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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考恩艷羨的看著他,張張嘴,卻沒有說出口。對方意識到麥考恩的目光,看了看他,然後塞給他兩塊糖,並口齒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趁對方沒有反悔,美國人忙不迭的把糖吞進嘴裡。幾分鐘後,他如獲釋重的感覺到胃口不再痙攣的時侯,才想明白那個醫務兵在說什麼,大概是“美國糖,巧克力”。

  麥考恩再一次發誓(他這幾天養成了發誓的習慣),如果他能活著離開阿登尼斯,他要千方百計記住這個醫務兵的名字,好好感謝這個救命恩人。

  第九章

  更新時間2008-7-23 12:52:38 字數:2478

  24日的清晨是很美妙的,如果不把未卜的征途和麻木的四肢考率在內,這個晴朗的早晨是上天能安排的最好的聖誕禮物。樹林中藍色的晨霧慢慢散去。東方的天空是淡淡的青灰色,太陽正在升起的地方,聚集著一團紫色的雲霞,正逐漸被柔和的冬日陽光侵蝕掉。人們在樹林中穿行,身邊高聳入雲的翠綠杉樹上,蓋著圓潤的雪堆。鳥兒們稀稀落落的唱著歌。800個人在無言的行軍,只有腳下的雪層咯吱作響。

  經過一片空地的時侯,麥考恩看到派普拿著地圖,和幾個軍官圍成一圈商量著什麼,幾個人的神情都不是很輕鬆。

  派普也看到了他,就放下地圖,招招手示意他走過來。

  麥考恩疑惑的走近。

  “知道你們的82師在哪裡嗎?”對方的口吻聽起來象在開玩笑,又象在自嘲。

  這也算是審訊麼?美國人覺得有些好笑。“我不知道。真的,我已經在你手裡4天了。”

  “啊,是的。”派普的表情變成了十足的自嘲。雖然在笑,他的臉色有一種不祥而無力的蒼白,跟身後的雪地一樣顏色。

  他轉身吩咐了幾個軍官一句,目送他們散開,然後對麥考恩說:“我們迷路了。”

  他用的是英語,聲音又輕,所以不擔心其他路過的士兵是否能聽到。麥考恩不由抬頭看了看四周,天空,掛雪的杉樹,無窮無盡的杉樹,還是杉樹……

  “看這邊,”派普的手臂突然從麥考恩眼前橫過。後者隨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空地上不遠處的一株孤零零的松樹。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升得很高,松樹上的雪團在陽光下發出微弱但晶瑩的光芒。

  “我說過,我們會有一棵聖誕樹的。”派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麥考恩看了一眼派普,後者緊緊的抿著嘴,但一隻嘴角翹著,努力壓制著一個笑容。

  一架偵察機在很遠的地方飛過。美國人等到能見度足夠高,才派出飛機尋找這些德國人的蹤跡。想來他們應該很生氣,幾百號人就在三個師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但偵察機的成果甚微。這群“通緝犯”們正坐在濃密的樹林中,耐心的等待夜幕再次降臨。不是他們想浪費時間,而是在茫茫雪原上,看到一隻800人的隊伍比尋找黃羊群還容易。

  波舍克派傳令兵去尋找派普。臨走時他們炸毀了無線電,要找到在總隊前後穿梭的指揮官們,只有靠兩條腿。大約30分鐘後,傳令兵居然回來報告:找不到中校了。

  波舍克罵了一句,然後決定自己跑跑腿。坐在雪地中,畢竟需要時不時站起來活動一下麻木的雙腿。

  他走過迪芬塞爾的隊伍時,看到火炬營的人和自己的手下一樣,規規矩矩的保持著小分隊的陣勢,圍在一起休息。不能生火,大家都儘量擠在一起,圍著毯子靠體溫取暖。後面的防空支隊等幾個隊伍就不一樣了,人員散成一片,居然還有兩組人跑到小山包的另外一面打盹兒去了。

  至少,他們迷路的消息還沒有傳到連隊這一級別。士兵們看起來還算鎮定。

  他隨後看到了靠著樹打盹的尼托。後者聽到他的詢問,頭也沒抬,懶懶的指了指後隊:“中校和他的老搭檔在隊尾。”

  派普果然和馮.維斯特哈根在最後一群人堆中。兩個人沒有和當兵的擠在一起,而是各自圍著毯子坐在一棵雪松下。派普的帽子壓得很低,上衣的領子護住了嘴巴,只露出個鼻子。無怪乎傳令兵找不到他。

  馮.維斯特哈根先看到波舍克走過來,就用手肘捅了捅派普。“怎麼?”後者抬起帽檐,露出兩個發黑的眼圈。

  “偵察兵回來了。他們沒有找到可以作嚮導的當地人。路在前方兩公里處就斷了。”

  “波舍克,,波舍克,”派普嘆道:“什麼時候你才能給我帶個好消息來?”他費勁的挪了挪身體,騰出一點空間。“歇會兒吧,離天黑還早。”

  “這個故事教育我們,情報處的地圖都是狗屁。”馮.維斯特哈根模仿著一個老奶奶的口氣說。波舍克被逗樂了。他擠在派普身邊坐下來,扯過半邊毯子,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式蜷起腿,然後幸福的嘆了口氣。

  三個人就這麼坐著,不遠處是第501重炮營的隊伍,有人在輪班放哨。四周是無數標準的聖誕樹和似真似假的白霧,頭上的鳥兒在唧唧咯咯的叫著。

  “喂,要是一顆炮彈過來,我們就被連窩端了。”波舍克突然提醒。營以上軍官不能在戰場上乘坐同一輛車,就是避免這種可能性。

  “閉上你的烏鴉嘴。”馮.維斯特哈根閉著眼睛懶洋洋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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