以致根基不穩,朝中多人有異議,而齊王對其不滿之人,則施以酷刑殺之,漸而收攏了眾人,而這般的結果,便是使得眾人對齊王極其不滿,只是敢怒不敢言。也是因此,晏蒼陵逮著了機會,讓自己布置在京城的人手散布消息,言道齊王並非天命所歸的天子,也無傳國玉璽便即位,那是弒君,終有一日,將被天罰。

  在此謠言作用下,京城人心惶惶,百姓惶恐,而齊王也生了懼意,一面小心安撫朝中百官,一面派人尋出造謠之人,堵住他們的口,然而始終收效甚微,直待被晏蒼陵打入皇宮之時,他依舊未能拉攏人心。

  打入京城後,晏蒼陵也不得不承認,若非齊王自作孽,使得自己有機可乘,只怕自己一時還無法動搖齊王根基,只因他闖入京城時,赫然發現齊王手下士兵竟能迅速地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火速地堵住了自己的前路,由此可見其訓練有需,井然有序,實力不弱。

  幸得眼看勝利在望,晏蒼陵手下大軍在這最後關頭燃起了所有的鬥志,逢阻攔者便殺,逢不服者便宰。

  馬蹄踐踏下地,聽到的並非落地之聲,而是踩在綿軟的肉體上之音,濺得連馬蹄上都滿布血液。晏蒼陵已經等不及了,進了皇宮,只需再靠前幾步,便能坐上那個位置,便能救濟天下百姓。

  然而,始料不及的是,在即將到達金鑾大殿之時,忽而從四面八方衝出了無數個重盔甲裹身之人,立時將直線沖入的行天軍圍得水泄不通。

  晏蒼陵倏然頓住了腳步,冷眼看著站在金鑾大殿前方之人——齊王。

  此時齊王已經黃袍加身,面帶笑意,冷冷地睥睨著下方的晏蒼陵等人:“晏王,初次見面,幸會幸會。”

  晏蒼陵左右環視這越來越多的重甲兵,笑意跟著瀰漫在了臉上:“齊王,你這是迎接本王的禮物麼?”

  “放肆!朕乃當今天子,豈容你胡亂稱謂!”

  晏蒼陵冷笑三聲,閉口不接話,齊王看他始終不言,臉色更沉:“你知曉你為何能如此順利地攻入皇宮麼,蓋因朕的人手皆留在此處等你到來。你瞧,即便你人手眾多,但你的命若丟了,你的人也會亂成一盤散沙,不成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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