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第462章 帝心
「才見了一面而已，你就對他的死活這麼關心了？」慕容元康挑眉道。
「臣弟關心的，只有眉兒的朋友和天啟皇朝的福報。」慕容瑾睿一邊說一邊緩緩抬起了雙眸，「請皇上不要造太多的殺孽，給天啟皇朝積福。」
「你在指責朕？」慕容元康雙眸一凜，眼底隱約有怒氣浮現。
慕容瑾睿見他真的動怒，立刻微微低了低頭，「臣弟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慕容瑾睿站起身子，走到了慕容瑾睿的面前，「你連跟別的國家的皇帝合謀將朕擠下皇位都敢，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皇上還說不會生臣弟的氣？」
「朕如果不生你的氣，你會安心嗎？」慕容元康挑眉道：「今天你不在的時候，朕找了瑾言，他都跟朕說了。」
「什麼？！」慕容瑾睿滿臉愕然，瑾言向來不是多嘴多舌之人，這次竟然如此失策。
「他跟朕說，你覺得很對不起朕，但是為了天啟皇朝別無他選。你以為朕會因為此事而降罪於你，誰知道朕沒有半點反應，你的心裡反而忐忑不安，對不對？」慕容元康微笑道。
慕容瑾睿點了點頭，事已成此，他沒什麼不好承認的，「皇上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臣弟真的很想知道。」
「那朕問你，你會為了眉兒，為了朕，為了天啟皇朝放棄皇位嗎？」慕容元康詢問道。
慕容瑾睿微微一怔，隨即苦笑道：「臣弟曾經放棄過，是皇上將臣弟逼回來的。」
「那麼你認為，朕把你逼回來，放在朕的眼皮底下，是為了讓你跟朕爭奪皇位嗎？」慕容元康冷臉道。
「當然不是。」慕容瑾睿苦笑道：「皇上是想盯著臣弟，不讓臣弟有機會作亂。」
「既然你的心裡清楚這幾點，又為什麼會覺得忐忑呢？」慕容元康反問道：「難道你不是早就明白朕的心裡在想什麼嗎？只是你不願意面對而已。」
慕容瑾睿一怔，隨即有些恍惚地退後了兩步，「是這樣嗎？」
「瑾睿，其實你的心裡早就不想再爭皇位了，只不過一直沒有下定決心。這次敖殊逼你，讓你有了藉口欺騙自己可以繼續爭奪皇位。事實上，你比誰都害怕對不起朕，對不對？」
「不，不是這樣的！」慕容瑾睿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皇位擺在那裡，我與你是公平競爭，我又怎麼會害怕對不起你？」
聽見慕容瑾睿急得連尊稱都忘了，慕容元康淡淡一笑，「承不承認隨便你，總之你要與朕公平競爭，朕隨時奉陪。只不過在這一刻，朕一心只想打贏與玄關王朝之間的戰役，其他事情，都暫時放一放。」
「好！」慕容瑾睿握緊了拳頭，「等你凱旋歸來之際，就是我們二人一決勝負之時。希望到時候，皇上還是像現在這般自信。」
「當然。」慕容元康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回了座位，「如果朕是你，就會立刻趕回京城，爭分奪秒地部署一切，而不是留在邊境浪費時間。」
「多謝皇上的提醒。」慕容瑾睿微微俯了俯身子，「臣弟告退。」
看著慕容瑾睿退出營帳，慕容元康唇角的笑容漸漸淡下，一個情字，一個義字，就註定了他與慕容瑾睿之間的這場博弈，輸的不會是他。
慕容瑾睿走出慕容元康的營帳，心裡某一處柔軟的地方似乎又變得堅硬了起來，瑾言罵的他沒錯，要麼爭，要麼退，既然選擇了爭，就不該再優柔寡斷，害人害己。
「王爺，沒事吧？」
聽到林標的詢問，慕容瑾睿輕輕搖了搖頭，「瑾言呢？讓他來我的營帳見我。」
「是，王爺。」
片刻之後，慕容瑾睿回營帳換完衣服，瑾言正好走了進來，「王爺，你找我？」
「坐。」慕容瑾睿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凳子，然後開口向瑾言詢問道：「今天皇上找過你？」
「嗯。」瑾言點了點頭，主動承認道：「我把你的想法全都告訴他了，如果你要怪我，就怪吧！」
慕容瑾睿輕嘆了一口氣，表情有些無奈，「我怎麼會怪你呢？是本王自己沒用，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別這麼說。」瑾言安慰道：「王爺只是成熟了，更有責任心了，所以才會反覆考慮別人的感受。不管最後你能不能打敗皇上，贏得皇位，至少你已經是一個仁者了。」
「仁者？」慕容瑾睿冷笑了起來，「可惜的是，仁者救人卻不能自救。本王要保護眉兒，保護天啟皇朝，就必須成為四國中最頂端的那個人。」
「王爺這回真的想清楚了？」瑾言質疑道。
慕容瑾睿見自己說的話在瑾言的心裡已經沒有地位了，頓時有些失落，也因此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你放心吧，本王這一次比誰都認真。明天一早我們就啟程回京城，提前部署一切，等皇上凱旋的時候，跟他一決高下。」
「王爺有沒有想過，你腦海中所想到的，皇上也已經想到了？他如果肯讓我們平安回到京城，那就代表他已經想到法子對付我們了。再加上敖殊，我們根本就是腹背受敵。」瑾言嚴肅道。
「這些本王的心裡也明白。」慕容瑾睿垂首道：「但是至少本王現在的心裡一點也不覺得愧疚，可以更加坦然地應對一切。」
「如果王爺這麼想心裡舒服一點的話，那瑾言無話可說。」瑾言嚴肅道：「當務之急，是我們得想辦法順利回到京城。」
「你懷疑皇上會在路上對我們下手？」慕容瑾睿蹙眉道。
「今天王爺在外面遇襲，皇上回到軍營之後並未立刻派人過去營救。而是在拖拖拉拉好一陣子之後，才說要親自出去尋找王爺。」瑾言直言道：「這種情況之下，王爺是否還認為皇上沒別有用心？」
「你的直覺一向很準，本王不會懷疑。只不過，這裡是軍營，我們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一旦離開的時候通知了皇上，就等於給了他下手的機會。」慕容瑾睿憂慮道：「這個困局，很難解。」